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余婉清才从林大鱼口中得知,时云澈之前私自取了爸妈的20万的给余鹏还债,被发现后,不管他们怎么打骂,他始终不开口那笔钱的去处,也就在余鹏出事儿那晚就被他爸妈给送去了美国,就算去了美国,断了他所有的通讯,他心里挂念的人依然是余婉清。
为了这事儿,余婉清特意给时云澈打了欠条,约了傍晚在学校的操场见,但那欠条落款的姓名并不是余婉清,而是余鹏,并且,她还让得到教训的余鹏摁下手印,这让时云澈特别的不满意。
“余婉清。”时云澈看了欠条,不乐意地摇了摇头,“这欠条的内容,写的不对。”
“嗯?”余婉清歪头看了看,疑惑不解地说着:“哪里不对?”
“应该再加上一条。”时云澈侧面看着她,笑了笑:“如果,本人还不上这笔钱,就把余婉清以身相许给时云澈。”
“时云澈!”
余婉清整个人僵了几秒,旋即朝着他大喊:“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时云澈做好防备的姿势,笑的有些得逞又有些狡猾:“以身相许,一笔勾销。”
“你想的美,那是余鹏欠你的。”
余婉清不知怎么的,虽嘴上逞强,可心里却因为那句话波澜壮阔着。
时云澈捏了捏余婉清的脸蛋,暧昧一笑:“我还真就想的美。”
余婉清假装生气地怒瞪时云澈:“去了美国,长肥胆了啊?”
“哪有?”时云澈撇嘴一笑:“我去了美国才知道,思念真是一种病。”
“……”
这混世魔王现在说话真是一套接一套,余婉清不想再往陷进里跳,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无语望天。
林荫中学的操场,依然还是灯光昏暗,这让余婉清回想起了当年因为余鹏赌博差点家破人亡的情景,目光看向操场的远方,收了笑:“时云澈,你还记得那晚吗?”
时云澈眼瞳一敛,心一紧:“哪晚?”
“那晚我一个人在操场哭,被你看见了吧?”余婉清指了指左上方的位置,呼吸一窒:“你是不是就藏在那里?”
“没有啊。”
时云澈敢刚开始以为准备要谈余鹏被警察包抄那晚的事情,结果,余婉清想说的却是他陪着她在学校那晚,只见他,疑似笑了笑,但还是一口否定。
“那晚的烟花很美,谢谢你。”
忽然,余婉清转头深情地看着时云澈,使他始料未及,来不及闪躲,“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时云澈挠头,嘿嘿一笑:“突然这么温柔的说话,我有些不习惯呢。”
余婉清咬唇吼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平时是母老虎吗?”
“这个需要你自省。”时云澈巧妙的避开了所谓的母老虎的攻击。
余婉清哼笑道:“时云澈,你情商变高了。”
“这就是恋爱的好处……”
余婉清瞪眼:“……谁跟你恋爱了?”
时云澈一派调笑:“你啊,余婉清!”
“痴心妄想呢。”
“我拼死拼活的想要回国,不就是为了和你恋爱吗?”
“可我……”
“在你心里就没有我时云澈的位置吗?”
“我们不是朋友或者哥们儿吗?”
“朋友?哥们儿?”
“……”
当余婉清说出那句话时,时云澈心猛地疼了一下,这么多年,她对他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误会而愧疚?她只把他当作朋友?
那梁静说的那一百封信里的内容,只是想表达是“对不起”三个字而已?
时云澈喜欢余婉清,这所有人都知道。
然而,余婉清喜欢时云澈吗?
这依然是个谜。
***
“余婉清,你到底喜不喜欢时云澈?”
这天,沐瑾将余婉清单独约到一个水吧见面,很严肃地问了她这个问题,可她半晌也没能给一个回应。
“问你呢,到底喜不喜欢时云澈?”沐瑾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而她这才抬眸给了一个回应:“嗯?”
沐瑾淡定地观察了余婉清的神情之后,随即说道:“别给我装蒜啊,赶紧说说,你对时云澈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我对他没什么意思啊?”余婉清垂眸再次看向沐瑾,慌神道:“问这个干嘛?”
