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彻底的躺在了血泊中,他的眉心和胸膛的地方各中一弹,可他的嘴角却依旧挂着笑容……
“陆宇晟!”
蒋安然发出一声吼叫,泪水决堤一般涌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陆宇晟一点一点的滑了下去。
他努力地睁着眼,看着蒋安然眼睛、鼻子、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容,她还是心疼他的…她还是舍不得他的…
他在笑,嘴角却不住的往外渗着红艳艳的鲜血,另一只手艰难的替她解开了绳索,断断续续地说道,“不要哭…哭花了…就不好看,忘了…告诉你…我们还有个孩子…请…替我照顾他…”
话说完,昏昏沉沉地便在没了动静。
“不!”
歇斯底里的一声吼穿透了整个仓库,似乎要比刚才枪响更为响烈。
“陆宇晟你个混蛋!谁让替我挡子弹的!谁稀罕!”
“你不能有事!你欠我的还没还,还没还那!”
“你要敢这样睡觉,我一辈子都恨你!”
“……”
蒋安然嘶哑着喉咙,抱着他,泪水滑过脸颊砸在他的脸上。
红色的鲜血透过他的衣服,布满了蒋安然的双手,犹如通往地狱的曼陀罗在一点点盛放开来……
……
“快!病人内出血,准备止血!”
“糟糕!病人血压越来越低了 ,他的心率在急速下降!”
“主任,他的心率已经降为零!”
“准备电击!”
“砰!”
“主任,还是零!”
“加大功率,继续!”
“砰!砰!”
……
手术室,医生早已忙的满头大汗,而手术室外,焦急等候中的蒋安然也是满头大汗。
她双手紧握,不住的祈祷着。
“爸爸!爸爸!”
稚嫩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一名妇女领着一个小男孩赶了过来,小男孩一路小跑着,哭喊着。
妇女是柳妈,那孩子是……
蒋安然心中已有了答案。
她看着孩子,孩子也在看着她,两双相似的目光透着无限柔情。
许是血缘关系,蒋安然看到小男孩的第一眼,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是妈妈吗?“小男孩的眼泪还没干,说话的声音仍有些嘶哑。
“思然。”蒋安然颤微微地朝小男孩伸出了手。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和陆宇晟的孩子。
“妈妈!”陆思然一下扑了过去,小脑袋紧紧贴在蒋安然的怀里,不肯离开。
蒋安然抱着他的头,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头顶,泪水簇簇的往下落。
陆宇晟,你快醒来看看,我和孩子相认了……
“妈妈,爸爸怎么了?”
“爸爸没事,他只是需要休息,一会儿就会出来了。”
蒋安然看着小陆思然红肿的眼睛,一阵心疼。他才这么小,还只是个孩子,她没办法给他解释发生的种种。
所以陆宇晟,你一定要撑下来!
蒋安然在心里默默说道。
突然,急救室的灯灭了。
蒋安然抱着陆思然,连忙站起来来到医生面前,急切地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微沉,“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命虽然救回来了,可还处于昏迷状态。子弹就距离心脏不到两公分的位置,如果在偏一点恐怕都是无力回天。”
听到这些,蒋安然稍稍舒了口气,至少命是救回来了,可医生的下一句话却再次令她的心跌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