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什么了？水性杨花？见到男人就勾引？”小鱼哭笑不得，这种话还真亏贝贝说的出口。
“恩，差不多是这样。”山氏又垂低了头，很诚恳点头。
“好了，我们先去会一会你母亲，事情很快会水落石出的。”
尽管山氏竭力认罪，让司马越判她死刑，可却没人理会山氏。
见到了谢氏，她也是很激动，一见到司马越走来，她迫不及待就扑到牢房门口，失声痛哭。
“谢氏，你女儿已经全部认罪，你这边又怎么说。”司马越没有丝毫客气，双脚一站稳，马上就直奔主题，不拖泥带水。
小鱼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你女儿求王爷放了你，说你毫不知情，是这样子吗？”
她就想看看，在生死关头，谢氏是怎么选择的，她看到了山氏的决心，就不知道谢氏也是否一样。
如果谢氏有所愧疚，有所领悟，想套她的话就简单的多了。
果不其然，听到小鱼的话后，谢氏哭得更加伤心了。
“王爷，你怎么能相信小孩子的话，我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求求你明鉴啊！王爷！”
“既然你说她是无辜的，那你就拿出证据来，别让本王错杀你女儿。”司马越想套出谢氏更多的话来。
“我说，我什么都说。”
谢氏擦干眼泪，抬眸看了一眼小鱼，语气很是平淡的说起往事，“一切的开始就从我收到一封信开始。我女儿让小珍给我带信，信上说她备受卫叔宝的冷落，感觉没有生存的意义了，想寻死。见到女儿这么痛苦，我心情也不好过。小珍也趁机添油加醋，说了我女儿在卫府怎么受叔宝新纳的姨娘欺负，还打算取而代之。我听后当然很生气，就让小珍回去安慰我女儿，我会替她想办法。”
说到这里，小鱼突然插嘴问道：“那封信真的是你女儿写的？”
谢氏抬头冷笑一声，“小珍那丫头是这样说的，难道还有假？”
“然后你就让小珍买来毒蝎子陷害我？”小鱼的声音冷了几分。
听到这话，谢氏摇头，“毒蝎子的事不是我吩咐的，可能是小珍自作主张想下手为强。”
“不是你吩咐的？”小鱼也略微吃惊，这就怪了！
“既然我现在承认了就不会说谎，是我做的我会承认，不是我做的你让我怎么承认？”谢氏突然大声吼道。
“继续说下去。”司马越冷冷的催促谢氏。
“后来女儿又来一封信，说小珍因为谋害之罪被判死刑，现在在牢房里，让我想办法救她出去。我知道后当然很急了，于是回信让她不用担心，我会替她想办法。于是我就想到了用假死的办法欺瞒众人眼线，让小珍假死，我打听到如果囚犯意外死后，尸体都会被送去乱葬岗，于是我写信告诉她计划，隔天我女儿就派她的贴身丫鬟贝贝过来，我问了原因，贝贝那丫头就说我女儿不便出门，怕引人耳目，让我直接找她商量就行，以后亦是如此。所以我一直都是和贝贝保持联系，她那边也有定时给我汇报你的一些事。”
说到这里，小鱼有道：“那些黑衣人是你派来的？”
谢氏点头，“是，因为贝贝在信上说你没死，又回到卫府狐假虎威。我便寻思着找个机会，终于又让我等到了。我瞒着我夫君派出他的部下，势必要将你斩草除根，但是他们没有见过你，所以我就让贝贝配合一下，让她来提醒他们。我让她假装喊你的名字，这样就方便他们，我也不想错杀无辜的人。”
谢氏说得一字不漏，小鱼听后，点头道：“恩，是这样没错。是不是我死里逃生，你收到消息，又来卫府，想利用百花宴让我当面出丑，甚至还让贝贝来服侍我，趁机在我酒里下药，这些事你告诉了山氏，所以她大概知道有这个计划？”
目光炯炯望着谢氏，谢氏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不想连累她女儿，可现在她又没办法说的清。
“是，我到卫府后，一进门贝贝就偷偷和我说，不要在山氏面前提以前的事，以免隔墙有耳，被人钻了空子陷害，我当然没说，瞒着我女儿和贝贝私底下商量，没想到还是被我女儿偷听到我们的谈话，她刚开始也是不相信，进门退下贝贝后当面问我，我就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没想到她反映激烈，让我马上取消计划。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岂有取消之理，我让她别理这个事，照以前那样一切交给我去处理，她听后满脸的疑惑，我那时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寻常了。”
“你怀疑有人利用你？”
听到这里，小鱼隐隐约约觉得真相就在面前，可总有一点……说不通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呢？
小鱼深锁柳眉，心中疑惑不已。
谢氏说的这些很合情理，起码比山氏的一言两语详细得多了，看来谢氏所言甚是，不像是为了帮山氏脱罪而说。
“对，事后我找到贝贝，她仍是执意不肯承认，直到我说找我女儿当面对质，她一急之下才交代实情。原来她承认，是她联合小珍瞒着我女儿给我写信，目的就是想借我之手铲除你，尔后她也说了你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我看她对你的恨意倒是不假，何况事情已经到了无法圜转的地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等等，你说小珍和贝贝两人瞒着山氏策划这一切的？”这句话肯定有点线索，可她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来？
“恩，贝贝亲自承认的，说小珍突然找上她，问她想不想为冤死的姐妹们报仇雪恨，她本来有所迟疑，毕竟这种事一旦败露就会没命。后来小珍说她自有办法，贝贝被她说动了，决定加入这个计划，于是她们就想到利用我来对付你。”
谢氏尽量把所知道的说出来，她决不能连累到山氏，何况这件事压根就和山氏无关。
“没想到就两个小小的丫鬟，心思竟然如此缜密，如此心狠手辣，真叫本王震惊。”对于这种人，司马越既是欣赏又是痛恨。
“所以小珍才是这件事的策划者？”小鱼抓住了关键问道。
听罢，谢氏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只要你抓住小珍，一切都水落石出。”