“其实,这么多年,我还是没能忘掉他。我就是想问你,如果你喜欢他,我就主动放弃,可你要是不喜欢他,我真就要再为自己的幸福博一次。”沐瑾深吸一口气,全盘托出:“所以,你的回答很重要。”
沐瑾话音一落,气氛突然一变,只见余婉清不由地吞了吞唾沫,紧张地询问着:“沐瑾,你还喜欢时云澈呢?”
“嗯。”沐瑾点头示意,“可他心里全都是你。”
“所以,先问我,是不是喜欢时云澈?如果不喜欢你就去追他?”余婉清总算是理清了脉络,揉了揉跳动的额角,无奈地一笑:“是这样吗?”
“是。”沐瑾再次点头。
其实,余婉清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喜欢上了时云澈,还是自己对他除了愧疚就是感激?
她分不清,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但沐瑾这么赤-裸-裸的将这个问题仍给她的时候,她脑袋的那根弦是绷紧的,也反反复复的问了自己千万遍,真的喜欢上了时云澈了吗?可是答案始终是模糊的。
“我就是想听你的答案。”沐瑾继续追问。
“嗯?”
余婉清拿起桌上的橙汁,猛地吸了几口,由于喝的太快从而呛到,呛到脸红,用力地拍了拍胸口,断断续续地说着:“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沐瑾脸色一灰,乘胜追击:“那是不是说明你根本就不喜欢他?”
“嗯?”余婉清又一次陷入了问题的漩涡中,缓了缓后,愁眉苦脸地摁着眉心叹气,“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给一个答案?”
“你的答案,对我来说太重要。”沐瑾说。
“……”
余婉清尽管已经被沐瑾逼到了绝境,可那句“喜欢时云澈”她始终说不出。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赶紧从包里掏出手机,定睛一看,竟然是梁静。
余婉清接通电话,轻声说着:“梁静,什么事儿?”
“余婉清,你听好了,时云澈他爸妈发现他回国了,过两天又要把他给送回美国了,你赶紧来奇葩格和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把他留住吧。”电话那头的梁静,语速非常快,营造出的那种紧张气氛,一瞬间紧紧地牵住余婉清的心,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缓缓说道:“他想走吗?”
梁静说,“我听林大鱼说,他现在可是职业的滑板运动员,之前在美国还参加了很多次世界性的街舞大赛得了冠军,他为了让自己在电视上出现的频率大到你能发现他,他可付出太多了。这次,你真要再次放他走?”
“我……”余婉清哽咽。
“行了,行了,你也别说了。”梁静话里透着一丝不屑,“余婉清,你现在怎么这么怂?算了吧,就算他瞎了眼才看上你,我就好心提醒你,要是我们留不住,两天后他就会被送去美国的。”
不喜欢时云澈?
认怂?
当电话那头传来令人寒意浓浓的嘟嘟声时,余婉清才慌神的发觉自己好像真的很怂,可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在逼问她,到底喜不喜欢时云澈?
她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沐瑾,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
“唉,你还没说呢。”
“这个问题咱们下次讨论吧。”
“……”
余婉清将手机放进包里,匆匆向沐瑾道别后,又一次惊魂未定的离开了水吧,脑海里反反复复浮现的是梁静的那几句话以及和时云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从水吧回到家后,她又一次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婉清,你这又是怎么了?”
“女儿,你怎么啦?”
“你哥现在可没惹祸了。”
“是啊,你看他现在公司营运的真不错。”
“你这是怎么了?”
“……”
得知余鹏赌博输掉老宅子那会儿,余婉清也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这样的场景,让余妈和余爸心有余悸,在门外敲了好一阵门,可她除了躺在床上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一声不吭,其余的时间就在书桌上写写画画,又或者将邮寄退回的信反反复复的读了几遍。
喜欢徐峰学长那会儿,她虽然怂了,但就算冒着被拒绝的奉献,还是鼓起勇气的说出那句话,怎么一遇到时云澈,就连喜欢不喜欢都弄不清楚了?
喜欢时云澈吗?
