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你我兄弟这么多年，我并不想闹得这样僵硬。”
古晨这句话倒是发自肺腑。
他希望能够和秦楚，和须弥山一直都保持这样的关系下去，至少互惠互利。
“其实，我也希望，须弥山和云帝国能够世代交好。”秦楚走出了文承殿，外面的阳光甚好，“只是我瞧着帝君如此对帝后、太子，我忽然觉得，大抵修逍遥道的人都是这样洒脱不羁，对身边的人，视如草芥，弃如敝履。”
秦楚很有感触，他走到大理石雕刻出来的栏杆边儿上，指尖扶过那些冰冷的石块：“可我不一样，我有我的逆鳞，倘若有谁敢动凤月，就是和我做对，就是和须弥山做对。身为男人，倘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以安天下，帝君，你说是不是？”
古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大理石的栏杆，怔了好半天。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之后，他会将萧月视若珍宝的。
“你准备如何处理帝后莫氏？”
“废后于冷宫之中。”古晨的声音不咸不淡，“怎么，想要帮她？”
“没那个兴趣，只是在猜想，你会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杀一个太子就够了，满手血腥……我有时也会不惯。”
“呵，”秦楚发出一个不屑的笑声，“你都有不惯的时候？”
倘若在三十年前对萧月……
他的想法也就止于这里，他忽然很庆幸，正因为有古晨的心狠手辣，所以才会成全现在的凤月。
“那个喜儿呢？”秦楚冷冷地问道，“就是在安嫔身边的宫娥。”
“前几日有人在御花园的湖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古晨的声音越发的冰冷，“此事若你觉得和我有关，我也懒得解释。”
“你一个帝君杀宫娥做什么？”秦楚拍了拍他的肩头：“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可我觉得，她的死极其不寻常。”
“哦？”
“凤轻城失踪之后，刑部那边就差了人来找，那个宫娥就失踪了，等两天后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溺毙在了湖里面，可仵作的验尸报告说，宫娥只是死了一天，也就是说，此前，她是被人抓了的。”
“有人敢在你眼皮下抓人？”秦楚觉得有些可笑，“看来你这帝宫……”
“准确的说，是后宫。”
“那也是你帝宫的一部分。”
“我从未将那些女人当做我帝宫的一部分。”
“真是无情。”秦楚嘴角泛起冷意，“你说若是那些女人知道你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会做什么感想？”
“那是他们的想法，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秦楚摇摇头：“那现在，你是在怀疑谁？”
“一筹莫展。”古晨抱着胳膊，仔细地将事情给串联起来，可不知道为何，总是觉得有点儿奇怪：“那个宫娥，死的很奇怪。”
“听起来都觉得奇怪，你觉得是谁？”
“都说一筹莫展了。”古晨翻了个白眼，“清华宫的人，内侍都查过了。”
“你的离怨呢？”秦楚环顾了下四周，一直都跟在秦楚身边的离怨，最近都不见踪影。
“出去办事了。”古晨回答的很淡定。
秦楚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才道：“你既然觉得帝宫里面出现了幺蛾子，自己查呗，我现在没空，先走。”
那股妖气忽然消失，除非是被人囚禁了。
而鹄风的妖力，在这帝宫里面，除了古晨之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让鹄风束手就擒。
现在离怨也不在，秦楚的心里隐隐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他离开文承殿之后，立刻道：“粤东，立刻查离怨在哪儿。”
粤东这要领命办事，秦楚又吩咐道：“等等，去找岭西，看看阿月周围有没有什么不寻常。”
他和凤月的婚期就要到了，古晨保不齐会搞些小动作。
现在鹄风莫名其妙失踪，而且还在这个帝宫内部失踪，这件事不同寻常。
他有理由相信，鹄风的失踪和离怨的不见踪迹有关联。
“说到岭西，最近岭西回来的次数好像也少了。”粤东皱起眉来。
“江南和漠北大概这几日就会来，若是有什么事，应该会有人手帮忙。”
“嗯。”秦楚道，“长老们对暂停开启蛮荒之境的事有没有意见？”
“意见自然是有的，不过江南和漠北能够回来，就是代表差不多搞定了。”
“那就好。”秦楚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开蛮荒之境，耗损的不止止是人力物力财力，更是他和凤月之间的信任感。
要开启蛮荒之境，凤月就会对他所有防备，特别是九幽圣体和武镜晶体。
本来他 就打算要毁掉九幽圣体，但是只是为了断古晨和凤月之间的联系，不过现在若是他毁掉九幽圣体，反而会被扣上一个为了开蛮荒之境不折手段的罪名。
他不愿意。
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很在意别人的目光。
与其说在意别人的目光，不如说，他在意凤月。
粤东离开之后，秦楚就慢慢地散着步。
从帝宫出来，穿过大街小巷，最后来到了帝国学院的门口。
“不知不觉，居然来了这儿。”秦楚哑然失笑。
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风轻云淡地看了一眼，然后折身离开。
一顶轿舆和他擦肩而过，微风吹过，一张绝世无双的脸，宛如惊鸿一瞥。
—
凤月和李秋霞已经被训练折磨的双腿都像灌铅一样。
“阿月，你行不行呀？”李秋霞担心地问道，此前看凤月困乏的样子，她都以为，凤月撑不了多久。
这样的磨砺，很折腾人呀！
果然是地狱式的训练。
“没几天了，我们得努力。”凤月咬着牙，“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一定能撑下去的。”
“咳咳！”荀霍先生缓步走来，他脸上带着些许莫名的无奈：“大伙儿都停下来，集合一下，我有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要通知一下你们。”
荀霍先生大部分时候都吊儿郎当的，很少时候这般严肃。
这么一来，大伙儿聚集起来都心里都有些怯怯的。
“先生，不会是咱们的布局图有问题吧？”
“难道是北院那边的人又耍什么贱招吗？”
“他们想要怎么样呀！”
“再这挑衅咱们，咱们一把火烧了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