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浅看着楚寻的目光中充满惊恐,可以想到自己身边的人时,仿佛又充满了底气,她无所畏惧地看着楚寻,嘴角勾起来一个轻柔的微笑:“怎么样?我现在就站在这里,我倒是想看看,堂堂的六界战神,究竟想怎么样杀我?”
楚寻嗤笑一声,不由分说地抬起手,一股子狂暴的能量,携杂着飓风,呼啸而过,青浅反应极快的把手挡在自己的胸前,那股子能量便得狠狠地击打在了她的手臂上,如同天神震怒,那能量中的火焰狠狠的灼烧着她脆弱的皮肤,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疼的吸进肺子里的空气都是滚烫的,她又笑了,笑得云淡风轻,可那副强颜欢笑的样子,让人看上去,还是止不住的心疼,她说:“怎么样?原来你现在只有这些能耐?单单凭借这样,你好像还无法奈何我。”
楚寻从鼻腔里发出低沉的笑意,她猩红的眼睛如同困顿的野兽,她咧开嘴,尖利的獠牙,透过粉嫩的唇瓣,平白给她增添了不少的邪气,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在碰到自己头上的魔角的时候,她笑得更开心了,那笑容未达眼底,空洞又苍白:“你以为我只有这些能耐?不,你错了,一个没有真正入过魔的人,永远都不知道在那无比的痛苦之下,到底拥有的是什么样能力,所谓的战斗力翻了十倍,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最惨也不过是我这个样子,失去了所谓的爱人,没有种族,没有亲人,除了这满身让人羡慕的战斗力之外,我几乎一无所有。现在变成了这幅鬼样子,你以为我还会像从前那样善良,一直留着你?留到最后让你抢了我心爱的人?”
她自己说完,自己笑得猖狂,也许那笑容在她自己眼里很是放肆,可看在东城和桦烨的眼里,都感受到了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似乎是想歇斯底里的咆哮,可全部都忍住了,那一声一声的嘶吼,全部都压制在嗓子眼儿里,变成了痛苦的呜咽,细细听上去,就会发现原来她的嗓子已经破碎的不堪一击,早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甚至已经听不出来本来的样子是什么样了,她忽然开口说话,血红的眼睛盯着青浅,她说:“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保护了你多长时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不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护着你,我早就把你杀了,青浅,你什么东西都那么愿意和我抢啊?以前是顾尽,后来是我的神族的身份,是我拯救了六界的荣耀,再后来,我明明都已经不喜欢顾尽了,我明明都已经看透了我自己的内心了,可是为什么,你总是想抢走我身边最重要的东西?我原本不是这样的,我可以不用这么疯狂的,我可以不用变得这样人见人怕的,我的模样也不用这么狰狞,我也不是一定会变不人不鬼的样子,可是…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却唯独不能不要他。”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血色的泪从她的脸侧滚落,她把脸埋在手心里,于是指缝中便有着鲜血,一直滚落:“你抢走什么不好?你偏偏要抢走他?你说,这场战争一定会落得生灵涂炭的下场。我何尝想?没有了他的我,还不如行尸走肉。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无数次想把你撕碎,可却一次一次都放弃了,为什么呢?因为我知道,如果他因为你离开我了,那么他一定是真的喜欢你,既然他那么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他喜欢的人呢?虽然嘴上是说说,可是如果真的落到了一个不死不休的下场,那么最后的结局,一定是他亲手拿着我递给他的刀,然后杀了我。”
她笑的凄凉苦涩,即便是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还是听得出颤抖,她后来终于说不下去了,抱着自己的肩膀哭的泣不成声,她狠狠的摩擦着自己的唇,尖利的獠牙刺破了她的唇,她不为所动,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那般凄惨的样子,让东城一下子就想哭,这个时候他非常想告诉她,他一心以为的那个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东临,可是他不能,因为如果东临自己不和她说的话,那么一定就是有苦衷的,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容不得第三个人掺和,甚至就连他这个亲哥哥也不例外。
青浅抬起头,居高临下的倨傲的看着她,然后咧开嘴,笑的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子:“其实说这么多,还是你自己没本事,如果你有本事,他就不会被我抢走了,对不对?请不要为你的懦弱找借口,楚寻,有没有人和你说过这样一句话,其实你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自卑懦弱的可怜虫而已,你到底在骄傲什么啊?你连人生中最重要的人都没有了,你还有什么好骄傲的?”
楚寻忽然之间就恢复了理智,她眯着眼睛,缓缓地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彻底,片刻后,轻笑出声:“我确实没什么好骄傲的,所以我从来都没有骄傲过,有的时候就在想,他为了我,能够放弃理智,单枪匹马的闯入冥界,然后摘走了彼岸花。堕魔的痛苦不是说人都能承受的,可他从来都没有当着我的面说过一声痛苦。后来,他为了我不惜和龙族结仇,甚至最后愿意放弃自己的满身血液,只为了给我一个安稳的未来。他可以为了我放弃魔尊的位置,他可以为了我放弃所有的一切,我险些忘了,一个曾经那么爱我的男人,怎么可能说变心就变心,我差点忘了,一个肯为我付出生命的人,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
她被自己的推测给逗笑了,她喃喃自语着:“我果然是老糊涂了,竟然连这么浮于表面的东西都没想到,我记得,很久以前,有个人他和我说过,魔族一生只爱一个人,因为在他爱上那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心脏给了那个人。所以,他一直都是忠心不二的,我怎么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