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湿淋淋,一心的害怕。
下面的水,是我不知道的凶险。
只有我知道差点就我浮不上来了,水太大了,我一冒上头来马上就就将我打压住,小娃娃儿挣扎得激烈,死死地抓着我,反而让我不方便。
想想还心有余悸的,这事儿我万不能告诉李栖墨了。
越是天亮越是看到,水真真是一个大。
对面高山上的水流,像是用盆子倒下来一样。
想想有些不妥啊,这些水流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咆哮完了也就只有这些,但是伤不到我们的。
叫了那御前侍卫来,他听我一说,有些傻眼:“小姐,上这高山上看看,这怎么能上去呢?”
“定是有路的,怎么能不能上去呢?我看那儿地势就低,可以爬着上去。”那是河道的转弯处,还在上游。
他摇摇头:“小姐,这不妥。”
“皇上离开的时候,可是让你要听我的,你现在就开始违令了吗?”我一凶他。
他喃喃低语:“皇上说不要让小姐做危险的事。”
“我告诉你,如今雾都里困着好多的人,有些事就是冒险也要去做,这泼下来的水这么多,你不觉得奇怪了么?迟些只怕这一带会糟糕呢。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没有百姓的扶持就没有他,他是为百姓做事我们也要为百姓着想,知道不?”
他让我绕得有些晕晕的:“小姐,不太明白。”
“猪。”这字送他。
然后吸口气:“你去挑几个会水性的,要很会的,还有勇敢的强壮的长得好看的我们去看看。”说得太快了,好看的可能不必了。
我一乐,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侍卫便去,然后我吩咐人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别离得太远了,要是有什么事,放个信号就马上来支援。
上百个人乘了小船往上游划去,小蝈蝈死活不让我去,不过没有和她一条船,她不太会水过不来阻止我,只得送我离开了。
感觉十分的刺激,身上换上了淡绿色的衣服,所有人都一样,一会得爬山呢。
用绳子扛好小船,然后就开始往上爬。
这些爬树爬山的事,难不倒我,挑来的侍卫也是身手极好的,徒滑的山间,抓着枝叶,抓结实了,才往上爬。
其实也是险象环生,太湿了,一些枝叶支撑不住一拉就倒,要是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滚下去。
我告诉他们:“不用急,慢慢爬,细心点儿,不管是大树小树,可是能看到树根的,别去折,要是看到月泥石堆积一块儿的,别去踩,要是水滑下不冲出来的道,也别走。”
一个侍卫轻声地说:“小姐,你还知道得真多。”
“呵呵,打小便知道了,走吧,大伙儿都放精神点儿,上去瞧瞧这蛮子的地方。”
所幸,没有眼看到的那么难走。我们终于是爬上去了,悄悄地趴在上面看着,眼前的水,让我们都傻眼了。
还以为这上去就是山顶,但是就正如我所怀疑的,这么多水泼下来,天都没有下这么大。
这上面,就像是一个大水池一样,水满了,就不断地溢出来。
还有几个蛮子装扮的人在守着,走来走去的。
要是这水放下来,乖乖,那还了得啊。
蛮子说话我听不懂,然问旁边趴着的侍卫:“他说什么?”
“小姐,我不懂。”
“你不是什么事儿都知道,很厉害的吗?”
“小姐,这真不懂。”
“呵呵,好吧,小姐,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说迟一些等那山塘里的水放完了,就把这里的水全泄下去,淹死你们。”一道轻松的声音,来自不远处。
侍卫防备了起来:“你是谁?”
“不用担心,我是盛世的人,江湖人士而已,国有难,君当不能束手不管。”他笑笑:“我在这儿三天了,你们是最先上来的人,现在的官府也开始做些好事了吗?”
