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擎天喝的酩酊大醉，是宿在荣妃那里的。
哦，对了，那个时候，荣妃还不是荣妃，还只是他们夫妇二人一齐救下来的那个女孩子。
次日，擎天醒后，心知犯了过错，却有些企盼苏烟的反应。
是大怒而来，铺天盖地的指责，还是失望而去，要去自己一刀两断。
他想看她的反应，并凭借此来判断，他在她心里的地位。
然而什么都没有。
擎天回宫里的路上，恰好遇见了宣懿旨的宫人。
“这是什么？”
他蹙眉，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富丽堂皇的软轿和金银珠宝，一脸莫名。
苏烟虽有帝后之权，可与他平起平坐，可素日里从不见她用过这项权力，更不用说像如今这般，规规整整的写了懿旨，盖了大印，还遣了这么多宫人出来。
全然不像是她的性子。
领头的宫人是苏烟的贴身大宫女，见了擎天，头都不敢抬，瑟瑟发抖道：“是娘娘……替陛下封妃的懿旨。”
“就是陛下……昨夜临幸的那个女子。”
擎天脑中嗡嗡作响，他一把夺过懿旨，展开来看。
一字一顿，摹的是他的笔画，挥斥方遒，恢宏而有力道。
“简直胡闹！”
随手把那道懿旨摔在地上，英俊的帝王脸色铁青，顺手抢过宫人的一匹马，骑上便飞奔回宫。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唯独没想到苏烟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对抗自己，替他封妃……简直好笑！
他擎天许下的一生一世，在她眼里，就这样的不值钱？
清晨的帝都落了小雨，擎天回到宫里的时候，外袍皆氤氲着水汽，一身濡湿。
他没有回自己的寝殿，而且先去了苏烟的宫里。
苏烟正在批改奏折，撑着额头，因着在寝殿，她便闲散的穿着中衣，一头青丝垂落下来，十分随性。
擎天对着一旁的宫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宫人们静悄悄的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听到殿内有脚步声，苏烟还以为是贴身宫女回来了，遂头也不会，托着脑袋继续批改奏折：“人接回来了吧？就按着我拟的懿旨封荣妃，赐在离陛下最近的殿里，那叫什么来着……我忘了，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唔……对了，还有，要是陛下回宫之后过来，你遣人拦在门口，说我一夜未睡，现在已经歇着了就行，千万拦住，你可别一时心软了……欸？你怎么不说……”
女子回头，陡然看到一张无限放大的俊脸，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唔……”
她略略吃惊：“这才刚过寅时，陛下怎么就回来了？”
言下之意，他不应该多陪陪外头那位美人吗？
一瞬间，擎天一张俊脸就沉了下来。
可他仍旧没有说什么，只坐到苏烟身边来，将湿漉漉的外袍解下，扔在一旁，才一把将她抱住。
女子惊了一惊，只初初有些下意识的反抗，但立刻就没了动作，任他这么抱着。
帝王低头，轻轻吻她的额头，吻到眼睛，鼻子，嘴角，到最后，单单余了一句话：“对不起，阿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