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长姐饭做得这么好吃?”鹿知城顾着个腮帮子笑嘻嘻地从周燃手里接了汤碗过去,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干净,将嘴里的饭食给咽了下去,再说话的时候总算是利索了,“长姐,你都不知道我这几日在外头可是受了大罪了,吃的不好,喝的也不好,长姐你看,我都瘦了。”
这话里话外撒娇的意思不要太明显,直听得周炽身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一边咬着颗牛肉丸子,一边在心里腹诽,这到底是谁姐啊,瞧你那亲近劲儿,还真是不知道见外。
“是是是,我看你也是瘦了些,还黑了,可见城儿在外头是受委屈了,”周燃却显然对此很是受用,伸手捏了捏鹿知城的脸,怎么看怎么喜欢,一边又给鹿知城盛了碗汤,一边道,“这几天姐给你好好补补。”
“是是是,我最喜欢吃长姐做的饭了,”鹿知城喜得双眼都看不见了,一边拉着周燃的手道,“长姐,这次多在昆明住程子好不好?我也好带你和姐夫四处走走转转……”
鹿知城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看周炽,发现他一直埋头吃饭根本不理自己,当下用胳膊肘顶了顶周炽的胳膊,一边道:“周炽,你也在昆明住一阵子,你来昆明虽然次数不少,可必定都没有好好儿逛逛。”
“广西一摊子事儿等着呢,哪儿有这闲情逸致?”周炽头都不抬,一边又侧脸对柳长生道,“姐夫,折子多久能送到京师?”
柳长生道:“不出半个月吧。”
周炽点点头,一边喝了口火腿冬笋汤,一边道:“万岁爷见了必定高兴,南疆乱了这么些年,如今总算是踏实了。”
“是啊,这可是万岁爷多年的夙愿,”柳长生也感慨道,一边吃了两筷子菜,忽然对周炽道,“周炽,是不是该请旨让万岁爷来南疆巡视?”
周炽一怔,随即蓦地一拍桌子:“是啊,南疆大定,咱们奏折上写的再天花乱坠,万岁爷到底不能亲眼瞧见,心里头到底不踏实,要是万岁爷肯过来巡视一番就好了,而且我猜着,万岁爷也是愿意来南疆这故地重游的。”
“正是,万岁爷甫一登基,就接连平了吐蕃和暹罗,实在是彪炳史册,如今天下大定,万岁爷也该来咱们南疆看看了,”周燃也甚是赞同,一边又道,“自大荔建国以来,还有没哪个皇帝来过南疆呢,万岁爷若是真来了,既振奋人心,又威慑暹罗和吐蕃,真真是一箭双雕。”
……
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热火朝天,就剩下鹿知城在一边嘟囔嘴,那叫一个委屈心酸,连长姐都不心疼我,说好了最疼我的呢?
周炽瞧着鹿知城一直一言不发,这才觉得异样,抬眼看向他:“你觉得呢?”
鹿知城心里哼哼,总算是想到我了,但是面上却满是喜色:“皇兄若是能来,那自是天大的喜事儿,我这就朝京师写折子,和合约一道送到京师。”
“行,”周炽点点头,一边倚着椅背,对着满桌子的珍馐美馔,轻轻叹息道,“将军已经离开南疆十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