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山自然知道穆南枝指的是哪一次,当下勾了勾唇笑了,走过去整了整穆南枝身上的披风。
穆南枝忙得跳了两步躲开了,目光四下逡巡着,一边红着脸小声道:“这还在外头呢,不许你动手动脚的。”
鹿知山笑笑没说话,跟在穆南枝身后两个人继续慢悠悠地走着。
四月初春,天暖气轻,河边的垂柳都抽出了嫩绿的新叶,晚风吹过,漫天杨花,细长的柳条千条万条轻轻地拍着河水,杨花落在水面,随着水流缓缓流向不知名的远方,甚是温柔婀娜。
“杨花真是好看,飘飘荡荡的,”穆南枝停住了脚,站在河边,目光随着河面的杨花移动着,一边跟鹿知山感慨道,“这么好看的花儿,怎么就背上了水性杨花的恶名了呢?”
“杨花逐水而流,没有定性,所以古人用杨花来比不安分的妇人。”鹿知山道。
“杨花逐水而流又怎么了?那是因为落在水里了,换做牡丹芍药那般名贵的花儿也不是一样要逐水而流吗?”穆南枝愤愤道,“必定又是那起子老学究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做,满嘴的仁义道德实则满肚子的男娼女盗,还非要拉下杨花来做垫背,着实可恨。”
“囡囡说的有理。”鹿知山看着穆南枝头发上沾着杨花,有心想伸手去给她掸一掸,但是却又觉得很是好看,也就没动手,只是目光却再也离不开穆南枝了。
“更可恨的是,有水性杨花这个词儿来专门形容不安分的妇人,可竟也没人指责见异思迁的男子又是个什么花儿,着实气人,”穆南枝转头瞪着鹿知山,“表哥,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鹿知山不由得牵了牵唇,柔声道,“好好儿地看花赏景,没想到囡囡倒是看出了一肚子气来,看来是表哥的不对。”
“哪里就怪你了,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罢了。”穆南枝又不好意思起来了,觉得自己实在是小题大做,一边又继续跟着男人朝前走。
夕阳西斜,把男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再加上男人本来就生的魁梧,所以影子就更宽大了,穆南枝就一直走在男人的影子里,她看着自己的脚一步步踩着男人的影子,心里甜甜的,暖暖的,好想去牵表哥的手啊。
“表哥,天快黑了,咱们找家小饭馆吃饭吧?”穆南枝上前扯了扯男人的袖子,也没有再放开手,一边小声道,“我喜欢吃南疆人做的小食,精致又爽口。”
鹿知山问:“还是上次吃的那家?”
穆南枝忙不迭点点头:“嗯,上次净顾着看花灯了,都没有好好儿尝尝他们家的虾饺,一直想过来再尝尝。”
“好,咱们这就过去。”
鹿知山看着扯着自己衣袖的那只白嫩嫩的小手,心里柔软得不像话,他反手把那白嫩嫩的小手就握在了手里,察觉穆南枝挣扎要甩开,他把小孩儿握得更紧了,一边柔声道:“不碍事儿的,都要天黑了,没人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