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李秋霞匆匆进来,“可将您给盼回来了!”
她安抚好了季芹榆之后,两人按照这三个月的老规矩,还是往国师府这边走了过来。
并不是想要过来沾光什么的,只是想要看看,这国师府是否会有人回来。
哪怕不是凤月,就是回来一个岭西,或者粤东都好。
至少能够让她们确定,凤月还活着。
她们很固执地认为,凤月还活着。
只是当李秋霞和季芹榆走到了院子里面,却看到那个和……
“新后?!”
季芹榆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脸,眼底全然是羞愧,就像被人抓奸在床一样。
李秋霞只身挡在季芹榆的面前,做保护状:“你,你……”
她的话,没有说的完全。
她连自己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她挡在季芹榆的面前做什么?她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李秋霞回过神来,往后扫了一眼:“季芹榆,这个女人,也是冒牌的吧?”
此刻,她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明明在街上她说的那么斩钉截铁,明明那个在帝君心里的人早就在三十年前就死了,现在但凡是有同一张脸的,应该都是冒牌货呀!
她们为什么要怕一个冒牌货?!
季芹榆摇摇头,按照客观的时间来说,应该是。
可是,为什么她竟然不敢看对方的眼睛,生怕被人抓到什么把柄。
李秋霞倒是明人不做暗事,理直气壮地看向萧月:“你是新后吗?”
“不是。”萧月的声音冷冷的,可在冷声线里面却带着一丝玩味。
真好,她们都不认识她。
换了一副皮囊,说不定还能够捉弄一下这两个人。
不过……看着季芹榆的那样子,少了从前的意气风发,眼下倒是生出我见犹怜的感觉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她费尽心思地劝解季芹榆,可惜对方丝毫不领情,到头来还是用雪颜丹,受了削皮挫骨的疼痛,换得这副皮囊。
值得吗?
萧月暗暗地叹了口气,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二。
李秋霞又看向季芹榆,声音小小的:“她说她不是耶,难道还有第三个易容成帝君心上人的模样?莫非……她是被帝君从帝宫里面撵出来的,暂时交给尊上大人看管的?”
她的脑洞开的很大,虽然声音压的很低,但萧月却听的一清二楚,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秋霞就像被人窥探了心事一样,有点儿窘迫地红了脸,然后声音也大了起来:“你笑什么,你,你也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
萧月抱着双臂:“是呀,我就是个冒牌货,我就是被古晨从帝宫里面撵出来的。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我暂时借住在这儿,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和你又不熟,说你的事来做什么?”李秋霞嗤之以鼻,“尊上大人,阿月又和你一起回来吗?”
她被萧月的那张脸弄的晕头转向的,终于是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自己来这儿的初衷。
她很着急地看着秦楚。
迫切的眉眼,落入秦楚身旁的萧月眼中,竟生出一丝苦涩来。
秦楚看向萧月,思量了一番方才她的态度,然后淡淡笑了笑:“阿月会回来的。”
“她没事吗?”
“没事。”秦楚看向萧月,“是不是,圣女?”
萧月冷冷地哼了一声,就差没有一个大嘴巴扇他脸上去了。
“圣女?”李秋霞狐疑地看向萧月,脑子里面生出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来。
她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这个称呼。
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当圣女的,就在这三个月内,他们经常和乌拉拉在一起,没事就谈天说地,曾几何时,好似说到过什么圣女来着?
是什么地方的圣女,她怎么就给忘记了?
李秋霞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记性,怎么就这般糊涂。
秦楚道:“还有其他的什么事吗?”
因为此前萧月和她们走的很近,所以他对李秋霞等人的态度也要客气的多,如若不然,这个时候早就让管家将她们给轰出去了。
李秋霞摇摇头:“没,没了。”
她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季芹榆,然后才对秦楚道:“尊上,既然现在阿月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先告辞了。对了,尊上,可否在阿月回来的时候,通知一下我们,毕竟我们时常都往这边跑,可能会给您带来不便。”
想的倒是很周到。
“好。”
“那我们走了。”
“等等。”
“尊上还有什么吩咐?”李秋霞不解地看着秦楚,心中百转千回,她们应该和秦楚没有什么交集。
秦楚上前一步,从腰间取出一个玉瓶子,示意李秋霞拿着。
李秋霞眼里更是费解。
她从秦楚的手里颤巍巍地接过玉瓶子:“尊上这是何意?”
秦楚目光如炬,绕过李秋霞,直逼她身后的季芹榆:“雪颜丹。”
躲在李秋霞身后的季芹榆猛地一抬头,脸上已经有了泪痕。
她身子都有些颤抖。
自从改头换面之后,她就没有了过往的洒脱以及傲气,走到哪儿都会有人指指点点,说她想要攀龙附凤。
可是,她初心不改。
当她还是原来的容貌时,就算大放厥词,说是要入主中宫,那些人都不敢乱嚼舌根,可用了雪颜丹,容貌便的更美丽的时候,那些人却恶言相向,让她痛不欲生。
本来她以为自己的心里有足够的承受力,可现在想来,是自己高估了自己。
“我想,阿月也希望你能够换回自己的容貌。”
秦楚的声音淡淡的,但说话的时候,却忍不住看了一眼萧月。
李秋霞将玉瓶子收好,她知道现在季芹榆心情很不好,情绪起伏不定:“尊上,那我们现在就先告辞了。”
“去吧。”
秦楚倒是不挽留。
李秋霞带着季芹榆飞快地离开国师府之后,她才从怀中将玉瓶子给取出来:“这雪颜丹……”
“给我吧。”
季芹榆的话,让李秋霞愣了愣:“你,你说什么?”
“给我吧。”季芹榆再次重复了下,她轻轻地闭上眼睛,眼泪珠子从眼眶里面掉落,又黑又长的睫毛之上挂了不少晶莹。
“我这三个月来,受够了。”
不走出这一步,她不会知道自己原来并不是那么强大,任何的流言蜚语都能够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