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穆将人押走之后,萧月才看向正得意的姜秀影。
姜秀影一直都在盘算着时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萧月眯起眼睛,刚刚的那杯茶,很有问题。
这场危机,看起来就像闹剧似得,贲棋扛着布满了血的大刀走回来:“他娘的,死了不少人呢!”
魔君站起身来,声音很淡:“既然已经签下了谈和书,那,本君就先告辞了。”
萧月冲魔君抱拳道:“魔君慢走,恕不远送。”
贲棋冲萧月点了点头,这才跟着魔君离开。
等所有的不相干人士都离开了之后,萧月才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杯来,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脸色苍白。
“阿月,你怎么了?”李秋霞是第一个发现萧月不妥的,她赶紧上前去,扶着萧月的胳膊。
刚刚萧月起身相送魔君,现在李秋霞扶着她,却能够感受到她的冰冷。
“阿月,你怎么了?”李秋霞担心地复问道,“你是受伤了吗?”
“七星海棠。”
阴沉的声音从站在一旁的姜秀影口中缓缓地说出来,带着无比的骄傲。
所有人都惧怕的昆仑圣女在这一刻,还不是任她宰割?什么昆仑圣女,什么九幽圣体,到头来,还不是她想要杀就杀的。
姜秀影行至桌前,嘴角上扬的弧度稍微大了一些:“是不是觉得肚子特别难受,心窝处就像火烧似得,好像有一把刀,反复地在你肚子里面搅弄,好像要将你的肚子给从里面刨开来?”
萧月的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她抓住李秋霞的胳膊,任由李秋霞的血染红了她的手掌。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姜秀影开口。
姜秀影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从刚刚看到萧月喝下带着七星海棠的茶水时,她就一直忍着,忍着狂笑,忍着心中的雀跃!
“你为什么要下毒害她?”李秋霞质问道,“这不是第一次了,你昨天用了暴雨梨花,今日又用七星海棠,她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为什么要下毒还她?她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姜秀影重复着李秋霞的问,显得颇为神神叨叨的。
她歪着脑袋,如果忽视掉她脸上那种诡异的笑容,其实认真地来说,姜秀影还真的是个美人,只可惜,越好看的人,心肠越是歹毒。
比如姜秀影,比如凤轻城,比如……萧月!
“哦,我想起来了。”姜秀影就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似得,趾高气昂:“我讨厌她的所作所为,我讨厌她的存在。我和师兄自小就在一起修行,我所做的豆腐皮包子是师兄一生的钟爱,本来我可以给师兄做一辈子的豆腐皮包子,可是她出现了,就是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姜秀影忍不住声音都拔高了,伸出玉指来将萧月指着,声线也高扬的让人觉得尖锐:“你凭什么要出现在我师兄身边,你明明知道,师兄为了我可以窃取你的武镜晶体,明明知道,师兄是须弥山的尊上,而你是昆仑圣女,须弥山和昆仑势不两立,你这不是逼着师兄背弃须弥山吗?”
“你凭什么存在?你本该死在三十年前的!”
她怨毒地看着萧月,眼底尽是疯狂。
她呵呵一笑,声线又回归到了正常:“不过,无所谓了,反正现在你也威胁不到任何人,中了七星海棠的人,还有命吗?”
就像在演绎一个人的独角戏那般,姜秀影一个人就挑了大梁,连插话的时间都不给任何人:“萧月,我以为能够在客栈引你对我出手,好让师兄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反正他身为尊上,迟早都是要和昆仑划清界限的,可我没有想到,你的确是对我出手了,但师兄却还是站在你这边,你真是让人怨恨呢!”
“本来嘛,我并不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我只是想要你离开师兄,不过,师兄冥顽不灵,居然为了你,杀了我兄长!”
说到这里的时候,姜秀影似得是真的觉得心疼,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哀怨地深吸了一口气:“哥哥死了,哥哥是自尽的,我不会怪师兄,要怪,就怪你,怪你技不如人,怎么会被冷先生伤的那么重,最后还牵累了我哥哥!我……”
“你有完没完!”李秋霞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一个人说话不累呀!”
“你闭嘴!”姜秀影厌恶地看着李秋霞,“你信不信我将你毒哑了!”
她正在兴致勃勃地告诉萧月,这一场仗是她赢了,那个谁怎么敢来打扰她?
李秋霞扶着萧月:“阿月你怎么了?是冷吗?”
她感觉到萧月在颤抖,心中生出害怕来。
七星海棠是什么毒,她行走江湖很清楚,那种毒,几乎没有解药,传闻这种毒药会在片刻之间蔓延到全身,会引致血脉逆流而亡!
萧月她……
“本座,觉得可笑。”
萧月轻轻地拍了下李秋霞的手,然后才抬起头来,一双清冽的眸子将近乎疯狂的姜秀影看着:“你觉得,你师父秦长老都没法子拿本座如何,你就能够收拾的了本座吗?”
姜秀影眼底涌出不安来,她心乱如麻,按照常理来说,中了七星海棠的人,不该在瞬间暴毙而亡吗?
怎么现在,萧月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萧月任由李秋霞扶着,也没有慌着撒手证明自己没事,反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姜秀影:“你是不是觉得焦躁不安?”
“你,你怎么会,怎么会没事的?”
姜秀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定定地看着萧月:“你应该是中了毒的,我下在这茶杯里面七星海棠,我亲眼看着你喝下去的。”
“我是喝了的,这茶加了七星海棠的味道,还不错。”
袁宏清和赵玉吉相互对视了一眼,什么鬼!
加了七星海棠的茶水味道还不错,这怕是味觉出了问题吧!
七星海棠,剧毒无比!
大将军真乃神人也,居然还说味道不错。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立刻血脉逆流,七孔流血而亡?”萧月完全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定定地将姜秀影看着,而这个时候,她也顺便抬了起脑袋来,将倚在楼上看好戏的秦楚扫了一眼,忍不住冷哼。
不早不晚地出来,看来,是想要保住姜秀影。
他身为须弥山的尊上,想要保住自己人的性命无可厚非,但她不愿。
“须弥山尊上,本座有事想要询问一番。”
萧月的话,好似击中了姜秀影眼泪的开关一样,她一下子就泪流满面:“师兄!师兄!圣女她冤枉我!她冤枉我下毒,可我没有!”
“呸!”李秋霞啐了一口:“我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刚刚是谁信誓旦旦地数落萧月的不是,然后亲口承认了毒药的名字,怎么到了秦楚这儿,就成了什么都没有做的白莲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