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枝的脸蓦地一红:“我我我我哪里答应了?我就是说石榴很甜!鹿知山,你也太不讲理了!”
“那也没用,谁要表哥一贯就是不爱讲理呢?”男人邪佞一笑,伸手捏了捏穆南枝通红的脸颊,他真的是爱惨了这口嫌体正的小孩儿了。
“恭喜万岁爷!恭贺皇后娘娘!”穆南山和静安郡主放下托盘,两人一起朝鹿知山和穆南枝行礼。
“这大清早的,有劳你们俩了。”鹿知山亲手扶了两人起来。
“这是咱们的体面,”穆南山忙道,一边高红着眼看向穆南枝,一边动容道,“长姐,你出嫁时候,我未在身前,一直引以为憾,好在这一次,我没有错过,弟弟衷心恭贺长姐、姐夫大喜!”
穆南枝的鼻头蓦地就是一酸,她伸手揉了揉穆南山的头,一边哽咽道:“明知是大喜日子,你还说这起子话,又要害我掉泪不成吗?”
穆南山忙得抹了抹眼角,道:“是是是!都是弟弟不会说话,该罚!该罚!”
“是,的确该罚,”穆南枝也抹了抹眼角,一边冲穆南山笑道,“就罚你一整天都不许喝牛乳茶。”
穆南山的脸一僵,稍稍一顿,随后就点头道:“是,弟弟知道了。”
穆南枝哑然失笑:“我跟你说着玩的,你还真当真啊?你小时候最爱喝牛乳茶了。”
穆南山勾了勾唇,笑笑没说话。
其实,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喝牛乳茶了,到底多少年呢,他还真是记不清楚了,若非要说个准确点儿,应该是五岁那年,穆南枝远去大荔之后。
那个清晨,那杯冷掉的牛乳茶,是他喝的最后一杯牛乳茶,晨光熹微里,他一口一口慢慢地将那杯冰冷又腥膻的牛乳茶喝完。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喝牛乳茶。
从那以后,他和他的长姐天各一方。
……
穆南山出神的功夫,吉祥已经为穆南枝净面梳洗好了,鹿知山掀开那个托盘,下面果然不出意外,是皇后的朝冠,只是这朝冠明显比寻常的规制又贵重了不少,旁的不说,单单是东珠就用了十颗之多,更别说是其他的宝石珠翠了,穆南枝记得清楚,从前纯孝皇后的朝冠上只有三颗东珠,她甫一瞧见了这顶朝冠,自然是面上一怔:“表哥,这太不合规矩了,太逾矩了。”
“哪里逾矩了?如今什么规矩都是我说了算,”鹿知山道,一边轻轻把她按着坐了下来,一边轻轻捧着朝冠给她戴上,一边又与她的目光在镜中相接,男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道,“你从前就嫌凤冠太重,所以我就打定主意朝冠一定不能太重,可是没办法,一看到了好东西,还是忍不住想往上头加,囡囡,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
“是啊,没出息极了,像个陡然乍富又品味差劲的小地主,”穆南枝冲他一笑,朝冠太重,她都不太敢动,要不然她真想去亲一亲男人,“不过,我还是发了疯似的想做你家的地主婆。”
小地主和地主婆一齐笑出了声,静安郡主和穆南山也忍不住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