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和小蝈蝈嬉闹,二人静静地往院落里走,白气呵出,我一手拍散,以后我更会孤单一些了,李檀也不在宫里,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得几个。
八面玲珑在摆弄着花,一盆盆放在院子里,嫩黄嫩黄的花儿十分娇艳,清香扑鼻而来。一见我回来,八面玲珑便恭敬地说:“小姐,这些花漂亮吗?是皇上让人送过来的,明儿个就是过年了,送过来让小院里更漂亮,更有喜气。”
“不漂亮。”我哼哼,本来想去闻下的,这会儿,也没了兴趣。
进了花厅,那里也摆上了几盆开得娇艳兰花,十分的雅致,放在那古色古香的倚架之上,有江南的味道。
将书放在桌上,很认真地去翻来看。
小蝈蝈笑眯眯地问我:“小姐,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去做。”
“呵呵,想吃什么你都能作得出来吗?”
“只要小姐想,我就想着法子给你做。”她拍拍胸脯,毫气万千。
“那你给我做人肉包子。”
她无语,长叹一气:“总不能不吃吧,这个是万万不成的,你敢吃,我还不敢做呢。”
“就是啊,呵呵,这样吧,你给我做叫化鸡吃。”
“天爱,你能不能吃些正常的东西。”她终于是忍不住了。
“这有什么不正常来着了,以前我们不是常偷了吃吗?”怎么进到宫里,叫化鸡就不正常了。
“你啊,越来越会磨人了,好吧,我想办法给你烤点红薯吃。”
“小蝈蝈最好了,过来让我亲亲。”
“你看你的书吧,明儿个也给我压岁钱,别以为你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忘记,你现在可是有钱来着。”她哼哼二句便出去。
我哀叫:“我没钱啊,我穷啊,你把我卖青楼去吧。”
就挂念着我那点儿小银子,那可是李檀送的。
不过宫里值钱的玩意儿倒是多着,随意给个给她,都好了。
她笑:“小姐你想害死人家青楼的啊,呵呵。”
八面玲珑进来,托着一个银盘儿,笑眯眯地说:“小姐,这些都是宫里的主子送过来的,名册奴婢已经记好了,就在这儿。”
“好,放着吧。”
她放下,又问我一句:“小姐,你不回送些什么东西吗?要不奴婢帮你打理。”
我抬眼看她:“送什么送,还嫌钱少啊,人家送来就收下,不过要我送,那是没门儿,知道我有个外号叫什么? 铁母鸡。”
乐得直笑,不过也是啊,送来送去有什么意思了。
你们敢送来,我就敢收下,别想着我能送回去。
“小姐,这样不好的。”
“那你用你的月俸给我送回去啊。”你可以更无私一点,为狗皇上做得更用心一点。
她马上就垂死不挣扎,放弃再说我。
明儿个过年啊,也只是一个日子而已,翻开书二页,门口一阵风转进来,带着淡淡的檀香,不抬头看也知是谁来了。
“傅天爱。”他冷怒地叫一声。
我淡淡地说:“我姓莫。”
“倒是长胆儿了啊。”
“本来就没少过。”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满意?”
我抬头看他,哼笑:“我什么时候跟你闹了,你看看你,黑着一张脸来,像是掉了毛的乌鸡一样,扯着脖子跟我吼。”
他一听,气得一张脸,不敢黑了,哟,变青了。
“这会儿像是溺死的乌鸡了。”
“你………。”他气得胸前起伏着,就只能吐出这么一个字来。
我觉得相当的有趣,想来相处得久了,都沾上了君小乔的习惯。
“我怎么了,我很好啊,不用你来担心,你可不要再变脸了,不然就乌鸡变成火鸟了。”燃烧吧,火鸟。
“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有吗?我怎么没感觉。”
“莫天爱。”他怒极。
但是这一次,终于是叫对了我的名字了。
“呵,有事。”我笑得亮出我的白牙,装可爱。
“你就是欠揍,欠教训是不是?”
