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是余家过得最冷清而无味的年,余鹏进了看守所,等着检察院宣判,家里所有人都陷入了不安,余妈每天以泪洗面,余婉清则突然变得沉默不语。
现在,只听见窗外霍霍放着烟花声,余家的三口人都已经习惯性地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默不作声,新年的气氛,俨然演变成了令人十分压抑的气氛。
最煎熬的人,应该是余爸,因为没有一个人知道,去警察局暴露赌徒行踪的人是他,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他却亲手将儿子送进了监狱。
这样煎熬的日子,总觉得过得很慢,日盼夜盘,余婉清总算是盼到了三月的开学季,那时的她已经迈向了高二下学期,在寒假期间,为了忘却余鹏被警察包抄那晚的情景,她将高中学习的所有的课本都背了一遍,燃起的斗志,超乎了自己所有的想象,曾一度感觉自己要昏厥。
然而,报名这天的学生报名手册上,的确没有了时云澈这个名字。好像他的出现,就像是余婉清梦里的人一样来无踪去无影。
“时云澈,真的被开除了?”
“听说,好像不是被开除,而是主动提出退学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又和余婉清有关呀?”
“谁知道呀。”
“……好可惜,咱们可是把他当神一样存在的人。”
“看上去余婉清,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应该与她无关吧。可时云澈退学了,她怎么也不表现的很难过?”
“人家本来也看不上时云澈。”
“这倒也是。”
每当听见有同学围在一起提起时云澈,余婉清则会主动离他们很远,一个人走到窗户边,然后,目光朝着操场一望,又会想起时云澈第一天报道时的场景,那种感觉又好笑又好气,可后来发生的一切,那真的就像是一场梦,而且是一场令人惊颤的噩梦。
这段时间,梁静时不时地也会提起时云澈,询问余婉清到底对时云澈是什么样的态度,每次她都是以沉默结束,从而宣告失败。
因为她一直以为是时云澈报的警,虽然想不通他为什么会那样做,他是怎么认识余鹏的?为何要报警?又为何出现在那个地方?就算她哥哥有错,他也不应该背着余婉清玩这些手段。
时云澈退学之后,林大鱼和黄豆则主动离余婉清一段距离,不会跟她搭理一句话,也不会给她任何的一个好脸色。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余婉清一忍再忍,可想着还要一起同窗一年半,心里怪难受的,于是,主动找了林大鱼和黄豆摊牌,“时云澈退学,那又不是我造成的,你们有必要把我当仇人一样吗?”
林大鱼反问余婉清:“时云澈退学,真的不是你造成的吗?”
“为什么会是我造成的?”
“那就是你造成的。”
“……”
这样的谈话都不会超过一分钟,林大鱼和黄豆根本不愿和她有过多的交流。
时云澈的消失,是因为那晚发生的事情吗?
余婉清反反复复的在心里默念着,如果是,那他的消失也算是有自知之明,而且,她也并不是很想再这个节骨眼上再见到他。
“今天放学,我们奇葩格见吧。”
余婉清主动提出去奇葩格,随后却招惹来了他们俩齐刷刷的冷眼,“你不配去奇葩格。”
“林大鱼,黄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余婉清气地脸青,如此低声下气,他们居然还这样?
林大鱼和黄豆转身看着余婉清,异口同声道:“没完没了。”
这样的场景似乎很熟悉,余婉清咬唇低了低眸,脑海里浮现出的全是时云澈的样子,不管是从刚开始认识还是到后来很熟悉彼此,他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情仿佛都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可有关那晚发生的事情,余婉清始终过不了那个坎。
余婉清站在他们身后,喊着:“今天报名结束后,我在奇葩格等你们。”
“别费尽心思了,我们不会去的。”
他们俩除了给余婉清一个清冷而富有距离感的背影,就只剩下那唉声叹气。
报名结束后,余婉清无可奈何只好去求梁静,让梁静必须将林大鱼和黄豆给架到奇葩格去,她这人一根筋,事情没有解决,总觉得心里怪难受。当然,得排除对时云澈的膈应,因为她心里认定了,时云澈就是那个告密的人。
余婉清提前到的奇葩格,依然选了他们几个常坐的位置,桌上已经点好了爱吃的烤串和一箱啤酒,然而,梁静果然不负所托,硬是揪着林大鱼和黄豆的耳朵给架到奇葩格的。
林大鱼和黄豆丧着脸坐在余婉清对面,几次三番想要起身离开,却又被梁静给押了回去,余婉清见他们如此不情不愿,脸色一沉,很不熟练的将桌上的啤酒盖打开,然后倒满四杯啤酒后,随即放在林大鱼和黄豆眼前,说着:“今天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他们俩目光先是落在酒杯上,后又落在余婉清的身上,说道:“余婉清,别想乘机讨好我们。”
林大鱼真是变了,面对余婉清如此的美食诱惑,竟然不为所动。
余婉清随即拿起一杯酒,一股脑的一饮而尽,“谁讨好你们了?我只不过是心情不好,请大家喝杯酒。”
“你心情不好?”林大鱼特不情愿地喊着:“干嘛拉上我们?我们并不是很想和你一起吃肉喝酒。”
“林大鱼。”梁静看不下去了,站起来猫着腰隔空一巴掌拍到林大鱼的后脑勺,“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
林大鱼捂着后脑勺,炸毛:“梁包子,你干嘛?”
“你竟然叫我梁包子?”梁静突然这么被林大鱼羞辱,气不打一处来,铁青着脸吼道:“林大鱼,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本来就不想来的,是你硬拽着我和黄豆来的。”
“我不想跟你掰扯来还是不来的问题,我问你,为什么叫我梁包子?”
“……”
“好了,别吵了。”
余婉清一瓶啤酒下肚,眼角泛着泪光,喊着:“我就想知道,你们俩这态度对我,就是因为觉得时云澈退学和我有关?”
“有关系吗?”林大鱼态度冷淡,“你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数?”
“黄豆,你说。”梁静瞪了两眼对面的林大鱼,指着在一旁完全不说话的黄豆说着:“你肯定知道是什么原因?”
黄豆怔怔应道:“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