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还不是打了么？”陆文头也不抬，听见铃声后，手向上一甩，又吞下一颗葡萄。
“你瞧瞧谁打来的？”陆白婷得意地对着陆文晃了晃手机。
陆文这才发现是有人打电话给陆白婷，并不是陆白婷给谢毅打电话，不过距离有些远，他没看清楚来电的是谁？
“你的帅小伙？”陆文有些诧异，敢情这两人还心有灵犀了。
“我不介意你称他为我的男朋友。”陆白婷把手机收了回来，然后接通。
“喂～”
电话那头的小禄打了个哆嗦，陆白婷这腔调似乎带着股电流，传遍全身。
“我今天出院。”小禄说了打电话给她的原因。
“哦～这样啊？要不要我去接你出院？我的男朋友？”陆白婷掐着嗓子，同时不忘观察陆文的表情。
“不行了不行了，这狗粮我不想吃，我还是回房间算了。”陆文捂住耳朵，麻溜麻溜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电话那头的小禄把手机从耳边拿来，看了下显示，没有错，他是给陆白婷打电话。
“不是说了以后还是跟以往一样叫我小禄么？”
“是，小禄……”陆白婷有些不情愿。
“所以，我可以过去接你出院嘛？”陆白婷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想过来那便过来，不用问我。”小禄但没想到陆白婷会用这种语气来问他。
“那太好了，我现在就过去。你要等着我。”
“嗯。”
陆白婷摘了几颗葡萄吞入肚中，然后收拾一番就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她仔仔细细地看了陆家附近，确定没有小报社的无聊的记者在蹲着等她之后，才放心大胆地拦了车去医院。
陆白婷到的时候，小禄已经收拾好东西了，就只有一个袋子，装的是换洗的衣服。
“你再慢一点，就见不到我了。”可能是可以出院了，所以小禄看起来精神不错。
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靠近领口的纽扣也扣好了，以免等吹到脖子。他还搭了件毛衣，只不过毛衣松垮，陆白婷看着都替他感到冷。
“不是说好要等我的么？”陆白婷走近他，把他卷起来的衣袖给放平了，“你不冷么？”
“冷的话我不介意你抱紧我的。”陆白婷说这话后脸又红了。
小禄自动过滤这句话，任由陆白婷摆弄他的衣袖，最后有些不自然地握着手腕。
“还好，不觉得。”小禄已经放慢速度了，所以陆白婷才可以在病房见到他，而不是看见他提着袋子站在医院门口拦车。
“等你出去就知道冷了，没衣服了么？”陆白婷抢过他手中的袋子，翻了翻，并没有发现比毛衣更厚的衣服。
“大衣沾了血，其他衣服也破了，那天从警察局回来之后，我觉得再穿那大衣感觉不太好，就扔了。毛衣还是我托护士帮忙买的。”小禄愣了一下，又抢过袋子，里面可不只有打底衫……还有打底裤……他如今的生活跟个正常人已经差不多了，所以，害羞这种事情还是懂得的。
“其他衣服还没买，你就这样丢了？还有，你就不能买厚一点的？”
陆白婷松开手。外面的风大，她裹得这么严实，都还是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他就穿一件毛衣，怎么能抵御外边的寒冷。
“……现金不够。”小禄说了缘由，有些打脸。他本来是让护士拿去扔了，然后再帮忙买件新的。但是，这时候离新年很近，所以衣服鞋子什么的价格突然就涨了。护士也没法子，只好买了件毛衣回来。
“前几天谁还很得瑟的拿手机支付来的？”
小禄抬头看天花板，假装没听见。
“那行吧，你就穿这么一件，肯定不能出去吹风的。”陆白婷拉了个凳子盘腿坐下，不肯走。
“那我直接回出租屋。”
“那你就靠这条毛衣过冬？不换不洗？大门不出？”陆白婷说这些话也是关心小禄，她可不想寒假过了，一打开出租房的门，就看到一个邋遢的小禄。
“那好吧，你说怎么办？”小禄有些泄气，陆白婷的话是有道理的，他不好反驳。
“直接去商场。”陆白婷一拍手心，就这样定了下来。
“……”那他同样得出去吹风……小禄心里苦，但他不说。他一点都不想去逛商场。
“等等，你出院手续办了吗？”陆白婷和小禄并排走在医院过道上，她突然想起来。小禄这个没什么住院经验的，说不定把这事给忘了。
“办了。护士提醒我了。”
“办好了么？”
“不知道。”
小禄啧了一声，然后生气地快步走了。陆白婷这是多怀疑他的生活能力，办个出院手续而已，难道他还办不好么？他又不是伤到脑子了。
“诶，等等我，别走那么快啊，我还得给你挡风呢，出了医院很冷的！”陆白婷也没想到小禄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她只是多问了一句嘛。没办法，她只好跟了上去。
“等等！我给你挡风，你站我后面。”到了医院门口，陆白婷拽住小禄，把他拉了回来。
“不需要。”小禄收回了自己的手，一脸嫌弃，多大点事，又不是下暴雨，还死不了。
“外面很冷的。再说了，你这强还没好呢。”陆白婷嘟囔着。
“那也不用你挡风。”小禄看着比他矮的陆白婷低着头，一个人在碎碎念着。
“好啦好啦，那你站着，我去外面叫辆出租车，你待会到了外面直接上车。”陆白婷念及他还是个伤员，所以软声软语地哄着，就跟哄小孩一样。
“那你快去。”小禄有点不耐烦，搞得陆白婷有些纠结，要不要带着他去逛商场。
“……好凶。”陆白婷拉了拉领口，把手都缩回袖子里，这才跑出去拦车。
小禄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陆白婷跟个胖子一样，在外面艰难的招手拦车。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了，不禁扶额。
这不能怪他，有时候陆白婷就是喜欢无理取闹，有的时候她说的话他就是觉得不中听，出的主意都是馊主意。
想到这里，小禄觉得自己要好好反省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要不然接下来跟陆白婷相处会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