他倏地压近,居高临下地压着我。
奶奶个熊的,身高一直是我心里最大的疼,偏得这些人,老是喜欢这样看着我。
他双眼,冒着火气,几欲要将人狂卷而烧焚。
“莫天爱,别逼朕对你动手。”
这就好笑了:“你不是对我动过手吗?又不是第一次好不好,说得那么君子,李栖墨,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打吧,打了早些离开,反正我现在身上还痛着,你再多给我些,也无所谓的。”
他抓着拳气,嘴唇抖啊抖啊。
“你狠,莫天爱,你最狠,你就只会在朕的面前狠,没了朕给你撑着,你都死了一百次了。”
这倒是实话,可是谁要你撑着来着了。
如果你不给我撑着,我才不会这样呢?我也很爱惜我的小命的。
“你可以不撑的,没人让你撑。”我继续气他,就想气死他,气得他口吐白沫才好。
李栖墨那个气啊,但没对我动手,只是想着,然后吞下了那口气:“你这个白狼眼,莫天爱你想离开宫吗?你休息。”
他奶奶个熊的,这么明着说出来,我要是不气,我要是不表示一点我的诚意呢。
抬脚,狠狠地往他脚上踩过去。
抬头看他,笑意浓浓,狠狠地一扭。
本来是很得意的,想一个旋转,痛死他。谁知道他一抽脚,我就往椅子上扑过去了。
他揪住我的衣领,我的脸就离那木桌角半寸的距离,这般撞下去,我可怜的脸,只怕又会多添些颜色。
将我一揪,丢在软椅上:“休想,休想,你休想。”
“你这混蛋,李栖墨,你是暴君,昏君。你走什么走,你给我回来。”我恼死了。
他倒是好,我越叫,他越是走得快了。
我爬起来:“李栖墨,你暴君,你有种的你别走,好,你走,你走了你生个儿子没屁眼。”
这么一说,他还真回头了。
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看得让我心寒寒的啊。
这暴君,一般在打着什么鬼主意的时候,脸上才会带着笑的。
走到我身上,上上下下地将我看着,我仰起下巴:“看你老娘的。”
“满嘴脏话,若是朕以后再听到,朕就让向莫离迟回来一个月,天爱,来,再说二句听听。”
我闭口,不再说。
“说嘛,朕听着好奇呢,天爱。”
你休想,莫离的事,我开不起玩笑,也拿不起来试探什么的。
“呵呵,天爱,你也别咒朕生儿子没屁眼的,你指不定以后会吃恶果,朕让你生个朕的儿子,你愿意自个儿子没屁眼吗?哦,朕忘了告诉你了,沅沅怀的公主。”他笑意再深了几分:“天爱,还要再咒吗?”
“你令堂的……令堂叫什么?”好险。
我差点就骂出了声,幸好我转得够快的啊。
李栖墨笑:“没种莫天爱,你这肚子里,迟早都会有朕的种。”
我老脸一红:“你欺负我,你就快来吗?”
“当然,你欺负朕,你不也是很快乐。”
“你真是昏昏的君,你老抢莫离的东西,你好意思吗?沅沅你也要,我你也要抢,他是不是踩过你的祖坟,还是看过你尿床。”
他脸色一正,笑意收起:“莫天爱,你听好了,你知沅沅是怎么进宫的不,是他们家选秀,送进宫里来的,可不是朕去夺什么的,至于你吧,完全是一个意外,一个美丽的意外。朕相信,朕的眼神,朕的心思,朕的脑子,现在都出了问题,其实你是个丑八怪。”
他令堂的令堂的,现在想我骂他是不是。
行,你走后我问候你八辈子的祖宗。
“朕不是抢他的,朕是喜欢自已所喜欢的。”
“你知道什么叫爱屋及乌吗?”
“如果不知道,小蝈蝈就不会在这里,傅润芝就不会在这里,不过你放心吧,对莫离,朕是爱不起来,你也死了这条心,想挖坑给朕跳,你还嫩点。”他句句说得可真是打在我的心里,无比的痛疼啊。
这个老奸巨滑的狐狸,就不让我占到一点儿的便宜。
气得我吐血啊,又没有一点儿的办法。
我是想说,我喜欢莫离,他应该就照着那词的意思,让莫离早些回来。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是啊,朕是故意的,干什么要让他回来啊,朕不是心里找不痛快吗?”他说得很是理直气壮。
我指着他,半点骂不出什么来。
“乖乖呆着吧,朕现在也不是不罚你,今儿个开始,你就禁足,哪里也不许去,以前是太由得你了,做事也不知轻重,若是沅沅出了什么事儿,朕必也不会轻易就饶了你的。”
我抓过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不许我骂,我咬总可以吧。
拉起我的头发:“你属狗的吗?”
无力地,就那样垂挂在他的臂弯里。
李栖墨,你要我拿什么来恨你啊,你这个暴君。
你想做我唯一的男人,你还想做我心里的那个男人,你配吗?
你配个屁,可是我很孬,这些也说不出来。
“行了,闹闹就好了,朕还得和那些潘王去周旋着,过来告诉你,少惹事生非,别以为惹得多了,朕就会厌倦你,你越是想出宫,朕就越是不给,你越是想着向莫离,朕就越会拿向莫离来开刀,朕就是这么可恶,你能拿朕怎么着。”
“扎草人。”除了扎草人,我还真拿不了他来怎么着。
“知道栖怎么写不?”他坏坏一笑。
我大吼一声:“你令堂的令堂的。”
“行啊,骂得厉害,朕记着了,本来开了春让向莫离再回来的,现在是立了夏再说吧。”他一挥衣袖,就要离开。
我怒:“你给我站住,我哪个字是骂人的了?”
“字是没有什么骂人的,可你说出来的这些话,有哪些是好话儿了,别以为只有你混过宫外百姓日子的。如果再惹什么事,谁来向朕告状的话,朕让向莫离过了秋再考虑要不要回来了。你可以尽情地惹,朕有的是时间,最好是到你满头白发之时,永无相见之日。”
老天爷啊,请给我一道雷,我要劈死这个杀千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