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丢了九个香囊,你说我哪儿还有心思再戴香囊啊?”赵靖廷哑然失笑,一边拉着谢伦的手一下下得轻轻捏着,一边继续朝前走,“阿伦,你再说说,你从前还偷了我什么?”
关于在南疆的岁月,对于赵靖廷来说,从来都是悲壮、苦闷,还有挫败、血腥的,可是自从有了谢伦之后,他才知道原来那段岁月还有这样的甜蜜和珍贵,他真的特别喜欢听谢伦和他说从前在南疆的事,少年郎埋在心底最澄澈、最纯洁、最懵懂的爱恋,是他此生最不可多得的珍宝。
可是,他又很不忍逼着谢伦去说这些过往,尽管谢伦语气总是平平,但是甜蜜和酸楚,赵靖廷都听得出来,所以赵靖廷就是再好奇,也从来不主动提及,非是谢伦开了口,他才老老实实地听着。
“还偷了你一条犀角带、两柄短刀,嘿嘿,还有三个你喝过的水囊,”谢伦轻轻说,说着说着又觉得难为情起来,他偷偷地瞄了一眼赵靖廷,一边小声道,“是不是特别没有出息?”
赵靖廷没有说话,却把谢伦的手握得更紧了,谢伦甚至都感觉到了疼痛。
“你怎么了?”谢伦蹙了蹙眉,有点儿心虚道,“都过了这么些年了,你竟然还生气?你也忒小心眼儿点了吧?”
“谁小心眼儿了?我是恼你没有说全,”赵靖廷转脸看向谢伦,一本正经地对他道,“你明明还偷了我一样东西,没说呢。”
“什么?不可能啊,我记性一向很好,”谢伦拧着眉,当下忖思了一番,到底是想不起来,“你还丢了什么?”
“还丢了这儿……”赵靖廷一边说一边捉着谢伦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阿伦,你还偷走了我的心。”
谢伦蓦地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赵靖廷,你酸不酸啊?”
“怎么?阿伦你不喜欢我跟你酸?”赵靖廷忍不住笑了,一边又道,“不过我说的可是实话,阿伦,我的这颗心可的的确确被你扎扎实实握在手里呢。”
“可不是我偷的,是你双手捧着非死皮赖脸塞给我的,我才勉为其难收下的,”谢伦又傲娇了,拿腔作调地看着赵靖廷,“你那颗老心,又硬又老的,我才不稀得偷呢,要不是瞧着你可怜巴巴的,我才不收呢。”
“是是是,是我死皮赖脸,”赵靖廷含笑道,牵着谢伦的手继续朝前走,“前面有家卖羊肉锅贴的,听人说味道不错,咱们过去尝尝?”
“好,我也早听说了他家锅贴好吃。”谢伦忙不迭点头如捣蒜,他是真饿了,一边暗中把两人交握的手缩进了宽大的袖子里。
他很喜欢被赵靖廷这么握着,只是到底外头人多,还是要避讳的,可是他又舍不得送开赵靖廷的手,所以就只能这么缩在袖子里。
赵靖廷自然也发觉了谢伦的意图,他低头瞧着两人垂在一处的衣袖,半晌无言,然后忽然撩开了袖子,在谢伦惊诧的目光中,他俯下身,轻轻吻住了谢伦光洁的手背。
“你做什么?!”谢伦吓得魂儿都要出窍了,当下四处瞧了瞧,好在没人朝这里看过来,他忙得推了一把赵靖廷,低低喝道,“你疯啦?!还没喝酒就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