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通道的尽头。”
牧兰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秦楚。
他们的呼吸都浅浅的，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之中，仍显得粗重。
“怕吗？尊上大人？”
牧兰的声音充斥着挑衅，他的目光落在萧月的身上，眼底涌出一丝惋惜来。
他并不想要她的性命，可谁让这一切都注定了呢？
秦楚的声音极其阴冷，仔细一听，甚至还带着阴狠：“我怕，你比我先死。”
“应该不可能！”
牧兰一挥手，大门“嘭”的一声就打开了。
他身形一晃，竟然生生地从万蛇鞭之下挣扎开了。
“怎么会？”萧月看着手里的万蛇鞭，另外一头，空空地落在地上，若不是地上的尘土飞扬在提醒着她，她或许都还以为，这万蛇鞭从来都没有捆绑着谁。
他不怕被万蛇之毒攻心吗？
大门之后，是一片黑暗。
对比着通道的光明，前面的黑暗让人无端端地生出恐惧来。
秦楚牵起萧月的手：“怕吗？”
“我什么刀山火海没有见过，怕这个？”
“以前那不一样。”秦楚握紧了萧月的手，“现在是和我在一起，你怕吗？阿月，我是想过的，如果我死了，肯定是不能让你在世上独活的，我不愿意变成灵体看着你和别人卿卿我我，我一定是受不了的。”
此前他还想着放手，可是在经历过魇蛊发作，九死一生之境，他却异常清醒。
他是不愿意放手的。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自私！”萧月不满地翻了个白眼，“难不成我还得给你殉葬？”
“对。”
“你要脸吗？”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很多次了，我说了，脸是没什么作用的，顶多是好看的皮囊，我要媳妇，不要脸。”
很一本正经的对话。
嗯，没毛病。
萧月回握着秦楚的手：“放心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就不是好人，瞎担心早死做什么？你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不过我可告诉你，我才不会给你殉葬，要么你就好好地活下去，要么你就变成灵体眼巴巴地看着我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
“好吧，我选前者，我才不会让古晨那家伙得逞。”
“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嗯？”
“不知道是谁刚刚说不准让我提古晨的，现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提，算什么？”
萧月的话一下子就把秦楚给逗乐了，他难以掩饰自己心里的高兴，紧紧地握住萧月的手，这是第一次她给与他的回应，曾几何时，他都以为萧月这座大冰山得费好些时间才能够将她融化，要回到以前那种相处两无忧的感觉，还长。
没想到，居然只是一次冒险，就顺理成章了。
“阿月，”秦楚的声音带着些许暧昧，他看着萧月的倾世容颜，“我想亲亲你。”
“啪！”
一个大嘴巴子瞬间在脸上绽放。
萧月的脸冷了下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也不看看前面什么情况。”
真的是不能给好脸色，给三分颜色还得开个染坊。
男人是不是都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秦楚也是懵逼的，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在想这种事。
“走吧。”萧月没好气地说道，心里却对那一巴掌稍微还是有点在意的，是不是打重了一点？
秦楚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才往前面走。
走进大门之后，这里面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里面摆放着一张木床，一张书桌，几张椅子，一个大柜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当他们和通天雪豹都走进房间之后，大门又“嘭”的一声关上了。
萧月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拉开大门，可惜不管她拉还是推，那门就像石头做的一样，纹丝不动。
“居然是结界！”
萧月最后下了定论，她看向秦楚：“你也别费心思，这门用武力怕也是打不烂的。”
秦楚却很淡定：“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用武力来将门给打碎，我只是在想，大祭司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在想！”萧月走到桌前，从桌上拿起墨棒来，研磨、执笔，她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有神，然后落笔：“魔的遗骸，人的尸体，怨灵，半魔……”
她的每一笔都十分用力，好似只要将这些东西用力地写在纸上，真相就会自己跳出来一样。
“这些……”萧月最后在“半魔”两个字上打了个圈儿：“重点，在这个上。”
“对！”秦楚道，“他是一个半人半魔的妖物，在人界会被人族嫌弃，在魔界会被魔族嫌弃，所以他只有用套子将自己裹住，用轻纱盖住自己的眼睛，用苍老的声音掩盖自己，他只能做一个躲在套子里面的人。”
“他现在已经爬上了权力的巅端，但还只是胡乱地屠杀吗？”萧月皱起眉来，接着秦楚的话说道：“我觉得不可能，这样的人，并不会只是满足于杀人，他杀的，也只有人。刚刚我们经过的那个死牢，那个相当于密闭的空间里面，没有一个魔，那就说明……”
“魔死后会变成怨灵吗？”
“不会。”萧月很肯定地说道，“只有人族的人死后才会变成灵体，魔族是个被诅咒的群体，一旦生命消失，就只能灰飞烟灭。”
“魔族死后，会灰飞烟灭，人族死后会沦为灵体，你觉得他死后想要做什么？”
“肯定是成为灵体呀。”萧月想也不想地说，但很快手里的笔却“啪嗒”都落了下来，在泛黄的纸张上落下了难看的印记。
她猛地抬起头来：“他并不是想成魔，也不想成为人，而是想要修道成仙！”
秦楚疑惑地看着萧月：“你觉得魔也能够修道成仙？”
“世间万物都可以上窥天道，但凡是能够上窥天道的，都能够得道成仙！上天诸神，又有那些是原原本本的神种？”萧月道，“就我所知道的陌音战神，也只是灵界的一缕生灵。就算是生在昆仑的我，不还是……”
萧月没有说出口，她已经不是凡体了。
早在她出生之前，昆仑尊上已经为她以后的路做好了一切铺垫，炼出九幽圣体，以瑶池浸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将她送往最高、最强之地。
可她，却白白地浪费了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