说到这里，司马越插嘴一句，“这个好办，找个人而已，又有何难。本王立刻派人去把这个女人给找出来，我就不信她有飞天遁地的本领。”说完，司马越疾步离开天牢，去安排人手展开地毯式的搜查。
小鱼没有跟着离开，她略微深思些许，又问：“难道小珍这段日子没有和你联系过？”既然她们是一伙的，多多少少也会晓得对方的踪迹。
可，见到谢氏摇头，小鱼心中略有失望。
“这个还真没有，自从救了那女人之后，见过她一面，直到现在我都没见过她露面，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怎么找也找不着，我也觉得很奇怪。而且她来找我都是有备而来。”谢氏回想起一些往事，口中念念有词。
“怎么说？”小鱼对此也感到好奇。
“她对你所有的一切了若指掌，精细到什么时候你和卫叔宝做了哪些事，就连你们在九里村的事，她都能说出来。不过，你们失踪的那段好像不太清楚。我也怀疑过，你说一个常年呆在卫府里的丫鬟，有什么理由会这么清楚你们的踪迹。又不是无时无刻都在监视你，所以我想到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女人背后有人撑腰，只有是谁，我也不想知道，哼，我看小珍背后的那个人才是最难应付的。你惹了不该惹的人，那个人的手段比我还厉害百倍，如果我是你，还不如趁着有命仔细都想想接下来的路。”
背后的人？小鱼黑眸里散发出疑惑的光茫，她脑中出现一道身影，会是那个人吗？
“你把这一切都告诉给我，肯定对我有所求吧，是不是要我开声求王爷，放过山氏？”谢氏之所以这么合作，肯定是有想法的，其实她的想法也很好猜，无非就是为了山氏。
“没错，你很聪明，我就是想让你开口求王爷放过我女儿，她是无辜的，她甚至知道我的计划后，还跑去提醒你，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我很气恼她太善良，不过，我现在也庆幸她没有像我一样，希望上天怜悯，能放过我女儿，我做过的事罪有应得，你们要杀要剐我无怨无悔，但是请你放过我女儿，她完全没有参与到这个事当中，不应该跟着我受罪。”
听罢，小鱼微微一笑，“我答应你，尽量求王爷放过山氏，既然你这么合作把所有的事情交代了，我也不想看到无辜的人牵扯其中，山氏虽然以前对我不怎么样，但她毕竟是卫叔宝明媒正娶的正妻，她没有参与这个事，例如当然会无罪释放。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
“虽然我现在没法喜欢你，可听你这么一说，我心底还是很感激你。到现在我才真正领悟，你这人其实不错，起码并没有像贝贝她们说的那样，是个恶贯满盈的人。”
小鱼不喜不怒，只是笑了笑，“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我也想平静的过日子，可惜，尽是不如人意。如果我不反击，现在关在牢房里的人就会是我，所以，我要让努力让自己活着，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谢氏的眸光闪了闪，听到小鱼这番话，她感触良多。
“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那该多好，我没有被抓，开开心心的来参加百花宴，与女儿谈谈心事。唉，现在一切都不太可能了，我最对不起的还是将军，他什么事都不知情，这次山家的面子全然我给丢尽了。”说完又是一阵懊悔的嗟叹。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即使是圣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我们只是一介凡人，凡人难免会被情所困，被利益所迷惑，看不开就是个坎，要命的坎，看得开了那一切都会过去。说实在的，你起码还有一丝良心在，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山氏，天底下的父母都一样，为了子女可以做任何事，说是母爱也好，自私也罢，那都是一种爱，这一点我挺羡慕山氏的。起码她有你这么一个无时无刻都会挂念着她的母亲，这一点她比我幸福得多了。”
“你现在有叔宝，我看得出他是真心真意喜欢你的，果然勉强是没有幸福的。你看看我女儿和二公子便知，虽然他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却不尽人意。二公子心里面根本没有我女儿，这一点我还是可以感受得到的。唉，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做错了就是要接受惩罚。上天是有眼的，人做过什么事都有因果报应，只是迟早问题罢了。”谢氏一副大彻大悟的样，让人看了好生同情。
“起码你现在知错了，有些人到死也不认为自己做错，这一点你比她们强多了。”小鱼所指的她们谢氏当然也听得懂，她浅浅笑笑，微微摇了摇头。
“贝贝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放不下心中的怨恨，就如我之前那样，总想着想方设法把你整死，到头来遭受报应的还是自己。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秘密？”小鱼惊讶地看着谢氏，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她还有秘密？
“对，本来我是不太想说的，看你答应帮我的份上，我告诉你也无妨。 ”停顿了一下，谢氏接着说道。 “那次小珍来找我，我派贴身嬷嬷送她出去。后来，我让那个嬷嬷出去替我买东西，回来时那嬷嬷告诉我，她见到小珍和一个穿着打扮都很得体的老妇人在和她说话，两人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对那个老妇人有点印象，说好像是王妃身边的金嬷嬷，我觉得事情不寻常，让她以后都不要乱说，小心人头不保。经过刚才那场闹剧后，我就更加肯定，王妃似乎对你也并非表面上那般友善。反正你以后小心点，我刚才也说过了吧，你惹了不该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