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该叫的,我们都叫了一遍。”
付玖思正在锅炉旁边熬药,一大锅药,需要时间,也需要技术。
“嗯。”付玖思一直手那些汤勺搅动着大锅,一只手还在不断加入药材,抽空应了一声。
“二小姐您歇息一会儿,让我们来做吧!”两人傻站在一旁许久,见付玖思依旧认真的在熬夜,忍不住想要接替。
“不用,”付玖思摇头,这么一大锅药物,用量和熬制的浓度都需要自己来把控好,才能保证药效最好的发挥出来。
“你两,去一辆能平稳推动的车,然后再找很多小碗过来。”
眼看药物快要熬制好了,付玖思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大街。看这个样子,这场病疫,能从家门走到这里的人几乎就是没有了。半个时辰快到了,药物的疗效在刚好的时候是最好的。只能另外想办法将药物送到患病的人手上了。
“二小姐莫不是想,挨家挨户的将药送去?”听付玖思要小碗,两人对视一眼。这主街有上百户人家,每家少说有两人。挨家挨户的送去,跑的次数多不说,哪里能够一时间找到几百只小碗。
“嗯。”付玖思点头,“药物熬制好了,要趁热药效才最好。你们快些,小碗尽量多找一点。”
火炉里还有一点火星未灭。
付玖思看两人还未归来。自己先是在老人家里找出两只小碗,用清水洗干净,然后将熬好的药水乘上,端进屋子。
“老爷爷,婆婆,您们能起身喝药吗?”将药水放在一旁的木桌上,付玖思看着躺在床上没有动作的两名老人。
只见他两小幅度的挣扎想要起身,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身躯,又躺着没法行动。
“爷爷,婆婆,不要着急。你们不用起身了,这药水,玖思喂给你们。”付玖思端起一碗药水。
半坐在床边,抬手将外侧的老爷爷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也不顾自己沾染了污秽,将药水一点点喂给老人。
老人只喝了几口,就停了下来,眼神看向里侧,“给,……给……咳,给老婆子先喝。”
“老爷爷您放心,给婆婆的药水就在一旁。您的喝完了,我就喂婆婆。”付玖思听着老人断断续续的话,将药水递到老人嘴边。
“不,……不要喝,让……让老婆子先喝!她,她……难受……”老人依旧闭着嘴,不断的小动作看向自己躺着的老伴儿。
“爷爷,您放心。婆婆的药水是准备好的。您得先喝,不然,您不喝了,婆婆好了,没人照顾了!”
知道老人对他老伴儿的感情很深,付玖思刻意放缓了语速,让他听得更真切。
“我,我喝。要……要照顾……老婆子……”听清楚了付玖思说的,老人点头,不再拒绝付玖思喂药。只有自己好了,才能照顾好自己的老伴儿。老人费力的,大口的吞咽着药水。
“这样就很好!”
付玖思将空的小碗放下,又端起一碗,这个婆婆的状态,只怕是没办法扶起身了,“爷爷,得罪了!”付玖思纵身跳过老人,来到床的里侧。
“婆婆,您得喝药了!”伸手摇了摇闭眼的老妇人,付玖思说话的声音很轻。
“咳……好……好姑娘……”老妇人睁眼,眼神清明了一瞬间,又浑浊下去。很显然,她的身体状态不如自己的老伴儿,几天的呕吐和腹泻下来,老妇人已经不能动弹了。
“婆婆,您快喝吧,玖思喂您,小心。”付玖思从未有过如此温柔的时候。喂药的动作轻柔又细致。
中途老妇人因为咳嗽,吞咽不及,一口药水全数喷出,付玖思在床上半跪在老妇人的对面,这个姿势,避闪不及,怕洒了手中的药,老妇人喷出来的,全在付玖思的衣物上了。
“对……对……不起。”老妇人咳嗽过后,语气气息不稳,还不忘对付玖思道歉。
“无事,”付玖思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婆婆您快些趁热喝,一会儿就好很多了。”付玖思接着将药水递到老妇人嘴边,耐心的等待她吞咽下去。还时不时的拍着老妇人的背替她顺气。
两碗药水喂完,付玖思安顿好两个老人,又回到了外面熬药的地方。
“二小姐!”见付玖思回来,寻碗回来的两人立刻起身。
抱着小碗回来没见着付玖思的身影,两人又不敢走开,怕这一大锅药水出了问题。便坐在锅炉旁边等候着。
“将小碗摆好放在推车上吧。”
既然两人回来了,就应该立刻将药水送出了。越早送给需要的人,越能尽快缓解疫情。
“二小姐,有两辆推车。”两人一左一右,分别在推车上摆放着小碗。
“正好,你们两个,一人负责一边,药水要送到每个人手中,从最外侧向里送。”付玖思计划的周全。
两人正好分开,而自己,就从里侧向外侧送,左右一起。这样,三个人同时,会更快一些。虽然自己是用手端,不及他们的推车上药水多。但是付玖思刚刚正好问老人讨要了一个木板,大概能放五只小碗的大小,正好自己端着走。
“好的,二小姐。”两人点头,将摆好的推车推到大锅旁边。
“一会儿一轮过后,你们需要记得送到家一家的具体位置和具体的人。”
将药水一碗一碗的装进小碗,两个推车上一共有两百只小碗。付玖思看了一眼锅里的药水,下一轮是不够的了,还需要再重新熬制。所以要出声提醒两人,记得位置了,下一轮的药水才不会送错。
“二小姐放心,我们会记得了。”
付玖思熬药时的专注,看病时的负责。两人已经不由自主的想要听从付玖思的话。
“如此,第一轮药水,你两便送去吧。尽快,但是尽量不要将药水洒了。稳中求快才是最好。”
付玖思吩咐好两人,看着缓缓推出的推车,自己也装了五只小碗的药水,去往右侧方向的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