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渊睁大了眼睛,用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于军师。
他的几名心腹都已经被于军师派出去增兵加强防卫去了,房间里只剩下秦文渊和于军师两个人。
秦文渊的表情逗乐了于军师。
于军师知道自己这位主子是什么水准,以前吧他也就是为了求一个温饱在秦文渊这个世家平庸子弟手下混日子,从来没想过秦文渊也有冲天而起的时候。
可是世事如棋,风云突变,秦文渊被命运推到了前台。
于军师在震惊之余,心中实在是有一种隐隐的兴奋的。哪个军师胸中不曾有过凌云壮志,想要指点江山运筹帷幄?
若是能够辅佐秦文渊成为秦家家主,他于拙言这一辈子也算是再无遗憾了。
所以当他看见秦文渊眼中的神色时,便低声详细地解释道:“杜先生是担心时公子一行另有援军,藏有后手。”
时令桓夜半突至,仅仅就是为了要给凤无双泼上一盆污水吗?
也许秦文渊会觉得他们污蔑凤无双背叛人族已经是一种无法容忍的令人愤怒的龌龊举动了,可是对于杜先生和于拙言这些谋士来说,却深深知道这世界上比这更加黑暗丑陋的事情还多的是。
杜先生这是暗示,时令桓应该会有两手准备。如果无法通过诬陷凤无双来拿下秦文渊的话,他们很可能就会采用强硬的手段。
所以这个时侯,不仅仅要盯着时令桓,还要盯着狼牙堡周围,是否已经有某些力量潜伏入内。
于军师说的很详细,秦文渊听得脸色一会儿发白一会儿发红,神情一会儿愤怒一会儿狰狞。
都被人欺负到脸上了,大耳光子抽上来了,他怎么能忍!
“欺人太甚!”秦文渊咬着牙,牙缝中终于吐出了几个充满狠戾的字。
不用说,时令桓代表的就是秦文泽。
秦文泽平时在秦家一直是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嫡长孙、同辈中的好大哥形象,可是现在一出手,就是想要让他死吗?
真是一个好大哥啊!
愤怒归愤怒,可是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时令桓是不是真的带来了不少兵力潜伏进来了。
“混进狼牙堡没那么容易吧。”秦文渊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回答。
如果狼牙堡这么容易就能够混进来的话,早就被妖族攻陷不知道多少次了!
于军师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像秦文渊这样的世家子弟在狼牙堡,其实更像是一个象征性的存在。狼牙堡早有自己的运行规律,绝对不会因为秦文渊的到来而改变。
或者说,就算是没有秦文渊,狼牙堡依旧是狼牙堡。
真正维持狼牙堡正常运转的是常驻狼牙堡的驻军,常务负责人应该是副统领祝家英,主力是血刃队。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们会将凤无双推到血刃队队长位置上的主要理由。
现在虽然祝家英和凤无双都不在,可是血刃队的制度自成一体,渊海集团军更是训练有素,应该不会让人随便渗透入内。
不过即使如此,但是谨慎小心、虑事周到、不留意外,始终是一个谋士应该遵从的行事守则。
时令桓走在杜先生身后,脸上维持着平和的微笑,背负在身后的手却无声地比了一个手势。
时令桓只穿着渊海集团军文职军官的制服,可是他身边的护卫们却都是全身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着了轻甲。
看了他的手势,身后的几个护卫就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杜先生走在前面,似乎对他们的打算一无所知。
凤无双的住处和其他军官并没有太大区别,同样是坞堡内部的一个普通房间,只是面积相对大了一些而已。
负责内务的士兵沉着脸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完全是标准的狼牙堡军官配置。
一明一暗两个房间,家具简单,布置简洁,全都是军方配发的各种器具。
若不是知道这是凤无双的房间的话,根本就无法猜出来这房间的主人是一个正当妙龄的少女。
凤无双有自己的储物空间,出门的时候怎么会把那些私人的东西留在这些地方?
时令桓倒是没有提出什么疑问,毕竟凤无双的住处并不是什么秘密,秦文渊在这种事情上动手脚太容易被人揭穿。
他对着杜先生笑了笑:“多谢杜先生。”说完,就把手一挥,几个护卫立刻就在房间里各处翻了起来。
杜先生站在门口,白白胖胖的脸上笑容依然慈祥可亲:“不必客气,这是应当的。”
看着几个护卫在房间里外翻寻的样子,杜先生的笑容没有一点变化,好像就是看着小孩子胡闹一样,满脸的纵容。
时令桓心中免不得有些紧张。
他来之前可不知道杜先生在这里,这种小手段在杜先生面前能有用吗?
不过回头一想,不管是谁在,他们的计划都已经定了下来,就绝对不能更改。
再说了,秦伯龙竟然把杜先生都派到了秦文渊身边,偏向如此明显,他们就更不能坐以待毙了!
时令桓眼中闪过狠戾之色。
下一刻,一个护卫就从里间大步走了出来:“大人!”他手中握着一个小盒子,脸上一片严肃,“您看看这个!”
时令桓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换上了肃穆的神色:“什么东西?”
“属下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这上面妖族的气息十分浓厚,绝对与妖族关系密切!”身材瘦削、面容精悍的护卫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时令桓沉下了脸:“凤无双果然……”
不等他说完话, 杜先生就不急不慢地打断了他:“时公子。”
时令桓转头看着杜先生的脸:“杜先生,我是晚辈,一直久仰您的大名,和秦大公子一样,都十分仰慕您的风采。但是,这件事情涉及到整个人族的生死存亡,就算是您要说情,我也不能给您面子了,还请您多多包涵。”
杜先生呵呵笑了起来:“年轻人有这种热血冲劲是好事,不过总是要把事情真相弄清楚才好,否则一头冲过去,谁知道前面是不是沼泽陷阱呢?”
他对着那个护卫招了招手,示意他把东西拿过来:“现在,时公子能告诉老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如何证明凤队长的罪名的吗?”
时令桓皱起了眉头。
护卫一把打开盒子,盒子中央,黑色的丝绸上,静静地躺着一根银色的羽毛。
羽毛上似乎有丝丝电光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