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恨他了?还是你打算原谅他?”秦长文问。
“你这人的脑子怎么这么笨?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爱,就是恨吗?”董珊恨铁不成钢地说。
谁能想到她纵横情场N多年的董珊,最后被一张爱情白纸给套牢了?
秦长文一脸正经地补充:“还有一种感情,就是不爱不恨的陌生人,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况。”
董珊无语:“我恨不恨具不凡不重要,是否要原谅他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智慧怎么想?她和具不凡之间的恩怨情仇太复杂,如何让她彻底地放下过去,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
“也许知晓了当年的一切真相,才能做到真正的释怀和放下吧。”智慧感叹着。
具不凡很快就找到智慧,看着在路灯下低着头边想事情边走路的智慧,他的记忆忽然倒转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的智慧就是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一有烦心的事就会一个人找个地方苦思冥想。
具不凡走上前,并没有跟她打招呼,只是默默地走在她的身边,直到她看到地上多出的影子,停下来看着他,略有讶异地问:“你要干什么?”
“走路啊。难道这条马路不允许我走吗?”具不凡坦然地说。
“如果你是想让我对你刚才的选择做出反应,那么我现在就可以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和顾冉同流合污地陷害抹黑杜回。现在,别跟着我。”智慧说完后就继续往前走。
具不凡冲上去拉住她:“你真的不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突然飞去美国?为什么到了美国后三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跟你联系?”
“说吧,我听听看,你究竟编了什么样完美的谎言来继续欺骗我。”
“我父亲当年被人陷害的事,你知道吧?”
智慧点点头。
“就在毕业典礼那天,我接到罗曦的电话,说她在美国遇见了我父亲当年的合伙人兆纲,所以我才心急火燎地赶去机场飞去美国。”具不凡恳切地看着智慧说:“这个兆纲当年卷款私逃,还把有问题的药物卖给收货方,导致我父亲名誉受损,被调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这个人,试图找到他后还原当年的事件真相,还我父亲的清白。如果你是我,相信也会在听到这一消息的同时,不顾一切地赶去美国,对吗?”
智慧被问住了,“就算你要去,走之前连通电话都顾不上跟我打,连个消息都想不起来发给我,告诉我一声?”
具不凡刚要说,智慧又打断他:“不要说什么手机没电了,也别说什么给我写了信。如果我真的在你心里有那么重要,你一定会在上飞机前想办法亲自告诉我一声。”
具不凡被说中的松开智慧的手:“你说的没错,在接到罗曦电话的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只想一件事,就是尽快飞到美国抓到兆纲。”
还有一件事,他不想当面说出口,就是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智慧在自己心里有多重要,也并不担心有一天在他回头去看的时候,智慧没有在他身后。那时候的他以为,无论他走多远,无论他走多长的时间,她都会在原地等他。
后来他才知道,有些人,一旦失去,就再也追不回来。
“还真是直接。”智慧冷嘲热讽了一句,继续说:“那么让我来想一下,接下来的故事情节,是不是罗曦帮你找到了兆纲,你和她旧情复燃,破镜重圆,然后顺理成章地结婚生子?”
“不是!”具不凡着急地否认。
“如果不是?为什么你到美国后,三个月的时间都不曾给我打过电话?不曾跟我联系?难道是有人抓着你的手,封了你的嘴,让你不能打电话?”
