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落偏头痛心疾首的掉眼泪,顾少倾缓缓站起来,看向夏寻倾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那么多年的陪伴和友谊,她这样算计他。
“你是不是就为了等这一刻,看到我过的不好,你是不是会很开心?夏寻倾,我认识你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哪一刻,或者是哪一个女人,让我顾少倾觉得恶心!”夏寻倾的脸色瞬间惨白,他说她恶心,她怀着他的孩子,他居然说她恶心。
可是今日无论如何,无论他说了多么过分的话,她也要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或许从她爱上她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注定纠缠不休,她的不甘,她的执着,最终变成蒙蔽理智的枷锁,她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如此这般的放手一搏。
“少倾,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肚子里的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就算你觉得对不起林挽落,可是这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我一个女人,总不会主动的做这种事吧。”顾少倾几乎要笑了,认识她那么多年,竟不知她还有演戏的天分。
他脚步动了动,却冷不丁的被老爷子打了一巴掌,所有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顾少倾保持着偏过头去的姿势,从小到大,老爷子罚他站军姿,俯卧撑,跑步,却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他。
“你对不起你曾经穿过的那身军装,对不起挽落,对不起你还没出生的两个孩子,对不起你姓顾!”老爷子义正言辞,掷地有声的话听得顾少倾心尖一痛,他们顾家的荣誉,顾家男人忠诚的信仰,都在这一巴掌里都打散了。
“爷爷,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您看着我长大,您觉得,我干的出这种事吗?!”
“那这个孩子呢?!这份报告呢?!这个女人呢?!”不争的事实,痛苦的根源。
林挽落缓缓的扶着自己的肚子站起来,悄无声息的就准备上楼去,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压抑的场面了,顾少倾走过去扶她,她动作生硬的抽回自己的手臂,“不用你管,还是扶着你的夏总监吧,前三个月还是谨慎一点,万一是个儿子呢?”她回头对他绝望又嘲讽的邪笑,顾少倾顿时僵在原地,管家秦叔走过去扶了扶她,站在她身边的时候才看到那个女孩子是怎样的泪如雨下。
林挽落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无声又压抑的哭泣,她不敢痛哭出声,怕情绪波动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她紧紧的咬着下唇,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顾少倾缓缓转过身来,重新看向夏寻倾,“你想要什么?”
“我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一个父亲,这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负责任。”她更像是在谈判交易,谈条件,步步为营,直到达到目的。
“我的孩子?呵,那就打了他。”夏寻倾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顾少倾,你不能这么残忍,这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要打掉他,他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你怎么忍心?”
“没什么不忍心,不该来到世界上的孩子就是孽种,我的孩子,只会是林挽落生的,除此之外,我没有孩子。”他冷若冰霜,杀伐果断,当真毫不留情的就宣判了她肚子里孩子的生死,夏寻倾却只觉得寒心,她那么辛苦才怀的孩子,一定不能就这样被顾少倾三言两语的几句话剥夺了生命,她了解顾少倾,说的出,做的到。
“我不会让你打掉他的,不会的!”她慢慢后退,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快速离开了,逃跑的步伐像是身后有人在追赶她一般,顾少倾深陷在如此震惊的消息中,对她的离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顾少倾转身上楼,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林挽落在收拾东西,大腹便便的女人,弯腰俯身都很困难,她怀着双胞胎,就是双倍的辛苦,可他居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带给她如此毁灭性的打击。
他走过去,握住她收拾东西的手,“你要去哪儿?”
“我要回我自己的家,顾少倾,我们离婚吧。”她微微迟疑,深深呼吸后才说出了这句话,似乎说出这句话,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顾少倾眼里的难过痛苦顿时倾泄而出,“真的……不相信我吗?”
“我愿意相信你不是出自本意,可是她怀孕了,你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你出轨了,我没办法……面对这件事,面对这样的你,你现在只要一碰我,我都会想到,你跟别的女人……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对你对我,对孩子,都好。”
她真决绝,事情还没搞清楚,她就已经准备离开了,可是顾少倾愿意站在她的角度上为她考虑,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有时候他真怕,怀着双胞胎的她会有任何的意外。
“等孩子出生好不好?让我照顾你,尽我所能的照顾你,让我看到你平安生下孩子,我们离婚。”林挽落舔了舔干涩的唇,眼泪砸在床单上,他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她真的觉得,一切都结束了,挽回无望了。
她终究没逃过命运的捉弄,那些不幸和痛苦,终于轮到她了。
她抬手遮住自己的脸,并不敢大声哭泣,肩膀耸动,顾少倾看在眼里,真是心疼极了,他轻轻的把林挽落揽在怀里
,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肩头哭泣,不自觉的跟着眼眶泛红,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他生命中最值得骄傲和赞扬的人,也是要离开他了。
他此刻方知顾邪当时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原来爱一个人,是会痛的,离开……这两个字就像硫酸一般腐蚀着他的心,繁华落尽,他还是孤家寡人。
韩枫出门散心去了,韩血和顾邪也都不在他身边,顾少倾心情烦闷,想找个人陪他喝酒,都找不到。
最后他找了江其,两个人找了个小酒吧,江其就看着他一瓶接一瓶的喝酒,他认识顾少倾的时间也不短了,从他创立这个公司,两个人也算是老搭档了,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颓废的模样。
“夏寻倾那个女人真够狠的,老子什么时候碰过她?!她就怀孕了。”江其抿唇默不作声,说是陪他喝酒,却始终冷静的坐在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