喜欢他吗?
她反复地问着自己的心。
然而,有关时云澈,她始终找不到答案。
到底是愧疚,感激,还是喜欢,她分不清。
可当自己看完写给时云澈的上百封信,她终于明白了,其实除了愧疚,那字里行间也透露了自己对他的喜欢和想念。
直到,时云澈上飞机的前一天,她才鼓起勇气给时云澈打了一个电话。
“时云澈……”
接通电话那刻,时云澈一句话也没说,只见余婉清紧张地抿唇,打破了沉寂:“听说,你要回美国了吗?”
时云澈开口说话时,声音沙哑:“你知道了?”
“嗯。”余婉清说。
“你真舍得我走?”时云澈追问道:“这么些天,我没联系你,你不想我吗?”
余婉清默了默,再次紧紧地咬住嘴唇,应道:“不舍得……”
“哈,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我。”余婉清话还没说完,时云澈就兴奋地打断了她的话。
“可如果你想离开,我也觉得没什么,但走之前,咱们能见一面吗?”
接下来余婉清这话,瞬时让电话那头还像吃了兴奋剂瞎蹦跶的时云澈黑了脸,甚至,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冷水。
时云澈心底一凉,几经崩溃:“还有必要见面吗?”
“时云澈……”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余婉清呼喊声,时云澈正想要挂断的电话,又再次贴在耳旁,只听见她清冽的声音传来:“明天早上九点,咱们学校不见不散。”
“余婉清,你可真行啊。”时云澈吁了一口气,冷冷说道:“见什么见啊,最好再也不要见了。”
这本就是他们几个出的馊主意逼着余婉清说出那句“我喜欢你”,可现在看来,就算一再逼她,她还是一如既往,并且表现出心里丝毫没有时云澈的样子。
“嘟嘟嘟……”
时云澈没有给她任何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明天早上九点,不见不散。”
余婉清将那份不安紧紧地捂在心底,随着那刺耳的嘟嘟声,自言自语。
余婉清也知道,时云澈彻底生气了,他一定恨不得马上从这里离开回到美国去,从此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
但她的言不由衷,只是很怕自己和他终究会无期而终。
她约时云澈见面,本只是想好好的告个别,和他告别,和青春告别,感谢自己的青春岁月里有这么一个他。
可那夜她再次辗转难眠,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的那个人便是时云澈,其实,她喜欢时云澈已经胜过了自己能想象的界限。
那晚,余婉清画了一夜的漫画,将她和时云澈在高中时期发生的一切画成漫画,然后,沿林荫小道一路贴着,最后,一张贴着“时云澈,我喜欢你”的字样。
可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间,时云澈并没有出现,余婉清一个人在学校的操场等了2个小时,冬日的阳光,就算撒在身上,肃杀的冷也可以将余婉清冻成雕塑,可她总觉的浮在空气里的每一粒尘埃都开始滚烫的翻腾,眼泪和尘埃混在一起,滚滚而落,也会将她融化一般。
因为她相信,时云澈一定会出现。
“余婉清,你简直太帅了。”
不知何时,梁静竟然出现在了学校里,她似乎跑了一圈,才在操场找到余婉清,开口说话时,特别的费力:“我……真没看出来,你居然画漫画那么厉害。”
紧随在梁静身后的是林大鱼,黄豆,以及沐瑾,所有人都纷纷赶来,余婉清回头看着他们,眼神多为失落,缓缓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林大鱼被一路走来的漫画所震撼,不过语气多为讽刺:“你是准备背着我们在林荫小道上举办漫画展啊?”
梁静拍了拍林大鱼的脑袋,“你这榆木脑袋,难道没有看出来,她画的全是和时云澈故事。”
“行了,我就故意讽刺余婉清的,怎么样?”林大鱼护住脑袋嗷嗷叫,还说出了自己的意图:“谁让她现在才想起时云澈的好,现在说那句我喜欢你,到底说给谁听呀?别人已经上飞机,去了美国,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的,太晚了。”黄豆说。
沐瑾淡然一笑:“这也说明了,余婉清心里是有时云澈的吧?”
