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林挽落去了厨房洗碗,她的咳嗽似乎好些了,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只是轻咳几下而已。
雨越下越大,仿佛天破了一般,狂风肆虐着,卷集着路面上的雨水,她站在阳台瞧了瞧,走到客厅的时候对着林父和顾少倾说道:“外面的雨太大了,开车恐怕不安全。”
顾少倾淡淡开口:“没事。”林父沉吟着,“不如今晚就住下来吧,外面这雨这么大,路都看不清,干嘛冒险呢。”他是医生,职业病似的,永远把危险先降低到最小。顾少倾犹豫,似乎有些为难,林挽落站在那里,玩笑着开口:“老板,那你就住下来吧,你要是出事了我就失业了。”他抬眼瞧着她,她嘿嘿笑,顾少倾突然就没有那些不自在了。
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不过是想来她家里瞧瞧,没想到吃了饭还被一场大暴雨劫下了,只能住在她家里。
这间不到二百平米的小房子,只有林爸林妈一间主卧,林挽落一间房,林嘉诚一间房,除此之外只有一间客房。宋容卿去了客房收拾一下房间,顾少倾就坐在客厅和林润之喝茶聊天,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林父拿出自己的一套设备,招呼林挽落到客厅里,给她打点滴。
她已经这样在每天晚饭后连续打点滴一个星期了,林挽落觉得,这一定要是最后一次了。顾少倾就坐在那里看着林父摆出专业的姿势,握着她纤细的手,针头一点点推进去,鲜红色的血液回流之后,林父在她的手背上贴上胶带固定,林嘉诚晃晃悠悠的走出来,给她倒了杯水,给她拿药。
她像个公主。似乎又不是,家里每个人都偶尔怼她,她嘻嘻哈哈的回击回去,与父母的关系就是一种十分平等的状态,无话不谈,无话不说,偶尔与爸爸或妈妈同流合污的“算计”另一个人,顾少倾觉得,也只有这样的家庭才养的出这样的林挽落。
林挽落一直坐在客厅里打点滴,她追剧,坐在那里兴致勃勃的看,林嘉诚第二天还要上学,早早就睡下了,林父林母工作一天了,也很是疲惫,只有顾少倾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机,视线却不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电视剧的片尾曲响起的时候,林挽落的第二瓶药水也见了底,“老板,帮我拔下针。”顾少倾闻言移动了一下身子,冰凉的手指在她温热的手背上穿梭,他大刀阔斧的揭胶带,“老板,你慢点~轻点儿~疼!”林挽落被他粗鲁的动作弄的针头在血管里滚动,疼的厉害。
顾少倾已经尽量放缓了动作,他从小到大,几乎不生病,只打过一次点滴,针头也是自己直接就拔了,哪有这么麻烦。“你低着点儿,顺着血管拔,这样疼。”林挽落不停指导他,被他的骤然拔针搞得手背疼痛不已,暗自后悔,干嘛找个生活白痴拔针呢!
“哎呀,你要笨死了。”她按着手背上的针孔,阻止它继续流血,抬着右手活动手指的时候,嘀嘀咕咕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