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佣人突然把头埋起来,犹豫着支支吾吾不说话。
按理来说,这个别墅真正意义上的主人是宋权,更何况她又照顾宋权多年,本不应该对宋权撒谎。
可这时顾柏雪又投过一阵恐吓的眼神,佣人明白这道目光的暗示,所以她选择明哲保身,然后说道:“先生,医生来过了,说夫人好好静养几天就没事了。”
闻言,宋权一直拧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他又摸了摸顾柏雪的额头,温度还是正常的,然后检查了一下顾柏雪的伤口,也包扎好了。
见此,宋权舒了一口气,正安心地上楼,准备进书房处理公务。
“权……”顾柏雪叫住他。
“柏雪,怎么了?”宋权转身对上顾柏雪有些娇弱的神情,竟然觉得这样的顾柏雪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傲气,有些陌生,但他也爱极了顾柏雪这副卖力讨好他,依赖他的样子。
“没什么,既然今天下午我爸爸打来电话,让咱们哪天要是有时间,就回顾家老宅一趟。自从上次你出事,我和爸爸就一直很担心你,还好你没事……对了,那天顾初夏去找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顾初夏带着证据去找宋权,所有人都认为以顾初夏对宋权的仇恨,肯定会让他锒铛入狱,但这到底只是众人惯性思维的主观猜测。
毕竟当时谁都没有看到顾初夏带着证据去找宋权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柏雪原本想了很多从宋权口中套话的方式,但没想到这下就这么突然问出口了。
宋权知道不只是顾柏雪对这件事好奇,应该所有人都会不理解顾初夏的行为。
宋权微微一笑,一缕高深的目光落在顾柏雪的脸上。
他原本并不想和顾柏雪解释太多的,因为自从一开始顾柏雪知道他出事后,顾柏雪有些不对劲的反应,宋权能够感觉得到,她那个时候已经决定牺牲自己了。
现在顾柏雪突然态度转变,无非就是看到了他身上的利用价值。宋权心中是深知这一点的,因为他很了解顾柏雪。
但他也很爱顾柏雪,所以哪怕可以对她态度冷淡,却始终不能对她彻底狠下心来。
宋权回来在顾柏雪身边坐下,长臂一舒把顾柏雪揽进怀里,“其实那天顾初夏来找我,一开始的确是想找我报仇的,但因为我手里面有一张王牌,顾初夏尚且不敢动我。”
“什么?”闻言,顾柏雪惊讶得差点忘了自己生病的事,她吃惊得就快要从宋权怀里挣脱出来了。
宋权这下把顾柏雪搂得更紧了。
“没错,就是因为我手里面有一些东西,是顾初夏想要的。因为这样东西的足够重要,重要到可以还回我的命。”宋权笑了笑。
接着,顾柏雪也跟着陪笑,“是么?”
要是顾柏雪知道宋权和顾初夏的交易里有他父亲顾啸天害人的证据,她就不一定笑得出来了,宋权如是想。
“怎么了,你好像很惊讶?”
“没,没有……”顾柏雪立刻回答。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顾柏雪立刻舒缓了表情,“权,我是在担心你,你知道的,自从顾初夏来找你之后,我天天往我爸那里跑,就是在和他商量着怎么帮你,还好你没事。”
“哎,你也真是的,没事了也不主动跟我说一声,害得我这么担心你,哼……”说着,顾柏雪在宋权怀里娇嗔,她不痛不痒地锤了锤宋权的胸口。
宋权反手将顾柏雪的粉拳包起来,“柏雪,别生气,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说的,是最近太忙了,实在没时间和你好好解释。”
宋权的话经不起推敲,恰好顾柏雪也不需要去推敲,因为前段时间他们两个人的状态彼此都很清楚。
不过,顾柏雪转念一想,顾初夏这一次放过宋权,宋权可谓是死里逃生。
既然他能够从顾初夏的复仇中自保,说不定也能把上官婉救出来的。
但如果现在就和宋权提这个,肯定会显得她的目的性太明显。现在她和宋权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这件事也急不得。
所以表面上顾柏雪在和宋权含情脉脉地对视着,怎么看都恩爱得不行,但彼时顾柏的心中已经有万千思绪在想着如何利用宋权。
当然,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不止顾柏雪一个,宋权此时也正在谋划着如何从顾初夏的控制中反败为胜。
第二天一大早,顾柏雪发了高烧,宋权几乎宋被她的体温烫醒的。宋权说要亲自带医生来给顾柏雪来给顾柏雪看病,但顾柏雪坚持不要。
“我的身体真的没什么大碍,可能最近就是太想我妈了,也不知道我妈最近在监狱里怎么样了……”说着,顾柏雪又开始了剧烈的咳嗽,然后擦了擦眼泪。
“权,你肯定有办法能把我妈妈救出来的,对不对?”
见顾柏雪病成这样,宋权心疼不已,他不想让顾柏雪失望,“嗯,这倒不是不可以。”
闻言,顾柏雪的眼底掠过一丝微妙的光芒。
得到宋权的允诺之后,顾柏雪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但一想到这可能是宋权安抚她的搪塞之语,于是顾柏雪的心头微微紧张,她接着又问,“那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每脱口而出一个字,她都在仔细观察着宋权教脸上的表情。
顾柏雪的两只手藏在裙摆之下一直紧紧握在一起,很显然,她一直等着他正真采取行动救上官婉的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办法是有的,只不过嘛……”宋权看了顾柏雪一脸期待的表情,故意顿了顿然后两只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放在床上躺好,“这一切还得咱们俩好好商量,所以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
这一来,顾柏雪就心急了,她忙不迭地追问,“那……”可她突然欲言又止,神情黯淡了一下。
她想要起来告诉宋权其实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事,可转念一想,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