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中午吃饭的时候。
梁伯已经恢复过来了,难得这个家来了客人,他今天亲自到厨房去指挥。
对于顾非衣忘记这一切的事情,梁伯也开始学着去接受了。
人去楼空,只是真的觉得,好悲凉。
顾非衣心里其实有很多疑问,总觉得这个地方应该是有个主人的,可是,她不敢开口。
现在对着战七焰,哪里敢说什么话?只求今天快点过去,等会他送自己回京华苑。
他说过的,晚点会送她回去。
吃过午饭,战七焰又去了药田,不过这次,没有再强迫顾非衣去想什么。
非衣也不想走进药田,每次靠近药田都觉得心脏很难受。
所以,她选择了远离,自己在离药田很远的地方,玩玩花玩玩草。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竟然有人在惊呼:“非衣,真的是你!”
非衣回头,看着快步走到自己面前、一脸震撼的女孩,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战七焰一眼。
在这里,她其实就只认识战七焰一个人,可是,战七焰还是站在药田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没有理会她。
“你……”
“非衣,你终于出现了!”安夏一把将她抱住,眼泪隐忍不住,瞬间滑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为什么一直不出现?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非衣,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的老板直接变成太子爷,为什么你……”
顾非衣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什么不接电话,她都不记得自己还有手机这东西了。
大叔给了她一个新手机,可除了大叔偶尔在京华苑里找她,会打她电话,根本不会有别的电话打进来。
唐佳这三个多月来,也就给她来过几次电话,应该是大叔给她的号码。
不过据说唐佳去了环游世界,顾非衣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没人找她,便将手机丢在房间里,也不高兴带在身上了,带着麻烦。
安夏最终用力握着她的肩头,焦急地问道:“告诉我,八爷在哪里?我不相信他已经……告诉我,非衣,告诉我他在哪里!”
顾非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摇摇头。
什么八爷,她根本不认识,最重要的是,眼前这女孩……是谁?
“不要骗我,非衣,求求你告诉我,八爷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安夏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八爷真的不在了!不可能的!
战家没有给八爷举办丧礼,根本什么表示都没有,梁伯说八爷不在了,那怎么可能?
遗体呢?丧礼呢?
他是八爷!是战家八爷!这么尊贵的人,要是真的……至少会有个隆重的丧礼。
可是,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他人就一定还在,一定还在的!
“非衣,求你,求你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求求你!”
“我不需要知道他在哪里,我不问了好不好?你只要告诉我他还好好的,只要告诉我他没事,我什么都不会问,我绝对不会问!”
这段时间,她都快要疯了!
见不到八爷,见不到非衣,也见不到风影!她要问谁,她可以问谁?
七爷来的时候她曾经冲过去问过,但,战七焰什么都不说,问的烦了,直接让人将她带走。
太子爷那边就更加没有答案,她连碰都碰不到太子爷。
谁也不愿意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八爷到底在哪里?他到底怎么样了!
没有见到尸体,她死也不愿意相信八爷已经不在,绝对不相信!
“非衣,我求你了!”她终于,真的跪在了顾非衣的面前,泪流满面。
非衣低头看着她,手足无措:“我……我不知道,你……是谁?”
……
顾非衣坐在凉亭下,嘴里的点心越吃越没味道。
凉亭外不远处,战七焰和那个叫安夏的女孩站在树下。
安夏一直在说着什么,战七焰有一搭没一搭回话,态度很是淡漠。
这桌上的点心,非衣是真的吃的很没劲,她只想回家,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聊完?
终于,安夏哭着离开了,战七焰往凉亭这边走来。
顾非衣赶紧丢下筷子,站了起来,对于战七焰,还是有那么点防备。
“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战七焰没好气的,居然这么怕他,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吗?
“算了,是不是想回京华苑?”
“嗯!”顾非衣立即走了过去,用力点头。
一说回那家伙的地方,竟然就这么来劲!
战七焰闭了闭眼,将有冒上来的趋势的怒火压了下去。
不要和她计较,她什么都忘了,一切,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要气,就气那个做决定让她忘记一切的人,迁怒于她真的很没必要。
他终于还是想通了,转身往外头走去:“走吧。”
顾非衣有点迟疑,但很快,就跟上去了。
依旧是战七焰开车,不过这次,顾非衣坐在了后排。
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车厢里安静得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非衣忍不住了:“七焰叔叔,刚才那个女孩是谁?她认识我吗?她为什么一直哭着问……八爷在哪里?八爷是谁?”
战七焰握着方向盘的十指瞬间收紧,但,很快就放开了。
非衣就知道,这个问题是不能问的,问了他就会生气。
虽然他什么表示都没有,但,他一身冷绝的气息,她就算年纪再小也可以感觉到。
可是,真的很好奇。
自己身上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这段时间,每个人的表现,都让她怀疑这一点。
她已经十几岁,她不是傻的,她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不妥的地方,只是,没有人愿意告诉她。
八爷……那个叫八爷的人,一定是所有问题的关键所在。
八爷到底是什么人?和她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在哪里?
战七焰不说话,面无表情。
顾非衣吐了一口气,开始有点无聊了起来。
靠在椅背上,只觉得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合上眼帘,睡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