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傲气,每每在赵靖廷面前就会荡然无存。
喜欢一个人的话,你的目光就会不可能离开他片刻,所以廖崇武的眼里都是谢伦,从库伦到青海,又到如今的吐蕃高原,他的眼睛从来只能看到谢伦,所以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能入谢伦眼里的人是谁,能进谢伦心里的人又是谁。
他不由得有些心酸落寞起来。
“谢伦,为什么是他?”廖崇武的目光追随着谢伦的目光,落在了远处喧闹人群中的赵靖廷身上。
赵靖廷这时候明显喝多了,古铜色的面颊上泛着微微的红润,他正在和一位年轻的副将扳手腕儿,应该是僵持了挺长时间,那年轻的副将已然面红耳赤,额上青筋暴起,脖子上的青阴阴的血管也凸了起来,原本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这时候咬牙切齿地瞪着两人握在一起的腕子,反观赵靖廷倒是一脸轻松,还在和周围起哄的将士们说笑,不知被那帮子小崽子们起了什么哄,赵靖廷在一众将士的嬉笑里,端起了一碗酒扯着脖子就喝了下去,酒液沿着他的下巴滑下,流过他滑动的喉结,最后滚入他的衣襟。
“啪!”
一饮而尽之后,赵靖廷蓦地将那白瓷碗摔在地上,同时一把将那副将的手腕拌到了底,随即所有人都嗷嗷叫了起来。
“你管不着,”谢伦眯着眼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家的男人看,看着赵靖廷亮晶晶的嘴唇,看着赵靖廷眼角的纹路,也看着他精壮的臂膀,心里痒痒的,身子暖暖的,又觉得腰似乎更软了,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老流氓,一边端起了白瓷碗,慢条斯理地喝了半碗就酒,等他把碗放回去的时候,却见廖崇武竟然还坐在他面前,谢伦蓦地眉头大皱,“你一味儿死坐在我这里干什么?”
“谢伦……”廖崇武看着谢伦的警惕又厌恶的脸,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却更生出了许多不甘来,“如果,你先遇见的我,我是不是也会有机会?”
谢伦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毫不掩饰对廖崇武的厌恶:“你凭什么觉得你会有机会?是因为你这幅猥琐模样?还是你这盛不了二两酒的度量?”
“可是,他老了,他都快五十了!”廖崇武瞪着猩红的双眼,低声吼着,激动中带着不解,“谢伦,你才多大?你把最好的岁月都给他了,但是他还能陪你几年?他老了!要不中用了!难道你还想着为他守活寡吗?!”
“碰!”
下一秒,廖崇武蓦地摔到了两丈开外的门口,一滩烂泥似的趴在冰冷的砖地上,他喷出两口鲜血,然后蓦地晕死过去。
门边的两个侍卫忙得要过去查看廖崇武,却听谢伦在后面冷声喝道:“谁都不许扶他!就让他这么躺着!”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谢伦的身上,谢伦一脸掩饰不住的愤懑,一把将脚边十斤重的酒坛踢到在地,登时酒液趟了一地,他蓦地起身,踩着一地的酒水,径直出了大殿,路过廖崇武的时候,还不解气地狠狠踹了他两脚,这才气呼呼地进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