“你们在说什么？”顾亦安推开门，由于后背的伤，所以扶着门框，但眼中的戾气依旧骇人。
“顾哥。”李敏忙撇下苏洛，他扶着顾亦安，“好好躺着，养伤要紧。”
“你是谁？”他甩开李敏的手，后退了一步，皱着眉，没有谁会喜欢一睁开眼就全世界都不认识了。
“顾哥，你先坐回床上去，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我是李敏。”李敏偷偷抹了抹眼泪，“顾哥，你因为救我，被丧尸袭击抓伤了。”
顾亦安走回床边，没有躺下，只是靠在边上，拧着眉听李敏一点一点的讲着他的事。
“她是谁？”顾亦安考量着李敏语句里的真实性，手突兀的朝苏洛身上指。“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李敏顿了顿，照着苏洛之前的说辞，“她是你，你老婆。”
顾亦安半信半疑，打量着苏洛，直觉自己不会喜欢她这类型。“我为什么和她结婚？”
“这……”李敏扭头看苏洛，不知道怎么答。“这……这我哪知道呀！”
“你因为你爱我。”苏洛拉着顾亦安的注意。“你现在的身体还比较虚弱，需要多休息。”
她怕顾亦安继续问下去，拉着李敏走。“亦安，你先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门马上就被带上了，顾亦安和衣躺回床上，黑棕色的瞳眸似乎很专注的盯着天花板，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人。
另外一边的地下实验室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药剂好像没有作用了呢？”南宁被实验折磨的生不如死，性情都大变，再也不是高岭之花了，忽冷忽热不说，面部的皮肉深陷，一头好看的长发被程慕然利落的剃了，脑袋光秃秃的，深色的发根这几日又长了不少。她揶揄着程慕然。“要不你也试试？没准就又有效果了呢？”
程慕然看都没看她一眼，动作熟练，打开玻璃槽，轻轻的晃着蓝色的药剂，眼神一成不变，死板的像守旧的物件。他一边晃着药剂，脚步没抬，白大褂的衣兜里放着一本黄旧的笔记。
他把药剂放在一边，拿出笔记本，翻看着，手指顿在一侧，抿着凉薄的唇，看着模样像是在思考着问题。程慕然确实不解，这几天，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南宁会受rt病毒的影响，之后不管注射的药剂加量还是增强浓度，她的反应都不及一开始那么剧烈。
“该过来打针了。”南宁看着他背后的时间，催促道。看着程慕然站在原地 没有动，又催了催，如果她现在有力气，一定会主动伸手去扎针的。
程慕然转过来，把针头扎到她脖颈处的大动脉。
“有什么感觉吗？”和往常一样，问的问题都是一样的。
南宁：“没有。”
程慕然：“肌肉是什么感觉，抬右手，抬左手。有吃力的感觉吗？”
南宁：“没有。”
程慕然：“脑袋有没有脱力的后坠感？”
南宁：“没有。”
……
程慕然：“有饥饿感吗？”
南宁：“有。”
南宁难得回答了一个有，程慕然目光从本子上离开，投向南宁，“描述一下，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的目光幽幽的，干净好看的手放下笔，走进南宁。
南宁：“描述？”
“对，具体一些。”程慕然认真的盯着她 。
南宁挑眉：“具体点？具体呀……饥饿感就是让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程慕然一脸认真的听着她说，紧接着居然提笔在笔记本上记录。
程慕然：“有食欲吗？”
南宁嗅了嗅鼻子：“想吃人肉。”
程慕然思考了一下，他转身出了实验室，过了好一会，手里拎着一包东西。看形状像人体的外形。
南宁盯着看，眼神泛着绿光，口水不自觉的分泌出来。
程慕然手一提，把这包东西扔到南宁面前。十分豪爽的说：“吃吧。”
“……”南宁打开拉链，一股福尔马林味直窜鼻尖，手底下还有湿滑又冷冰冰的触感。
“我不吃腐肉。”
南宁摊在地上，神情怏怏，失望透顶。抬手使不出力气，不然她一定把这包尸体丢出去。抱着最后的希望问程慕然，“有活人的肉吗？”
“吃了活人的肉，没准下次打针就有想不到的结果了……”
“没有。”程慕然残忍拒绝。他揉了揉眉，去实验台，继续研究从南宁身上抽出来的血。
南宁气得使劲磨牙，她动了动手指，没有一丝知觉。
程慕然忙起实验可以忙一天。这时候，南宁身上的麻药就过劲了，她动了动鼻子，一点一点靠近面前的尸体，皱着眉头，扯了一截手指放到嘴里嚼，完全没有一点肉味，只有福尔马林的刺激味。
