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娣慌乱地跪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埋着脑袋,爬到了凤战天的脚边:“城主,城主,妾身,妾身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妾身知错了!呜呜呜……”
她知道,现在只有哭,只有服软才能够将此事给压下去,毕竟年代久远,加上她并非直接得益者,而且变相的还损失了不少。
“城主,求您看在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教育轻城轻禾两姐妹,为凤府尽心尽力,还有莫言城杨家的份上,您,您放过我吧?”杨娣哭的凄惨异常,她知道,这一次凤战天是真的发火了。
否则,怎么可能一巴掌甩过来,直接打掉她的牙齿!
凤月嘴角一直都噙着笑,只是觉得可笑。
杨娣一抬眼便看到了她的笑,心里窝火的很,松开抱着凤战天小腿的手,挣扎地爬起来,然后冲向了凤月:“贱人!贱人!贱……啊……”
凤月还没有动手,谢绾玉却是挺身挡在了凤月的身前,一把抓住杨娣疯狂乱舞的胳膊:“凤夫人!自重!”
“你居然帮着她,你也是不要脸!犯贱!”杨娣就像疯了一样,叫嚣着,“她当年害的你毁了容貌,你现在还护着她!如果我是你,就会让害的你毁容的凶手死无葬身之地!”
“我当然会找凶手报仇!”谢绾玉身着单薄,但一身怒气让她不惧寒冷。
她直勾勾地看着杨娣,眼睛眯起来,声音也透着熊熊火焰那般:“凤城主,三年前的事,您不会就像这么算了吧?”
从头到尾,谢绾玉都死死地拽着杨娣的胳膊,而那双眼睛,也只是盯着杨娣。
如果当初,没有杨娣的小肚鸡肠,买凶杀人,她也不会被毁了容貌,所以始作俑者,是杨娣!
风月在内心为杨娣的白痴而默默叹了口气,杨娣怎么到现在还在发烧说胡话,难道她就看不到谢绾玉眼底的杀意吗?还想着挑拨离间,真是白瞎了。
杨娣的确是太小瞧谢绾玉了,或者说,自从她成为凤家当家主母开始,她的眼见就开始慢慢地缩窄,再也不是那个莫言城的识大体的大家闺秀了。
凤战天很失望:“阿娣,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很是痛心。
虽说这是一场政治联姻,但是,好歹他曾经可是亲自去莫言城挑选的,那个温婉的杨家六小姐,虽说年纪轻轻,可所表现出来的从容不迫,可是有当家主母的气势,当时他都很是犹豫,毕竟杨娣那个时候可是武力强者。
一旦选择加入凤家,那可得饮下封印武力的汤药,就和谢倩一样。
这个世上,不允许女强男弱的存在。
武者里面的女子,一旦决定了要嫁人,那么武力就会被从身体里面剔除,最后成为普通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也在想呀!”杨娣咆哮着,“如果可以重来,我宁可在凤月这个小贱人出生的时候,就将她掐死,我现在可后悔了,后悔那个时候我尚存一点怜悯之心!”
杨娣有时候在想,如果她身上还有武力,一定可以将凤月打得满地找牙,可这二十多年了,她身上的武力早就被消磨殆尽了,就算还有一点点的残余,都无法和凤月抗衡。
凤月,成长的太快了,快到她害怕。
她是武者,所以很清楚武者的路子该如何走,在她第一眼看到接生婆从产房将凤月抱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凤月留不得。
那个时候的凤月,就算是在襁褓之中,她都能够感受到对方日后的强大,那种自打娘胎里面带出来的蓬勃武力,让她为她的那三个女儿暗暗担心。
可是,她到底是差了一手。
那个时候的她也是个大肚子的女人,她正要下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还是心里害怕,忽然觉得肚子里面的孩子踢了她一脚,仿佛是在让她手下留情,就是那么一晃神,凤战天到了。
她没有趁着凤战天尚未赶到的时候,提前杀了凤月,而后便留下了祸患!
“贱人!”
凤战天虽然再怎么偏心杨娣那房,但听到有人要谋害他的女儿,还是无法忍受。
他掌中有浑厚的武力,就要朝着杨娣砸下去。
“爹!”
门外一声惊呼,凤轻城虽然没有摸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一看这阵仗,心知大事不妙,尽管是拖着尚未复原的身躯,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拦在了杨娣的面前,伸开双臂,挡下凤战天盛怒之下的爆击。
“让开!”
凤战天怒不可遏,若是他还容得下杨娣这毒妇,只怕不好和谢家交代,更无法个自己交代!
凤轻城眼泪簌簌而下:“爹,我娘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
她说话之际,就看到了凤月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站在大厅,登时心下明了:“是不是凤月又对你说了些什么!爹,你还不睁开眼睛瞧瞧吗?自从凤月落水之后,就是一心来报仇的呀!她醒过来之后,咱们凤家翻天覆地了呀!”
凤月嘴角噙着笑意,凤轻城呀凤轻城,若是你早些时候对爹说了这些话,他大抵是会相信的,可现在……
“你闭嘴!”
如凤月所料,凤战天很不想听凤轻城的诡辩:“你知道什么!来人呀,将三小姐带下去,好生看管!没事儿就在东厢,别出来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
凤轻城完全没有想到会从爹的口中听到这四个字,而且这四个字是用来形容她自己的!
她是什么人,她是凤家的天才呀!怎么可以用丢人现眼来形容。
“凤城主,看来你不仅仅是养妻不善,甚至还教子不善。”谢俊逮住了机会冷嘲热讽,“三年前的事,我权当吃了个哑巴亏,可今儿个我才算是看清楚,我家妹子在你府上吃了多少亏,我这个外甥女在你凤家的当家嫡母手里又是吃了多少苦,这一笔账,可得好好算算了。”
不止这些,此前凤轻城当着墉啸城百姓的面儿,要弃了谢杰川选秦楚的事,他谢俊可还记得!
凤轻城并不清楚此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三年前的事,她也不知道,现在正是云里雾里的:“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叫凤月在我们手里吃了苦,现在你们瞧瞧,吃苦受罪的人是谁!是我,是我娘,我我妹妹!”
她不懂,为什么凤府短短时日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