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一句给巫钰送吃的，纪瑶瑾也跑了。
刚才的气氛本来就挺……再被巫钰一打趣，简直让人窒息，根本待不下去。
看着她急促离开的背影，顾景荺勾唇一笑，眼神柔软。
刚走到书房门口，她听到巫钰已经balabala说开了。
书房门半开着，她敲了两下，直接推开：“亲爱的，你这口才做游戏主播太屈才了，说单口相声去。”
“那可不行，单口相声可没人给我带动话题。有你在我才能没事就上上官方APP首页新闻。”
“你去说单口相声，准火，以后就是出去撸串也能上各种头条。不用我带。”
今天包饺子。
她煮几个试试咸淡，巫钰饿她正好给端过来给她尝尝，“看看咸了淡了。”
“唔……好吃。外公你也尝尝。”巫钰自己夹了一个，觉得不错，立刻给外公推荐。
外公始终笑呵呵地看她们俩斗嘴，也只有和巫钰斗嘴的时候，纪瑶瑾才是真的开心，没有半点伪装成分。
外公吃了一个，赞赏点头。
巫钰又捻了饺子丢嘴里：“我的胃快被小顾同学养刁了。”
纪瑶瑾捏捏好友的脸，“馅儿是我拌的。”
“哇！亲爱的手艺见长啊。这是近朱则赤么？”巫钰冲她挤眉弄眼，小的一脸暧昧。
纪瑶瑾忍住翻白眼想再给她的脸颊种种来一下的冲动，“要说近朱则赤，咱俩在一起多少年了，你呢？还是只会煮泡面，煮粥多能煮糊了。从你这正面证明我乃天赋异禀，天才！”
“啧啧，怎么以前没发现你天赋异禀嘞？”
纪瑶瑾作死要揍，巫钰赶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您天才……大天才。”等纪瑶瑾一放下手，巫钰立刻告状，“外公，您看，瑶瑶在家就是这么欺负我的。简直霸权。”
“你等着，回去以后，我先饿你三天。”
巫钰头一扭，冲外公笑得可甜：“没关系，以后我就跟着外公外婆，天天蹭饭，不怕饿。外公，给我蹭饭不。”
“看，我可是有人管的人。”
巫钰小得意的模样，惹的外公大笑。看外公开心，纪瑶瑾也跟着开心。
视线对上巫钰的，冲她感激地点点头。
她知道，巫钰一直在逗两个老人开心。
“说什么这么开心，跟我也说说。”外婆推门进来。
“睡这么少，是我们吵醒你了？”外公迎过去，拉着外婆的手。
“没，老了，本来就觉少，又浅。”
巫钰悄悄靠近纪瑶瑾，轻声说：“好羡慕，我将来也要找一个这样的，头发花白，还能这么恩爱。”
纪瑶瑾很意外地看着她，不确定地问：“你说真的？”
因为巫爸出轨的原因，巫钰一直对恋爱不太感冒。高中大学都不缺追她的人，男朋友跟袜子一样，一天一换，有时候一天两换。
最多的时候，也不会超过三天。
更别说憧憬婚姻了。
“前提是，那人真能和我一起白头，不出轨，对我始终如一。就像外公一样，始终将外婆放在心尖尖上。就算视力退化了、眼眸浑浊了，也依然能从他的眼中，看到对我的爱意。如果是这样的人，和他结婚，也不是不行。”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
纪瑶瑾刚开口，巫钰立刻打断她的老生常谈，“你要说我的都知道。走，你去看看小顾同学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让人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了”
什么感情要两个人互相维护、培养、什么日子是过出来的，一开始不可能看到最后……好友说的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她也觉得有道理。可是吧，如果从一开始就注定不能走到最后的感情，那她为什么要开始？
她不想将来和她妈一样，活的那么……痛苦。
两天后，纪瑶瑾陪外婆去看守所看小秦。
比起前几天在法庭上看到的她，今天的她倒是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太太你一定会来的。”见到外婆，她激动的冲过来，随即被跟进来的狱警喝止住。
小秦是三个人里面判的最轻的，不但是因为她从头到尾都只是被利用的人，更因为，外公外婆写了谅解书。
坐在长桌对面，小秦絮絮叨叨地说这一些以前的事，也后悔自己没有听老太太的，更后悔自己做下的那些蠢事。
外婆始终半垂着眸子听着，面上不为所动。时刻注意外婆情绪的纪瑶瑾松了口气。
外婆心脏不好，最怕激动、生气。
“钱什么时候打？”等小秦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中间歇口气的间歇，外婆淡淡问。
“今天打，一会儿你出去，我弟弟会给你一个账号，是我妈妈的银行卡号。你打她的卡里。”只要钱不是在她手里，江根生一分钱都别想从她这里得到。
“打到别人的卡上，我需要你一份亲笔书写的申明，或是签字文件。”外婆道。
“可以的，你告诉我怎么写，我来写。”
