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被他抱在怀里，本来应该温暖的，可只要她想到蓝翎的那件事，和武镜晶体的那件事，她的身体就好像跌落到了深渊之中，冰冷至极。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萧月的声音依旧凉凉的，“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查查，将当年给你下蛊的人抓出来，你不是有仇必报的吗？”
“你能不能和我换个语气说话。”
秦楚很是想念从前的她，那样轻声细语的，可现在，至少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听不到了。
萧月推开秦楚，也没有往后退，只是淡然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们走到今时今日，还能够换个什么语气？”
秦楚想了想，他们怎么会走到今时今日，可仔仔细细地想着，却发现没有任何人逼他，走到今日的田地，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萧月走到案几旁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反正你今夜也睡不着了，不如来分析一下。”
“你想分析什么？”
“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还不想分析你们须弥山。”萧月唇边泛起冷笑来，“我只是想分析一下魔族的近况，要知道，我沉睡了那么就，事态早就变了。”
这是第一次，萧月用昆仑圣女的身份，和秦楚这么明着谈话。
这场谈话，注定了会很严肃。
秦楚坐下来，看着那些个安静地躺在中间的杯子，他尴尬地伸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凉，心更凉。
“你要想清楚，我解决完了魔族，很能下个目标就是你们须弥山。”萧月的声音让秦楚的动作为之一滞。
萧月端起茶杯来：“秦楚，须弥山生死都可能在你一瞬之间。”
“须弥山不会毁。”秦楚的声音无比笃定，但紧接着他又抓住萧月的一只手，“你也只能是我的。”
“你从哪儿来的这样的勇气？”
“我不相信，你的心里就一点儿我的位置都没有。”
“诚然，是有的。”萧月很坦白，“但心里面的位置，总归会一点点的流失，在你我之间形成隔阂之后，所有的情爱都会随着时间流失。”
“我不会让它流失的。”
就算拼尽全力，他也会让萧月重新爱上他。
萧月看着他，眼底的寒冰有一丝融化的迹象，她挣开手：“好了，现在该分析魔族的事情。”
再这么兜兜转转的，只怕到天亮都没有分析个所以然来。
“魔君现在年事已高，目前分成三派。”
“我知道，魔后费花朵，七王乌拉圈，公主乌拉拉。”萧月道，“现在乌拉拉被软禁在帝都国师府，谁都不知道她的下落，所以她是我们最后的一张王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身上的蛊毒，和乌拉拉是没有关系的。”
“你觉得是费花朵和乌拉圈做的？”
“不尽然。”萧月道，“魔后是新入宫的，现在有权有势也是因为魔君年事已高，她在不断地拉拢政客当她的势力，倘若七王上位，她地位不保，到时候还不落得个唇亡齿寒的下场？算算魔后的年纪，也不应该是她。”
“那就只剩下七王了……”
“你有没有想过是魔君做的？”萧月的声音淡淡的，“你是幼时中的蛊毒，七王那个时候年纪也不大。”
秦楚摇摇头：“我年幼的时候，师尊和魔君的关系还不错。”
也正是因为须弥山和魔族的关系还不错，所以才会在昆仑遭逢巨变之后迅速爬起来，速度快的不要不要的。
“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将魔族三个最有权势的人给排除掉了。”萧月呵呵一笑，“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你的意思是……”
“对！只有那个势力，才会在你身上下蛊毒。”萧月托着腮，慢条斯理地瞧着木桌子，“不过那个势力要引出来，得费些功夫。”
秦楚悠哉哉地说道：“不碍事的，反正我们还有时间。”
按照军队的行军速度，只怕要入秋他们才能够过来，这其中还隔着两个月呢！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长了。
就算萧月的心是冰做的，他也能够将它给焐热了。
“是呀，你蛊毒已经解开了，是有时间了。”萧月站起身来，“月黑风高，你觉得外面的眼线有多少是醒着的？”
“大抵都是醒着的。”
要看着须弥山尊上，外面的人岂敢闭上眼睛？
就算是瞌睡来了，都怕是要用竹签儿将眼皮子给撑起来。
萧月道：“倘若我猜的不错，真的是那股势力，你觉得你能够报得了仇吗？”
“如果我知道是他们，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他们付出代价。”
萧月没有说话，假如是他们，那么为何要在一个幼儿身上下魇蛊，让他在浑浑噩噩之中沉睡有什么好处？他们有什么阴谋？
她拧着眉，秦楚看在眼里，却以为她在担心，不由得心情渐好：“你放心，阿月，假如真的牵扯到他们，我一定不会将你卷进来的。”
“呵！”萧月不屑地瞥了一眼秦楚，“他们，我会怕？再说了，我并不打算和你共同进退。”
秦楚的嘴角抽了抽：“能不能好好说话？”
“已经是最好的态度了。”
秦楚叹了口气，只觉得前路漫漫！
他换了个话题：“你把乌拉拉困在国师府，有把握吗？”
“就算我的结界不行，但古晨是绝对不会任由她逃出来的。”
那不仅仅是她的王牌，更是云帝国的王牌。
什么新仇旧恨的，那都得在战事过后再算。
古晨虽然不是个好男人，但至少是个好君主，他绝对不可能让十万大军陷入险地的。
“你倒是摸得清楚他。”
“是呀，我就是摸得清楚他。”萧月就像挑衅似得，嘴角微扬，“我和他，从小就认识。”
“可他亲手杀了你。”
不知不觉两人居然唇枪舌剑起来。
萧月“哗啦”一声站了起来：“大半夜的，你不滚回去？”
“我媳妇儿在这，我去哪儿？”秦楚索性就赖着了，他就是摆明了要缠着萧月的。
好不容易支开了所有人，这里只有他们了，难道还要放任这个机会白白溜走？他是那么傻的人吗？
萧月知道秦楚的脸皮厚，但没有想过居然这么厚。
她气的不轻，没想到引狼入室，说好的分析魔族呢？怎么就分析到了现在这个僵持不下的局面。
秦楚顺势就往软塌一躺：“明天乌拉圈还不知道要给我们下什么套儿呢，如果我是你，就好好地睡一觉，免得……”
“你倒是给我起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