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自己的相公分一半给别的女人,心里多多少少是不好受的。王妃也是女人,她摆出这样的脸面也是情有可原的。
接下来,小鱼按照王妃的意思,去了一趟卫府,照着王妃的话说服贝贝作为她的陪同一起进宫参加百花宴。
这一次回卫府,她并没有见卫叔宝,既然决定要离开他了,也就没必要再藕断丝连,趁早让他明白这个事实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
唉,就让她做一回坏女人吧,反正在世人眼里,她已经是个贪慕虚荣的坏女人了。
就连卫王氏见到她的表情,也是一脸的鄙夷,她也没敢多说什么,一来金嬷嬷在场,卫王氏只是敢怒不敢言。
离开卫府后,小鱼借籍还要去看看新衣服做得怎么样为由,支开金嬷嬷,一人前往大街。
她知道金嬷嬷派了人跟着她,她也不急,慢悠悠的东逛西逛,逛了东街逛西街,一家店一家店的进去看,看中的就买,这一逛还买了不少东西。
她把这些东西全部装进包袱里,这个包袱是她从王府带出来的,里面装了一套栗色布衣,是王府小厮专用的衣服,这套衣服还是小鱼从一名小厮那里买来的,她还给那名小厮五十银两的封口费。
背上挎着包袱,她开始寻思了。
她在等一个机会,虽然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机会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
还好,她运气总算么那么差。
看到前面的迎亲队伍朝着这边走来,小鱼心里马上有个了主意,她嘴角不着痕迹的露出一抹笑意。
等迎亲队伍一靠近,众人围在一起观看热闹,小鱼趁着人群拥挤混乱之际,在花轿经过她的面前时,她从花轿底部钻了过去,趁着花轿遮挡的空隙,飞速逃离现场。
很快就跑到那个小巷口,回头看了看后面没有跟踪的人后,她飞速走到小巷最后的木板旁,伸手敲了三下,说出暗号,很快就有人移开木板,木板后面有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入口。小鱼没有想太多,她俯身钻进入口。
跟着刘曜爬过一条甬道,到了外面,看到一辆马车,小鱼和那个乞丐一同上了马车,待她坐稳后,马车急奔而去。
再说那些跟踪小鱼的人,发现小鱼不见后,着急的四处里查找,可仍见不到小鱼的踪迹,这下子那些人也开始急了。
一辆马车急奔而过,小鱼透过车窗子的缝隙往外一看,见到一群人在焦急的找人,想必这些人就是金嬷嬷派出的人,她浅浅一笑,随即目光一凛,脸上被一抹狠意取而代之。
那名乞丐说要带她去见大将军,马车进了青草小巷,很快就在一间一进的院子门前停下。
有个年约十五六岁的丫鬟跑出来开了门,领着小鱼进去。院子不是很大,三间大屋,中间最大的屋子就是正厅,没走几步路也就到了,正厅的大门敞开着,丫鬟在门口就停了脚步,对小鱼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而她躬身行礼后也就退下去。
小鱼迈进屋里,很简单的布置,桌椅齐全,没有豪华摆设,就是简简单单设了一张红木桌子和几张红木鼓凳,屋里两头还挂着四季吊屏,另有一束腰长几,上面置一个双耳鼎,此外还有陈设了一些名贵的瓷瓶及玉石盆景。
小鱼走到桌子边,随意拉开一张鼓凳坐下,顺手把背上的包袱取下,放在旁边的鼓凳上。
这时刚才替小鱼领路的那名丫鬟端着漆盘进来,上面置着两只空茶杯和一壶热茶,走到桌子边,轻轻的将漆盘上的东西搁下,又把空茶杯放在小鱼跟前,往空茶杯里倒满热茶,还恭恭敬敬的让小鱼品尝,而后才退下。
满室溢满茶香,小鱼端起茶杯,缀了一口茶,觉得这茶口感不错,又喝了几口,眼看茶杯就要见底了,她才放下茶杯。这时候她终于想起这次来这里的目的。
她看了看旁边的包袱,想了一下,打开包袱,取出那套栗色衣服放在桌上。
等了一会,刘曜终于现身了,他从外面急匆匆的赶到。一见到小鱼,脸上马上绽放灿烂的笑容。
“你来了,太好了。”一进门,他就忍不住问她,“事情办好了?”