“没有人抓我的手,封我的嘴,可他们却不给我跟外界联系通话的机会!”具不凡焦灼地说,“我刚到美国,就被人诬陷性骚扰。警察将我抓住,关起来,不给我跟外界联系的机会,所以我才没办法联系你。而我被警察抓住关起来的消息,后来传到国内被有心人造谣成了吸毒借高利贷。再后来,我可以联系你的时候,你的手机号码也换了,国内可以联系你的同学都对我避之不及,我只好找到周正帮我,但那时候你已经对我有了误会,根本不接我电话,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再后来,我在美国也遇见了些事情,等我处理完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跟你彻底失去了联系。”
说真的,智慧此刻不是不相信具不凡的这番说辞,毕竟他说的声情并茂,而且言辞灼灼。
但是,问题是,她要如何面对他说的这些事,就算她决定相信他,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所以,你现在抓住我的手,告诉我这些事,是想让我说,我原谅你了?还是希望我能跟你破镜重圆,像以前一样心甘情愿地成为你的女人,当个小三,二奶?”智慧甩开具不凡的手。
“那你能原谅我吗?”具不凡问,他避开了第二个问题,只想知道她在知道了一切后,还是否能原谅他。
“原因。你现在已经功成名就,娶妻生子,你如此迫切地需要我的原谅,是因为什么?或者说,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智慧直截了当地问。
“因为,我不想成为你的仇人,不想你再继续恨我。”具不凡此刻不能说出自己的终极原因是想跟她和好如初,那样的话只会让她更提防和抗拒他。
只有拔掉智慧心中仇恨的野草,才能有机会种下和好的种子。
智慧安静了。
具不凡的理由让她的心莫名的一阵轻松,就好像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般。
一辆车突然停在两人身边,车窗摇下后,杜回将车门打开道:“智慧,上车。”
具不凡下意识地拉住智慧的手,“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答案。”
杜回看见具不凡的动作,激动地冲下车,拉住智慧的另一只手,要强行带她上车,“我们走。”
“不告诉我你的答案,不许走!”具不凡坚持道。
杜回困惑地看着智慧问,“什么答案?”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们都先松开我。”智慧想甩开两人,可是怎样也甩不开。
“数到三,谁再用他的爪子碰我,我就跟谁急!”智慧怒了,杜回和具不凡这才松开。
但具不凡还是不愿意让智慧走,用身体挡在车门前,“如果当年的真相还不足以让你原谅我的话,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杜回听到这话,再也不淡定地走上前,揪住具不凡的衣领,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就算你现在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原谅你!”
“滚开!”杜回推了具不凡一下。
具不凡抓着杜回的手,一拳挥了过去,杜回一个没留神,被打中左脸。
“住手——!”智慧惊叫着,冲上前推开具不凡,“疯了你,为什么打人?!”
“这一拳是他应受的。”具不凡指着杜回的鼻子说:“不管当年那件事是真是假,作为我曾经的好兄弟,他都不该在朋友圈点赞!”
“你不是说信任杜回,那件事跟他无关吗!”智慧质问。
“在顾冉面前,我当然要那么说。难道你想我在顾冉面前承认,我曾经最信任的好兄弟,最后诋毁我,还对我落井下石?何智慧,如果你还有脑子,就好好想想我今天说的话,还有顾冉说的那些话!”
说完这句话,具不凡就转身走开,不再纠缠于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该说的,该做的,他都说了,做了,接下来就真的只能等,等智慧想通一切,等她给他答案。
“他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坏话?”杜回擦掉嘴角的血渍,问道。
智慧并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先一步坐上车,让杜回开车回家。
一路上,智慧都没有再说话,她的心很乱。
如果具不凡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她是否要原谅他呢?
回到家后,杜回拉住正准备回自己卧室的智慧问她:“你是不是信了他的话?”
“我信当年那些说他吸毒借高利贷的事都是谣言,也信当年这些谣言不是你散播的。”
“还有呢?”
“还有什么?”智慧反问。
“你信不信他说的,是我诋毁他,然后对他落井下石?”
智慧想了想,忽然点头说:“信。”
“什么?!”杜回激动起来。
“当初关于那条谣言的散播,是在他离开我之后的两个月,你那时候已经被我折磨了两个月。作为他曾经的好兄弟,肯定对他心有怨恨,所以你会在朋友圈点赞,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我并不觉得你除了点赞外,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毕竟他再怎么说,也和你曾经是那么好的兄弟。你发发怨气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后来,你完全成了我这边的人,对他产生恨意也是情理之中。所以,就算我信了,也并不能改变什么。”智慧拍了拍杜回的肩膀说:“这三年是谁陪在我身边,又是谁贴心地照顾我,支持我,我心里清楚着呢。所以,不管是谁诋毁你,我都不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