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盐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这张脸,宫徽羽也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竟然是他。
而这张脸的主人却皱了皱眉:“难道我长得……不合二位的审美?”
白盐还没反应过来,宫徽羽却已经扬起笑容:“那倒不是,只是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那主人似乎在回忆一件久远的事情,然后淡淡道:“兴许,我就是你的那位故人。”
一句话间,白盐已经闻到了火药味,可是下一秒,又消散了。
“只是我忘了。”那主人将面具重新戴上,看不清他的表情。那位白衣少年给四人都准备好了茶水,然后乖乖退下了。
“忘了?”宫徽羽挑眉。
“是啊,我听说,我为情所伤,索性洗去记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主人描述这件事情的时候,有几分风轻云淡的味道。
白盐松了口气,如果这位真是的公子溪,那么她也算是逃过一劫。只要忘了,两个人的孽缘也就结束了。
“夫人其实长得很像我梦中的一位姑娘,虽然每次醒来,那姑娘的模样都模糊了,但是见到夫人那一刻,我也有故人的感觉。可否请夫人告诉我,我以前名为什么?”那个人的声音很轻,就如昔日他对她的温柔那般。
“我记不清了,太久了。时间,也是很好的良药呢。”白盐淡淡一笑。如果告诉他,他是某个大国的太子,还是妖界的皇子,那会如何呢?
半柱香的闲谈后,宫徽羽和白盐带着凤夕离开了这个大宅子,白盐长长叹了口气:“原来那一日,释离闫的言外之意,是这样啊。”
宫徽羽瞥了一眼娇妻,觉得有些不妥:“咱俩搬家吧。”
“为什么?”白盐含笑,看着醋坛子翻了的夫君。
“我怕你们二人旧情复燃。”宫徽羽说完,硬生生挨了白盐的一拳,白盐瞪了宫徽羽一眼:“我和他没有旧情!”
凤夕看着娘绽开了笑颜,自己也开心起来,屁颠屁颠跑去厨房给他亲爱的娘做宫保鸡丁去了。
宅院。
“母后,那位夫人,真的是故人吗?”面具之下,他露出难以捕捉的哀伤。在梦中,他只能远远观望那位女子,每一次想要追上去一窥她的容颜,却发现距离越来越远。
释离闫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那就去找答案啊,那位夫人不是说了吗,医馆可以打折。”
随后,隔壁大宅院那位主人就成了医馆的常客,只要是来医馆看病的,每天都能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在研读草药书籍。
白盐和宫徽羽也就习惯了,没有多说什么。偶尔这位奇怪的主还会帮忙开药方,只要吃不死人,宫徽羽夫妇就不打算管。
一日,凤夕和清扇闯祸跑了回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其中领头的是一位眉目清秀的姑娘,一身青衣,嘴里骂骂咧咧:“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白盐瞪了清扇和凤夕一眼,教训道:“你俩又把人家姑娘给怎么了?”
清扇微微红了脸,凤夕半天才支支吾吾回答:“偷看姑娘洗澡。”
白盐的一口老血差点就喷了出来。医馆的病人都笑了起来,宫徽羽瞥了一眼院子里的树,觉得枝丫似乎有些繁多,折下来当柴烧也当不了,倒是可以用来打屁股。
那个青衣女子委屈地哭了起来:“我还是一个清白的姑娘家呢,就这样被看了!你说怎么办吧!”
“莫非……你想让他娶你?”白盐为难地看了一眼凤夕,然后笑了起来,“女大三抱金砖,可我未必想抱这金砖啊。”
那青衣女子气得脸都要绿了,挥挥手,她身后黑压压的人群中,一个强壮剽悍的男子大吼一声:“告诉你,这姑娘可是我们山水寨里唯一的小姐,你若是不给个说法,别怪我们不客气!”
宫徽羽打了个呵欠,然后吐出两个字“排队。”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那个壮汉愣了一下“啊?排啥队?”
“看病都得排队,这是规矩,再说了,你吵吵嚷嚷的,影响病人不说,要是影响我夫人的孩子怎么办?早期胎教很重要,你这样会吓到孩子的,以后是个傻子怎么办?你负不负责?你这姑娘活了十几年才遭罪,我这孩子可是没出生就被你吓坏了。算起来,你还得给我道歉呢。”宫徽羽说的句句在理,头头是道,就连白盐都挑不出有什么诟病。
某个人总算放下了那本草药书籍,抬头看了一眼那位青衣女子,缓缓道:“和两个孩子计较什么?姑娘,我瞧着你这么可爱,应该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吧?”
青衣女子这才注意到这个戴着面具、奇怪的人,心里一阵害怕。据说这个人来头不小,她爹爹身为山水寨寨主,都劝她别招惹眼前这位。
“小姑娘啊,这样吧,我请你吃饭,你以后来医馆我给你打折,咱们一笔勾销?”白盐笑得灿烂,那姑娘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眼看着一群人散去,白盐才松了口气。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砸场子呢。
“你个臭小子,你要反了?小小年纪就偷看别人家姑娘,以后谁还敢嫁给你!”白盐反应过来,揪着凤夕的耳朵,那青衣姑娘看着也解气。
“赶紧给这位漂亮姐姐做饭去。”白盐拍了拍凤夕的脑袋,凤夕委屈地抱着头:“娘,现在弟弟妹妹都还没出来你就对我这么狠心,要是日后有了弟弟妹妹,那你岂不是要偏心到底了!”
说完,凤夕一溜烟跑了,医馆的人又笑了起来。这位医馆小少爷真是活泼。
青衣女子随意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看着自己身边那个戴面具的男子,感到有些压抑。
“那什么……你好?”青衣女子尝试着打招呼,但是某个人还是继续研读草药,根本不打算搭理自己。
“没礼貌。”青衣女子冷哼了一声,某个人总算是反应过来,吐出一句:“土匪说我没礼貌,哪来的自信?”
愣是把青衣女子气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