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遵命。”
五十多岁的成远伯就在鹅毛大雪里足足站了半个时辰,人都快被冻僵了,这才被两个小太监搀扶着上了轿子。
赵如海看着那顶青呢软娇在鹅毛大雪里渐行渐远,不由得又是长长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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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父皇,您先喝杯茶润润喉吧。”鹿知河沏了茶小心翼翼地端到了鹿明巍面前。
鹿明巍接过茶碗,抿了一口茶,又把茶碗放在了桌案上,他盯着桌案上的奏折,眼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烦躁。
昨日,暹罗递上奏本,言明和硕公主暴毙一事,奏本上并未谈及和硕公主究竟身患何病,对已故的和硕公主只不过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反倒是又要求娶大荔公主。
鹿明巍盯着那奏本半晌,蓦地一把将那奏本撕得稀巴烂,然后狠狠地抛在了地上。
“混账!混账!”他气得胸膛起伏不已,一双眼都蓄着怒火。
鹿知河忙得跪地叩头:“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千万别气坏了龙体!”
“朕如何息怒?!如何息怒?!”鹿明巍狠狠将茶杯掷在地上,一地的茶水肆意流淌,顿时满室都是太平猴魁浓郁的香味,鹿明巍咬牙切齿,“暹罗那起子番邦小国,如今是越发蹬鼻子上脸了!这才停战几年?和硕公主嫁过去才多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就死在了暹罗,尸骨未寒之际、他们竟然还舔着脸又要求娶大荔公主!他们当大荔是什么?!又当朕是什么?!竟这般好性儿地任由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父皇!您先消消气!父皇息怒啊!”鹿知河急的叩头连连,又爬过去拉着鹿明巍的下摆,哀求道,“事关两国之交,父皇纵使一时气愤难忍,却也不能一时冲动,一切都要从长计议!请父皇息怒!”
鹿明巍低头看着苦苦哀求的儿子,沉声道:“那依照你的意思,要怎么个从长计议之法?”
鹿知河心下早已思忖半天,这时候忙道:“父皇明鉴,暹罗自是恬不知耻的番邦小国,更是连连挑衅大荔,惹得父皇气恼不已,但是自多年前大荔兵败以来,大荔的军队就已然丢了士气,暂时不宜对暹罗开战,且这些年来大荔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国富民安,一旦开战,南疆又要沦为一片焦土,民愤必然又要鼎沸。”
鹿知河打量着鹿明巍的表情,然后继续道:“而且父皇,一旦大荔对暹罗宣战,势必要把吐蕃也给牵扯进来,只怕又要回到十多年前的境地,且到时候军权南移,儿臣实在担心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情况又要发生。”
鹿明巍听着鹿知河这么一通说,渐渐平复了心绪,他原本也没想着真的对暹罗宣战,刚才也只是恼羞成怒才发得一通火,这时候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坐了回去,盯着一地的碎纸片,出神半晌,才缓缓开口:“起来吧,一味儿死跪着做什么。”
“谢父皇。”鹿知河这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