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你在记恨我吗?”
“古晨,难道我记恨不记恨你,你心里没有点数吗?”
凤月只觉得这人脸皮实在太厚了。
三十年前亲手杀了她,三十年后又假惺惺地深情款款,这是精分吗?
“好了,你快走吧,这里大多数多女犯人,也不看看你的身份,在这里合适不。”
“你这是关心我吗?”
“你想太多,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毕竟,我总有一日会亲手杀了你。”
她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说这些话,是因为古晨此前已经用武力将凤月所在的这个牢房给包裹起来,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第三者听到。
也幸好,这话若是被其他人听到,还真是掉价呀。
堂堂帝君,居然被一个女人三番四次地拒绝抢白,太丢脸了。
说不生气,也是假的。
只是古晨有分寸,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凤月计较那么多。
古晨叹了口气:“那你注意安全,我让离怨在外面……”
“不必了,岭西会保护我的。”凤月哼了一声,拒人于千里之外,“就算没有岭西,我还有鹄风,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和你之间唯有仇恨。”
古晨的拳头都捏起来了,但到最后,只能化作无可奈何地叹息。
他背过身去,走了两步,又顿下脚步:“你知道,秦楚给我递了折子吗?他要我,给你们订婚期。”
“我知道。”
“你觉得我会批吗?”
“不管你批不批,那都和我们没有关系。”凤月眼里很坚韧,“我和秦楚的事,轮不到你来做主。”
古晨仰起头来,忍着心里的剧痛:“阿月,我现在就告诉你,不管你是凤月,还是萧月,我都绝对不会允许你嫁给秦楚的,所以……”
“阿月,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也许你会觉得匪夷所思,但你要相信,我是为你好。”
“你,你想要做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三十年前,古晨要杀她的前一刻!
凤月只觉得心都揪起来了。
难道古晨又想杀她了?
不带这样玩的!
“系统!”凤月内心暗道,“快,瞧瞧,古晨有没有运行武力?”
真的很担心的好吧!
【报告圣女,并没有,很平淡。】
古晨没有察觉到凤月的异样,只是叹了口气,一步步地走出女监。
他绝对不允许,秦楚和阿月成婚,就算以凤月的躯体,也不能!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月黑风高,总应该发生点什么。
—
女监里面冒出腾腾的热气,一口火锅正在滚沸着,凤月涮着肉片,乐呵呵地冲李秋霞一笑:“我说李秋霞,我们今儿个有火锅吃,也算是你的面子够大。”
“谁,谁说的。”李秋霞脸红的就像苹果似得,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赶紧将涮好的肉片夹到了凤月的碗里面,“你快吃吧,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凤月愉快地将肉片放在嘴巴里面,一面咀嚼一面笑道:“你瞧,就算这样也堵不住我的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呀。”
“啪嗒——”
张舒的筷子,因为紧张而落到了地上,几珠油迹在地毯上绽放开。
袁宏清忍不住打趣道:“你紧张做什么,你和李秋霞都这样你侬我侬了,还不打算成婚吗?难道是怕我们不赶礼吗?你瞧着,这位可是未来的尊上夫人,指不定到时候你们成婚的时候,送你们一座岛,那你们可赚大发了。”
李秋霞的脸更红了:“谁,谁想要岛了……”
“诶,瞧瞧,瞧瞧,人家李秋霞都打算要嫁了,你怎么还傻愣着,还不快将此事禀告长辈,三媒六聘了!”袁宏清豪饮了一口米酒,“能够看到同窗好友成婚,喜结连理,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比起之前的,看到同窗好友步步相残,成婚寓意着新生活的开始。
现在帝国学院已经这个样子了,虽然先生说了,大概五天之后就会恢复正常,但目前来看,情况不容乐观。
难道他们要面临,刚刚才进入学院,然后学院就垮台的局面吗?
袁宏清又饮了一口米酒,带着浓浓的负面情绪。
“嘿,你怎么了?”张舒拍了下袁宏清的肩膀,赶紧将成婚的话题给岔开:“你这般低愁,是心里有什么事没有过去吗?”
“我觉得,学院这回子,可能会被关掉。”
袁宏清的话,让张舒和李秋霞的气息也低沉起来。
“我不想成为刚刚进学院,学院就被关闭的一届学生,我还有宏图大志尚未得到舒展。”袁宏清心中满是惆怅,“我爹我娘我兄长都说,我以后肯定有一番大作为,毕竟从学院出来的武者,饶是去当兵,也能够步步高升,得到重视。”
“你想要去当兵?”凤月的眸子如鹰隼那般微微眯起来。
“难道你不想吗?”
“我一介女流之辈,当什么兵?”凤月讪讪一笑,“我只是觉得很诧异,你家业颇大,为何要去当兵?”
袁宏清道:“有哪个男人不想为自己的帝国抛头颅洒热血?”
“对!”张舒举起酒杯来:“我也想要去当兵,为帝国抛头颅洒热血,我们都是帝国的热血男儿!踏平魔族!”
凤月往外面瞧了一眼,意味深长地对张舒道:“幸好,你只是想要踏平魔族,若是妖族……”
“妖族的也没有什么好人!”张舒仰起头来,将杯中的米酒一饮而尽,刚刚咽下口中的米酒,正要开口数落妖族的 不是,可一张绝美的脸兀自出现在他的面前,足足吓了他一大跳。
“啊!”
张舒惊呼一声,身子忍不住地往后倒去,紧接着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个所以然来,鹄风实在看不过眼了:“你想说什么?我不是好人吗?”
张舒看向凤月,终于知道她刚刚的意味深长是什么意思了。
李秋霞看着鹄风,眼神清朗,一点儿臆想都没有了,她的心,无与伦比的平静。
凤月用胳膊肘捅了捅李秋霞:“嘿,现在还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鹄风,还在臆想呢?”
“没,只是现在,我发现,我对鹄风哥哥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了,很平静。”李秋霞小啜了一口酒,“这样,很好。”
不是因为她移情别恋,只是因为她心里空着的时候,需要臆想来填补此前的空虚和寂寞。
鹄风生的好看,对人又温柔,虽然是妖族,但却是最完美的臆想对象。
可现在,不用了。
因为,有张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