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开会那天徐曼和苏玲强硬的气场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后面排练的时候沈倩倩都对她们有些怯怯的。
杨末倒是没什么明显的感受，毕竟她们学电商的就信奉天下没有搞不定的顾客——啊，换到前辈身上也一样。
杨末拉着沈倩倩提早到了音芒社的社团办公室等着排练，徐曼和苏玲说说笑笑地准时进了屋。杨末沈倩倩很有礼貌地赶紧打招呼：“学姐好。”
徐曼笑着回：“来得挺早啊。”
苏玲也笑着和她们点点头，随手就把电脑包和小挎包搁在桌上。
徐曼今天没画烟熏妆，看起来倒是亲切许多，依旧酷酷地说：“你们俩一起清唱首歌我先听听。独唱和合唱各来一段。”
两人商量一会还是唱《风华》，把主歌的合唱变成一前一后独唱，毕竟两个人也就排练过这一首。
“江山如画狼烟雾瑕 楼台上谁着白绫蒹葭……”沈倩倩先唱，杨末小声地哼唱和声。
“战马鸣鸣浴血厮杀 带泪红妆擂鼓声声下……”杨末接唱下一段。
“……一身伤疤 一袭风华 赤炼在手言犹在耳 散落如沙……”两人合唱最后的结尾。
徐曼和苏玲很认真地听她俩唱完。末了还鼓鼓掌，很是捧场。
“古风啊，我们社还没人唱过古风。”
“猫受的新贵妃醉酒不算。”苏玲一边开电脑一边补充。
“嗯，这次老吴倒是没乱招人了。”徐曼站起来走到桌子前面，环胸靠在桌上说：“你俩这音准都还行，咬字也准，我没怎么接触过古风歌就不评价风格，要说问题，就是你们俩都存在的问题，气息不稳，节奏过快，有点赶，是因为清唱比较紧张吗？还有合唱的时候默契不足，仔细听能听出两个声部。你俩既然要一起上台那默契是一定要有的。”
徐曼虽然表情酷酷的但是语调很轻柔。杨末和沈倩倩都乖巧地点头。
“玲玲，歌挑好了吗？”徐曼转过头去问。
“她俩这风格民谣摇滚流行都悬，古风比较轻柔抒情，在警察学院唱现场的效果不太好，我挑了几首中国风的，把伴奏丢给程栋重新编曲，加点吉他架子鼓作加花，效果应该还不错。”苏玲条理清晰地说了一堆。
徐曼朝她俩招手：“别站那么远，过来看看喜欢哪首？”
苏玲一首一首放给她们听，都是挺有名的中国风歌曲，都还算熟悉，几个人商量着很快就定了下来。
“那之后一三五晚上九点之后过来排练，训练两周刚好周六演出，可以吧？”徐曼问她俩。
“可以。”两人都乖巧点头。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还有什么问题吗？”徐曼已经拎起外套搭在了手臂上，随口问道。
沈倩倩乖乖地摇头。杨末却眼睛咕噜一转，举手提问：“有！师姐我有问题！”
“嗯？”徐曼放下衣服和包包问她：“什么问题？”
“嘿嘿、师姐我想问，为什么社长说要把猫师兄关起来不让去警察学院？”这个问题从开完会就一直憋在杨末心里，回宿舍跟沈倩倩嘀咕猜测好久。本来没打算问，可是看俩师姐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杨末就忍不住了。
沈倩倩简直想给她鼓掌——这都敢问，八卦已经是她的人生信条了吧。
徐曼和苏玲相互看了一眼，苏玲忍不住笑出了声——现在的小孩比她们那时候胆子大多了，前辈的八卦都不放过。
“妹妹你可以啊，好奇心很足嘛。”徐曼也笑了。
“我们这一届音芒社留下来的人不多，固定演出的兄弟学校就那几个，所以，曼曼固定去文科院校，因为比较酷，猫受固定去警察学院，因为比较娘……其他人要么固定器乐演奏，要么就各个场子跑。”苏玲合上电脑开始给她俩普及八卦。
“嗯嗯！”
“猫受在警察学院，演了几场都相安无事，也就上次，他在台上唱歌，大概是看上了人家学校负责伴奏的架子鼓手……”
……
“然后师兄就走过去把人拽起来，拽到台中央开始跳钢管舞！！把架子鼓手当钢管那种！”沈倩倩晚上给哥哥打电话时候说起这个八卦还是一脸惊叹：“哥哥你都不知道，我和杨末听完都惊呆了。”
电话那头还在加班工作的郑哥哥只一声轻笑表示回应。
“猫师兄跳完舞还脱了外套给架子鼓手擦汗，哈哈哈……师姐说下面的人惊讶死了，一直在鼓掌起哄，主持人都不敢上台，警察学院学生会会长气得脸色铁青，亲自冲上台把师兄和架子鼓手一起拽下台，后面表演节目的人全都发挥失常了，还有人笑场，好好笑哦！”
“那你呢？你说了一晚上你的师兄师姐，你这几天怎么样？”郑齐墨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专心地和他家小姑娘打电话，公司所有人都已经下班了，只有数据部的屋子还亮着灯，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努力地加班改数据，争取早点做完早些回去见他的小姑娘，整个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他的呼吸声和手机里小姑娘秀气的笑声。
郑齐墨推开椅子站起来去泡了今天第三杯提神咖啡。
“挺好哒，每天上上课，隔天去排练，和你打个电话，然后就洗澡睡觉了。”
“真没良心，这几天都没想过我？”郑哥哥轻声地笑。
“有啊，当然有，我可想你了哥哥，你不在我每天都不知道吃什么。”
郑齐墨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笑得有点无奈：“我就只剩下给你买饭这一点值得你想？”如果此时郑哥哥是站在沈倩倩面前，她肯定要被敲头。
沈倩倩摸摸自己额前的刘海：“才不是呢～哎呀，我是说哥哥不在我连饭也吃不好嘛～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你呀～”及时认怂和转移话题是沈倩倩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顺利的话，后天下午回来，怎么，要来接我吗？”
“好的呀。我来接你呀～”沈倩倩回答得毫不犹豫。
这倒是让郑齐墨有些意外，沈倩倩从小就很没有安全感，小时候除了跟着他或者跟着家人到处走，其余时候都不怎么出门，现在居然愿意为了他跑到机场——看来是真想他了，郑哥哥想着，心里软软的，语气也更加柔和了：“你知道怎么来机场吗？就说要来接我？”
“唔，爸爸跟我大致说过，在校门口坐地铁然后转机场快轨就到啦。”沈倩倩说得很简单很轻松的样子。
是挺简单的没错，可是郑哥哥一想到他家小姑娘萌萌傻傻的一个人在地铁站里走来走去，就有些担心，万一没看到路标走错出口呢？万一坐错方向呢？万一在地铁上睡着呢？万一……
但是又确实挺想一下飞机就看见他家小姑娘的，郑哥哥一向清晰冷静的头脑陷入了一点纠结：“你真想来接我吗？”
“嗯！”
“好吧”郑哥哥说：“那你在校门口打车过来，不要转地铁了，打车到机场比较安全一点。”
“嗯！好！”
“行啦，快回去睡觉。”
“好的哥哥！哥哥晚安～”沈倩倩欢快地挂掉电话跑回去了。
郑哥哥放下手机将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让自己清醒一下继续奋战——要赶紧做完呀，有个傻姑娘还在等他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