小鱼点了点头,看了看他身后的小厮们,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刘曜见状,当然明白她的顾虑,他笑着要身后的几名小厮全退下,而后走到桌子边坐下。
“他们都是我的人,你不用担心,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似乎看透了小鱼的心思,刘曜微笑着安抚她一句。
“预防万一嘛,凡事都要多长一个心眼,往往越是信任的人就越容易背叛你,你以后也小心一点。”经历这么多事,她已经不能回到以前那样单纯的心态。
“我会的,谢谢你关心。”刘曜仍是微微一笑。
“哦,对了,这套衣服你拿着,里面还有一张皇宫的地图,你最好把皇宫的地形都记熟了,明晚傍晚时分我就会坐车进宫,后面会跟几名小厮,都是穿这种衣服的。在经过小巷口的时候,也是最好的时机,你看准时机混进队伍里,这种事你应该比我更有经验,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刘曜一听,马上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我自会有办法混进队列里。”
“你进了宫要万事小心,我只能帮你帮到这里,出了事你也别把我捅出来,这是条件。”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
“我明白,我会小心的,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我收到消息,明天皇宫会举办百花宴,到时候所有的兵力都会移到御花园那边,冷宫那边应该没什么人看守,所以我觉得倒是一个好时机。”刘曜将他打听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
“对,明晚的百花宴,听说会把兵力集中到附近看守,冷宫那边应该没多少人,你到时候见机行事吧,唉,我这边也是一大推的烦心事要处理。”说完,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没事吧?很少见你忧心忡忡的表情,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对我说说,或许我能给你一些建议。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事人往往困于其中,反倒是旁观者看出了其中的要害。”
听罢,小鱼微微沉思一下,迟疑些许,最后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听完后,刘曜眉头紧蹙,在沉吟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
“按我的意思,我觉得这个是局中局,你已经被人套进局里都浑然不知。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山氏这人虽然痛恨你,可她心露而不藏,很显然,她明知道谢氏要对付你,还特意跑过来提醒你一下,就是让你留个神。在我看来,山氏也算心眼好了,起码没有坏到像有些人要蓄意害你的地步。”
“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王妃吧?”小鱼忍不住追问,这些日子以来,她也细细分析一下,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说明王妃要蓄意加害她,可她总觉得王妃在看她的时候,明显比以前大不相同,总觉得她眼底下多了几丝疏离和冰冷。
这是一个女人的直觉,没什么根据,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心情很复杂,一方面认为自己多疑了,一方面又想起山氏的一番话,经历的点点滴滴也会时不时出现在脑海里,总让她烦心。
“其实你心里也有个底了,只是不太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一直在排斥,我说得对不对?我不知道那个王妃对你使了什么伎俩,让你这么相信她,不过在我看来,那个女人确实有点问题,你应该更要小心她才是。如果我是你,我会冷静的分析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对你好,她最想得到什么,得到之后又会怎么做,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她这样子做的目的。往往事成之后,她会做什么,这个就不用我多讲了吧。”
“恩,我会好好冷静下来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我也好迷茫,不知道谁的话可信,谁的话不可信。唉,为什么人不能简单一点呢,非得要争个你死我活,烦烦烦!”连续说了几个烦字,小鱼仰头长叹一声。
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尽头呀!
刘曜说得没错,是时候要冷静下来,客观的正视一下这件事,不能因为个人的感情而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承认,有时候她是有点感情用事,不过,现在她是时候要醒了,再不醒的话,后悔莫及。这个世道想要修身养性,简直是在扯谈。
她也没想过,会有主动离开卫叔宝的一天,可最后她仍是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