询问了狱警，在狱警的监视下，小秦歪歪扭扭的写出一份简单的委托书。
“你认字不多，要不要等你出来后，找人确定一下自己书写的东西没问题，再定？”最后，外婆还是忍不住道。
她们肯定不会骗她。
外婆担心小秦以后也再这样，别人说什么写什么。她担心小秦以后吃亏。
“等我出去了，你们不都搬走了，我上哪里去找你们。老太太，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想给了？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对不起你们，但这些是我应得的的，你们不能说话不作数。”
“你们还是高级知识分子呢，钱多到用不完……”
小秦越说越不像话，纪瑶瑾忍了又忍，忍不住，也更怕她越说越过分，给外婆气到，“外婆，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律师，有律师在，应该没问题。”
外婆为什么说那句话，她知道。
既然外婆担心，那就找个律师。
“小秦的律师，钱我们给你出。”
“不用不用，钱我自己出。”小秦戒备地盯着纪瑶瑾。律师费老太太他们出，那律师是她的还是他们的？
她咬咬牙，律师费肯定不低……可总比跑了一百万好。小秦道：“既然是我请律师，怎么好让你们出钱。”
说的好听，但面上的表情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约好下一次来的时间，多一刻她都不想多待。
“外婆，你别生气。”出了拘留所，纪瑶瑾道。
“小秦以前不是这样。她也是个可怜人，你别跟她计较。”外婆反过来安慰她：“一个女人，被老公和儿子一起背叛算计，换谁，都不是能轻松熬过去的。她对我们不信任，很正常。”就算知道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害过她，可她心里会想，现在不害，以后呢？
她害了她们，她们难道真的就不计较，还能把钱给她吗？
小秦现在对什么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不可能独独对她们完全放心。或者说，她现在对她们的戒心，比起老公孩子，更重。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在法庭上叫出一百万的事。
外婆叹了口气，“你别怪她。”就算情分没了，也不想弄的太难看。
巫钰怔了怔，点点头。
看着外婆的难过的样子，她突然明白，那天晚上，顾景荺为什么要为小秦说话……
第二天是纪瑶瑾和顾景荺一起去的。
外婆年纪大了，来回奔波身体吃不消。
带着外婆授予的全权委托书，她来也一样。
办完这件事，又联系搬家公司。
也差不多可以准备回去了。
尤其是顾景荺。一转眼，一周又过了一半。
到了B市，房子还是顾景荺帮忙找的。
“搬家公司还要过几天才来。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外公外婆这两天就委屈一点，在我那儿住几天。”
纪瑶瑾想说住自己这里，可是外公外婆已经点头了。
“那我们就倚老卖老，不客气了。”外公说。
“是我的荣幸。我就住瑶瑶楼上，你们随时可以下楼看瑶瑶。保姆我也找好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顾景荺一边安排，一边和纪瑶瑾把一些随身的东西搬下车。
“外公外婆睡我那里也可以，就不麻烦你了。”在老家也就算了，毕竟他是去拜访外公外婆，她总不能赶他走。
可是，他们明明就住楼上楼下，她怎么能让外公外婆再住他家里？
顾景荺突然放下箱子，神色眼熟，手撑着箱子，单脚支地，“住你那里，睡哪？你和巫钰一人一个房间，剩下一个你们俩隔开做了直播间。外公外婆睡哪？”
“外公外婆睡我的房间。”纪瑶瑾说：“我睡客厅。”
“好，就算你愿意睡客厅，你觉得外公外婆会愿意看到因为他们的到来，让心爱的外孙女睡客厅沙发，或者打地铺？”
“就算他们愿意，以你们的工作性质，要玩到半夜甚至凌晨，你确定你们不会影响老人的休息？”
纪瑶瑾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景荺能想的都想到了。
看他不说话，顾景荺放软了语气，“我知道你在顾及什么，你放心，等外公外婆家里收拾好了，我绝对不会主动上去打扰他们，更会与你保持距离。”
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解释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不想再麻烦他！
可最终，她也只是动了动嘴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