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呢,正准备送小石头回去休息,他都困死了。”
“能不能晚一点走?”智慧央求。
“怎么了?”
“现在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但是事情真的很紧急,请你赶快回病房去,别让他看手机,电脑,别让他上网。”
电话那头传来了小石头奶声奶气的声音,他央求着罗梦,“姨妈,我好困啊,能不能别打电话了。”
“小石头太困了,这样吧,我打电话告诉他一下,让他别看手机,别上网,早点休息。”罗梦说着就打开车门,将小石头放在儿童座位上。
“别!你越是这样,他越是会起疑心的。”
“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啊?要不你来医院一趟吧。”罗梦发动汽车道:“我现在开车,先挂了啊。有事你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或者直接来医院一趟。”
“可是……”
不等智慧说完,罗梦就挂了电话。
智慧心神不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去和不去这两个不同的意见在她的脑子里打架。
想去呢,是因为具不凡还在住院,论坛里的消息对他现在的病情没有益处,她去呢可以想办法让他先暂时不要理会这件事,至于怎么解决,她暂时还没想到最佳方案。
不去呢,是因为她已经决定和具不凡划清界限了,就不该关心他的这些事,让他自己解决。
可是不去的话,怎么会有点不地道的感觉呢?
毕竟之前她被人污蔑抹黑的时候,他就帮了她,虽然不算真正的帮,是骗了她,但确实让她躲开了一些危险。还有一点,具不凡一整天给她打电话,她都故意没有接,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还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所以在几番思想斗争后,她决定还是去医院一趟。
智慧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九点,离最后熄灯休息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
一推开门,智慧就开门见山地说:“出事了!”
紧接着,智慧就把网上的那些流言告诉了具不凡,问他要怎么处理?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你是不是再也不会来看我?”具不凡躺在床上,冲智慧淡淡一笑。
那天她走后,他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他想为什么自己和智慧会发生那么多的误会?为什么那些误会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智慧说他不懂女人?他又究竟懂智慧多少?
这些疑惑在智慧出现的那一秒,又全都从他的脑子里消失了。
“你今天一直给我打电话,难道是知道了这件事?”智慧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方案?”
具不凡摇摇头。
“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不着急啊?”智慧看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直焦急。
“只要你相信我,其他人信不信我,都不重要了。”
“怎么可以这样?!我又不是法官,也不是上帝,我信你,有什么用?这件事如果你不认真对待,接下来你的事业,你的人生都会受到很大冲击,难道你想被那个人一黑到底,永无翻身之日?”
具不凡目光灼灼地看着智慧,“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智慧被气得胸口疼,起身就要走,“我多余来告诉你!”
“别走!”具不凡一下子拉住她,“我不是故意要气你走的。”
智慧甩开他的手,“看你这副皮糙肉厚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样子,这件事你就自己操心吧。我走了。”
“结果出来了。”具不凡对着要走出去的智慧的背影说:“是审判者做的。跟上次一样是同样的手法,先用U盘攻击了罗西西的电脑,之后黑了公司的局域网,篡改内容。”
“现在我们也只确定了一点,审判者是做这些事的人,但要证明他也是知曰人,仅凭我们对比的那些材料,还是有点牵强。会不会知曰人和审判者相识,却是不同的两个人?”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从旧电脑中找到了知曰人当初的投稿电子原件吗?他当初投稿的邮箱地址和他匿名发给鬼眼材料的地址是一样的,那么现在,你还会认为他们是两个人吗?”具不凡说。
“你怎么知道鬼眼的?”智慧有点不淡定了。整件事,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到鬼眼。
“是他今天主动来找我的,这也是我在见了他之后为什么一直给你打电话的原因。”
具不凡告诉智慧,鬼眼在知道他入院的消息后前来探望,跟他交换了一下彼此手中的信息,然后两人才对比出这样的共性,确认了审判者就是当初写文抹黑具不凡父亲的那个知曰人。
“可是,他怎么会来医院看你,并跟你坦白自己就是那个你是我的眼?”智慧想不通,在此之前,鬼眼还怀疑具不凡来着,怎么在有人替自己背了锅后,却自己找上门承认自己就是“你是我的眼”,还跟嫌疑人交换信息的?
“因为他和我都看到你不曾看到,也不曾想到的事情。”
“什么事啊?”智慧非常好奇。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时机成熟的那天,你就明白了。”
智慧心里 有点不痛快,“行,反正这些破事也跟我没关,你们两个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了。我不参与了,再见。”
“这样最好,剩下的事,你就别关注了。”
听具不凡这样说,智慧心里的那点怒火又按也按不住地蹭蹭烧起来,“你现在是利用完我了,要把一脚踢开了是不是?”
这句话怎么听都和当年他离开后,自己心里的怨气是一样的。
当年的智慧也误会自己是被具不凡利用,治好了他失恋的心伤后就把她一脚踢开。
“当年你是不是也这样误会我的?”
没想到具不凡也听了出来,有些内疚地反问。
“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件事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智慧赌气地坐回去,心想一定要弄清楚他为什么又不让自己参与追查这件事。
“正好啊,有你陪床,我会睡得更香。”
智慧气得又站起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无耻起来的脸很欠揍?!”
具不凡倒也不怒,继续笑着说:“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生气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具不凡,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告诉我,究竟为什么又不让我参与这件事了?!”
因为很生气,智慧的这句话嗓音很大,估计整栋楼都听见了。
这不,话音刚落,护士就走进来,说探视时间已到,要智慧离开。
智慧见具不凡一副不想说的表情,生气地掉头走掉。
在回去的路上,她收到具不凡的短信——别生气了。不让你继续参与是不想你受到伤害。这件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但真相你只需要知道到这里就可以了。毕竟你知曰人也好,审判者也好,他都是针对我才做出了这些事,就让我去解决剩下的问题吧。谢谢你相信你,也谢谢你帮了我,更谢谢你担心我。等我。
这样一条短信,让智慧的心情又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应该生气的吧,毕竟具不凡利用她查出审判者就是当年的知曰人,之后就不带她玩了。
她不该生气的吧,就像具不凡短信里说的那样,知曰人也好审判者也好都是针对他一个人,不该让智慧这个局外人牵扯进来,而且如果他在楼顶是故意被人锁在上面,那么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想保护智慧,所以才让她不要再继续参与这件事。
但是,但是,但是……她已经参与其中了,又怎么能说撤离就撤离呢?
既然从具不凡这里挖不出更多的信息,她转念又想到了另一个人,于是她在回去的路上打给了鬼眼。
“怎么这个时候打给我?想我啦?”鬼眼调皮地问。
“想你个大鬼头!说,你今天为什么去找具不凡?你和他究竟说了什么?”智慧逼问道。
“就知道他管不住自己的嘴。”鬼眼抱怨起来,说他今天中午看到网上发出的那些帖子后就知道出事了,然后就打电话去非凡找智慧,被告知智慧提前离开没在公司,然后他就想找具不凡聊聊,被告知具不凡生病住院后,就直奔医院来见他。
两人见面后,鬼眼问起他会住院的原因,具不凡告诉鬼眼,他知道稿件又被调换后,就赶去印厂,怕最后印厂那边又出问题,没想到看见一个可疑人从印厂办公室出来,于是就跟上去。被引到了废楼的屋顶后,反锁在里面。
“没想到那人这么恨你。”鬼眼当时还打趣具不凡。
具不凡才问他来意,鬼眼把自己就是“你是我的眼”的事,还有自己收到的电邮内容都告诉了具不凡,两人交换材料后,达到了一个共识。
“什么共识?”智慧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