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融之术只是使两人血脉相连,能探知对方安危,委实算不得什么有违天道,可能……是对女娲一族的血脉更苛刻些?
可到底阿爹封存此术的缘故是什么,到底是不得人知,嗯……还有一事,其实阿爹不晓得我早偷学过的。
“看来你也不晓得此事。”
隐穆瞧着我一头雾水,无奈的摇摇头,扯着我坐了起来:“先不说这个了,天枢和玉衡在外头,我需要立刻处理一件事,你一起来。”
说罢率先起身,稍微理了一下仪容,回首蓦然一笑:“快些起来,否则让他们瞧见还不知该怎么猜度……咱们在这里干了些什么呢!”
我差一点又被这妖孽的笑迷了心神,闻言应了一声,默默爬起来,亦是伸手理了理头发衣服。
等我收拾妥当,步入外殿的时候隐穆已然坐定,正端着茶盏,有一下没一下的用盖子拂着热气。
而天枢玉衡正侍立在下头,还有一团脏污的……九天玄女?
隐穆难不成是要处理九天玄女对他下药的事?
我暗自思忖着,走上前把手臂上搭着的外袍递过去:“你身上热度并未全然散开,身子也未好,还是多穿一些吧。”
隐穆掀了掀眼帘,竟罕见的浮出一抹顽意,却只这么望了我,不说话。
我……败了,默默动手将外袍替他披上,不停的在内心安慰自己,他不过十几万岁,还是个小孩子,我一个长辈要爱护弱小……爱护弱小。
遂选了他右下首第一个位子也坐了,嗯……我也想瞧瞧他怎么处理这桩事端,毕竟九天玄女这身份还真不大好拾掇。
先是凤凰与麻雀的后裔玄鸟一族,亲族在天界影响不小,再者她救了老天后一命,被封为公主,如今要处置她,于隐穆而言,委实麻烦些。
“该请的人都去请了吗?”
隐穆搁下茶盏,淡淡发问。
天枢瞟了我一眼,遂收回眼神,规规矩矩的答:“都遣人去请了,老天帝和老天后在外休养,收到消息已经往回赶了,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以及天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神仙和玄鸟一族也都奉命候在殿外,还有东华神帝递了话过来,说是随后就到。”
“另外,”天枢停了一停,“溪泽神帝和海皇亦往这赶了。”
我闻言,诧异的望向隐穆,这家伙搞出这么大的架势,究竟想干嘛?不能是仅仅处置下药这点丑事吧,毕竟……身为天帝受了暗算这种事,大张旗鼓也委实没有面子。
隐穆扶了一扶额,似乎对我甚是无奈,“你可记得在北海旁的那几株合欢树旁,你与我说七万年前东界擎天柱无故坍塌而导致你沉睡一事?”
我皱着眉想了想,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寂离跟我说过那桩事同九天玄女有关,我又说与隐穆听了,让他得空查上一番,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让我一时间把它给忘了。
看来,隐穆是查出结果了。
视线扫过下面像一摊烂泥一样的九天玄女,她似乎被折磨的不轻,还昏着,身下血迹斑斑,脏污不堪,幸好天枢和玉衡给她裹了块破布,否则委实难以入眼。
不多时,一众人皆已到齐,隐穆勾了勾嘴角,令天枢和玉衡将大家一并请进来。
溪泽与琅华率先入内,一踏进来眼神便向我望过来,二人眼底皆隐有焦急。
我回给他们一个安抚的笑,示意他们我无事,想来让合欢传了个话我就消失不见,这段日子也把他们急个够呛。
溪泽眼底焦急略散了些,步子稳稳的行至我身旁,坐在下首,而琅华亦是随着他坐,在隐穆右下首第三个位子坐了。
我默默腹诽,哥哥你的规矩呢?居然坐在我下首,真的是……
“不必换,”溪泽仿佛看透我的想法,伸手揉了揉额角,似乎有些疲惫:“就这样坐。”
后边紧跟着溪泽进来的是东华,他神色一如往常,只今日身旁居然带着涂山凛,眸光淡淡扫了一圈,在隐穆左下首第一位坐了,正好同我相对,而涂山凛就站在他身后,安静的几乎令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其次进来的是老天帝和老天后,天界规矩森严,退位的天帝天后地位是赶不上现任天帝的,于是他们二人也挨着东华坐定,只是眼神在我身上黏的久了些。
最后进来的便是天界一众德高望重的神仙了,按说他们地位也不低,在八荒亦是屈指可数的存在,可在我们这几个上古之神的面前就有些不够看,因此只能站着。
隐穆笑了笑,开口甚是随意:“本帝今日唤大家来,是有一桩大事涉及天界……”视线扫过九天玄女,瞳仁溢出几分嫌弃,他似乎斟酌的一下称谓:“当初认得一个干公主。”
玄鸟一族今日来了三个老神仙,其中有一个就是抚养九天玄女长大的长老,瞧着九天玄女这惨状,眼一瞪,胡子一翘,可不干了。
“陛下这是怎么个意思,谈事就谈事,为何把我们玄鸟一族这个好好的姑娘给搞成这个样子,你瞧瞧你瞧瞧,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糟蹋了,陛下可得给我等个说法!”
因这长老是个男神仙,所以怎么也不好靠近九天玄女,同行的一个女长老遂靠过去,轻轻扶起衣衫不整的九天玄女,搭了她的脉探查。
“隐穆,”见此情景,老天后也开了金口,“这孩子瞧着不像是被神仙玷污的,也是可怜了这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你可是从凡间把她救回来的?”
我嗤笑,龙族向来重视脸面,老天后此番是要给隐穆铺台阶了。
可隐穆却并不买账,“母后错了,您老人家认得这冰清玉洁的好女儿中了自己调制的‘燃情’,本帝没有法子,总不能让她去祸害天界的众神仙们,只好令天枢和玉衡给她在凡间找了几个饥渴难耐的老乞丐,给她把药解了,如此倒是也能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