“对呀,她只是明白的比较晚而已。”梁静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以示鼓励:“这样的你才是我认识的余婉清嘛,别怕,就算他不出现,咱也算勇敢了。”
“时云澈几点的飞机?”余婉清埋着头,哽咽地说着:“我现在是不是算是应该彻底的失去他了?”
梁静叹气嘟嚷着:“九点的飞机,现在应该起飞2个小时了。”
梁静明白,就算余婉清准备了这些,看清了自己的心,可她和时云澈,终究还是错过。
九点?
余婉清的心像是被撞击了一般,只见她咬紧了嘴唇,颤颤巍巍将自己的头埋进身体里,失控地哭出声。
为什么她不问问他什么时候的飞机?偏偏要自作主张的约定九点见面?在那刻,她真是彻底的明白了,有些人是注定错过的。
“哭什么哭,哭有用吗?”林大鱼脸色暗沉,朝着余婉清大喊着:“早知道如此,干嘛说你把时云澈当朋友,当哥们?谁特么的朋友,为了你当初和徐峰抱在一起的照片和草鱼干了一架还被带进警察局?又谁特么的朋友,为了你,差点被草鱼给打死,谁特么的朋友,为了你逼自己吃不喜欢的东西?还有谁特么的朋友,为了你去拿自己家的20万给你哥还债,最后被爸妈给打个半死?你哪个朋友能做到这么不管不顾的?余婉清,要不是时云澈一再提醒我不准告诉你这些,我真想用唾沫星子淹死你。”
“对不起……”
余婉清听林大鱼说了那些话,哭的更加厉害了。
“行了,别没完没了了。”梁静瞪了几眼登鼻子上脸的林大鱼,“没看见她也很伤心吗?”
林大鱼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她伤心,也是活该。”
“对,我活该。”
余婉清突然站了起来,吓得梁静往后退了一步,只见她,猩红的眼眶微微还有些红肿,随即,一个人朝着教学楼的放学走去,身后传来的全是梁静和林大鱼吵起来的声音。
“林大鱼,你有病啊!她已经很难受了,你还要在伤口上撒盐是吧?”
“我这是在教她认清现实。”
“王八蛋!”
“梁静,骂谁呢?”
“怎么,我骂不了你吗?”
“……”
余婉清顺着教学楼的楼道,绕了几个道,不知怎么的,走到了学校的播音室,她踮起脚尖,透过玻璃往里看,想起了当年时云澈第一天在学校因为放嗨歌被马主任批评的一幕,忽然,破涕为笑。
后来,平复了心情,她试着推了推播音室的门,竟然门没锁,她坐在播音室的麦前,侧脸一看,仿佛感觉时云澈就坐在自己身边,她微微一笑,凑在麦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着:“时云澈,我喜欢你!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她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林荫中学。
然而,随即,她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似乎也在回应着自己,“余婉清,你现在承认自己喜欢我了吧?”
随着声音的来源,她扭头看向播音室的窗外,时云澈正站在窗外凝望着她,暖暖一笑。
“时云澈?”
她想,那一定是幻觉。
当她再次定睛看向窗外时,阳光透过玻璃撒在时云澈的身上,仿佛像是碎了一层薄薄的光,耀眼而夺目,她缓缓走向他,手放在玻璃上,她很怕一旦触碰,他又会消失。
果然,一眨眼的瞬间,时云澈不见了。
后来,余婉清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她再次回眸时,他却一把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余婉清清晰地听见了他左胸口跳跃的频率急促而汹涌,那刻,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落。
然而,时云澈的黑眸里晕满了温柔的笑意,他再次伏在余婉清的耳畔,轻声说着:“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余婉清摇头。
“突然有了软肋,也有了铠甲。”
他们说,青春最好的礼物,就是你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你。
完结。
作者有话说:
其实,真实的时云澈和余婉清并没有在一起,他们俩永恒的错过了,我为了纪念那段青春的记忆,特意将结尾写的很美好,这算是给青春也画满了句号。
感谢一直喜欢漫雪的读者,后续将会推出轻喜剧的甜宠文,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