程慕然听到后面嚼东西的声音，没有回头，眼中难得呈现笑意，就连嘴角都不自觉的勾了勾。他调出营养剂往自己的手臂打了好多针。
“好吃吗？”他的声音不带着熬夜的一丝丝沙哑干涩，反而越发低醇似大提琴声。
南宁马上把嘴里的眼珠子吐掉，不高兴的靠在玻璃上。伸脚把尸体踢得远远的。伸长脖子，把脖子递到程慕然面前。
“打吧。”
程慕然看着她的脖子，白得发亮，上面有不少的针孔。但丝毫不影响美观，还添了不少凌虐美。
“今天不打针。”他打开笼子，把里面的尸体处理了，然后脱掉身上的白大褂，坐到南宁对面，把笼子锁死了。
“今天不打麻药呀？”南宁头朝前伸对着顾亦安，呲牙：“不怕我咬你呀？”
“没准，你确实需要活人肉做引子。”
“呦，这是为科学做贡献呀！感人！感人！”南宁为他鼓掌。
“可惜，你的血吸引不了我，原先还有一点食欲，现在都没有了。”
程慕然见南宁还要喋喋不休下去，直接掏出匕首，一刀划破自己的手腕。手腕处马上流出殷红的血液，他手臂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看得南宁不自觉的咽口水。
程慕然：“现在有食欲吗？”
南宁鼻孔瞬间张大：“没有！”
过了一会，她就忍不住自己扭过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嘴唇。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手腕不放。
程慕然目光不变，拿刀又忘胳膊割去，完全不像是割自己的血，划自己的肉。
程慕然：“现在呢？”
南宁鼻孔继续张大，她憋着气，脸被憋得巨红。
“呼，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程慕然眼前一黑，还没反应回来就被南宁扑倒了。她迫不及待的咬住他的伤口，吸血的速度巨快，和巨型吸血虫一样。
吸完他的手腕，又急忙忙去吮吸他胳膊，生怕浪费一点一点。
“程慕然。”
吸完血，南宁评价道：“你的血不好喝，还是我的顾亦安的味道好。”
顾亦安？程慕然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了她说的人应该是那个受伤的男人。他并不在意，这些。
掏出本子极其认真的记录。
“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南宁：“没有。”
程慕然：“胃和口腔有什么异常吗？”
南宁：“没有。”
程慕然：“肌肉是什么感觉，抬右手，抬左手。有吃力的感觉吗？”
南宁：“没有。”
程慕然：“脑袋有没有脱力的后坠感？”
南宁：“没有。”
程慕然：“有呕吐感吗？”
南宁：“没有。”
程慕然：“你有什么感觉？”
南宁：“有。”
“什么感觉？”程慕然期待的问。
南宁哈哈哈大笑，“没饱的感觉。”
程慕然拧着眉，不想说话，心忖：实验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程慕然。”南宁踹了他一脚，面色比之前有气色不少，红润不至于像庙里待了十几年的老和尚。
“？”他冷清的目光抛过来的时候，南宁完全接不住。
“我没准吃饱了，就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了。”她眼睛亮晶晶的，渴望的眼神一直打量着程慕然的身体。
“该打麻药了。”程慕然打开笼子。
“小气！”南宁翘着二郎腿，捡起之前被她吐掉的手指头，叼着嘴边一直晃荡。
程慕然调整麻药：“不过至少不是没有一点收获的。”
“什么收获？”
“你的性格改变很大。”他研制着药剂，脸色不再阴测测的。
“哼。”南宁嚼着骨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程慕然，你几岁了？”闭着眼睛南宁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程慕然把针插到她手臂处。
“程慕然，你不懂礼貌呀？我问你话呢！”南宁啊呀呀的闹着。
“以前的你没这么多话。”程慕然扯开她的攥着自己衣服的手，嫌弃的皱着眉头。
“我以前不说的话，现在肯定要把以前的说回来呀……”
程慕然真想把她嘴给麻药一下，但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实验室却是太无聊了。
程慕然给她打完药就离开了。关上实验室的大门。绿光照在他身上显得他身子有些单薄，像少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