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郡王府。
书房。
“郡王,谢伦来了。”宋福进来禀报。
鹿知山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了身:“让他进来。”
谢伦跟在鹿知山身边已经小二十年,功夫极佳,最善轻功,本是鹿明巍赐给他陪练功夫的,到现在已经是鹿知山身边最得力的侍卫之一。
谢伦挑着帘子进来,瞧着鹿知山刚刚在写字,忙得投了块帕子递给鹿知山,鹿知山一边擦着手一边问谢伦:“是忠远侯府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吗?”
“是,将军真是一猜就中,昨夜晚间忽然有一位道士入了侯府,邓氏与他密谈了好一会儿,他才离开,只是离开的时候那道士面上有隐隐怒色,”谢伦从鹿知山手里接过帕子,顺道也擦了把脸,才把帕子放了回去,又道,“只是那道士前脚一走,就有个侯府侍卫在后头悄默声地跟着,属下觉得这事有蹊跷,也就跟在了后面。”
“后来行至西大街的时候,那侍卫仗着四下无人,忽然亮了刀,我见那道士有危险,便装作醉鬼,撞开了那是侍卫,然后纠缠那侍卫撒泼骂街,惊了那道士,那道士随即就跑进了小巷,估摸着那道士跑远了,属下这才放开那侍卫,后来那侍卫只得无功而返。”
“那道士呢?”鹿知山并不关心那侍卫。
谢伦又道:“说来也怪,我寻了一天一夜也没找到那道士,谁想在刚刚傍晚的时候,我却瞧见那道士进了京师府尹衙门。”
鹿知山皱了皱眉:“昨晚你可听清了邓氏和那道士究竟在争执些什么?”
谢伦摇了摇头:“属下不敢离得太近,只约莫听到了小世子的心疾,邓氏还似乎提到了穆郡君,其他的就再听不清了,将军,现在需不需要属下去京兆府尹探听一下?”
鹿知山抿了口茶,缓声道:“京师府尹赵立仁和忠远侯府平素没有往来,这件事儿你先在旁边盯着,先搞清楚整件事来龙去脉再说。”
“行了,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谢伦走后,鹿知山一直靠坐在软榻上,他想不明白邓氏和那道士究竟在争执什么,为什么还要牵扯上穆南枝,就像他也一直想不透忠远侯府为何要苦苦隐瞒世子患心疾的消息,反倒还主动求娶穆南枝,这里头究竟都有些什么隐情?
“郡王,晚膳已经备好了,您现在要用吗?”宋福挑着帘子进来。
“酒也备下了吗?”鹿知山一边起身出去,一边随口问。
“是,奴才已经从酒窖里头取了十五年的女儿红,已经给郡王热着了,”宋福笑着道,“郡王自从西南回京之后,还是第一次要饮酒,下午奴才去酒窖取酒的时候,那看酒窖的老王还一直问奴才,今天究竟是个什么好日子,郡王竟要喝酒。”
鹿知山勾了勾唇,没回答。
今天……很特别。
那个躺在他怀里朝他咿咿呀呀吐口水的小婴孩儿长大了。
鹿知山心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