言语之间,嘲讽味道十足。
我挑眉笑:“我不属于官府的他们也不属于官府的,你在这里三天,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杀了,等山塘水干了,慢慢再放,就不会淹了整个雾都。”
杀人,我吞吞口水。
那守着这水库的人,虽然是南蛮人,可是也是人,也会流血的啊。
“如果你只是上来看看热闹的,劝你现在就下去,热闹已经看到了,赶紧离开雾都吧,我等着有志同道合的人来,再一举杀了这些南蛮人。”
“杀。”我说。
牙缝里吐出来坚强的一个字,让我都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他笑:“一个也不能留,若是去报了信,南蛮子杀上来,全部都得死,他们在下面炸了堤,这水库里的水冲到山塘里,还是一样淹下去。我不敢私下动手,就是没有把握。”
倒是坦诚得紧,于是我笑:“我代表我个人先谢谢你的侠义,你们悄悄地过去,记着要心狠。”
“是,小姐。”他带着人悄悄地朝那边挪过去。
杀人我不敢靠得太近,就地趴着,脚下太滑了,树竟然慢慢地摇动着,我抓着想爬上去,换个地方再拔。
那树竟然就等不及我放手连根起来,胡乱地抓了一些稳住身子,那边趴着的男人急急过来朝我伸手:“抓着。”
抓住他的手,我呆的地方,那泥块在松动着。
有些惊心地看着它滚滑下去,然后使劲地爬上,上面杀得激烈,血雨纷飞着。
不得不看,不得不残忍,如果不杀了他们,雾都和这一带就完了,而且李栖墨还在下游呢,水全冲下去,他不会水,到是怎么办,处处是危险,要是只是水也还好,若是一些想反抗的封王暗里让人刺杀,他更是险上加险。
李檀人虽好,但是他的父亲,也不是个心软的主。
我觉得有些可笑,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善心,细心,又狠心起来了。
往时的我,大小时务连头发鞋子衣服什么也是粗心大意的,可是一再细细地想着,很多的事都会得牵引着,不得不小心而行。
有些摇晃着朝侍卫走过去,这上面也极滑,都是水,虽然堤大,还是担水让这无边际的水忽然冲过来,将我冲下下面去,那么我就连生还的机会也别谈了。
奶奶个熊,原来我也怕死啊。
一支箭从我耳边掠过,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旁边一个灰色衣服的拿着刀倒在地上,正是潜伏的南蛮人,自称是江湖人士的人爬了起来,笑道:“看看谁比谁潜伏得更久。”
“你,算了,快些去杀人吧。”
他瞪大了眼睛:“你让我去杀我,你知道吗,刚才是我忍不住的,我还是第一次杀,不行,我要先吐吐了。”然后就真的趴在水边大吐特吐了起来。
我很无语,离他远远的,他吐的脏东西很恶心。
鄙夷地说:“你是不是江湖人士啊,不是杀人如麻的,每个查一查,都有命案在身呢。”
“小姐,我这是一腔热血啊,我是初出来历练的,放了信鸽出去,支援的人还没有到。”他一脸的苦笑。
揪起水来洗洗脸,让我恶心得想吐。
他才吐过的,居然也不走远一些。
一地的血腹味,浓浓得掩不起,我本来想吐的,但是那江湖人士吐得比我还厉害,我只好忍住了。
也死了好几个侍卫,杀敌几十个,全堆在一块,那血染得水都红了。
“小姐,怎么处理?”侍卫问我。
这此问题不是他们处理好的吗?怎么来问我。
丢入水里还是会浮上来,这里不好埋葬,而且还要在这儿守着呢,怎么能丢在这里看到吓死自已。
难受地说:“从这山上丢下去吧。”
“好。”他命人将南蛮子的尸体从山下滑下去,倒是没有想到有些尸体冲下下游去,凑巧就让李栖墨看到了,吓得他魂飞魄散的,这且是后话,而今我做事,却不能柔弱一分。
“好多血。”江湖人士走过来我,然后又弯腰吐。
我好想将他一脚踹进水库里去,奶奶个熊的,受不了还老是跟着,要吐还总是靠近。
“你,走远点去吐。”看得我肚子怎么一个翻江倒海的。
他眨巴着眼睛说:“走得远了,我更怕。”
“你是怎么出来混江湖的啊?”
“我初出来,第一次杀人,我老娘说了,第一次痛一痛,吐一吐,忍一忍就过去了,往后不会有这些感觉了。”
我一头黑线,我想江湖真的和我很遥远的地方吧,混官府混后宫的。
那大胡子叔叔还想要和我去笑死江湖呢,如果我们真的踏入了江湖,那么一定也能混得个风生水起。
关于这个圈子,李栖墨也有谈过,他说不管做什么,都有做什么事的规则,不宜插手太多,有时候江湖人士也是非常侠义,哪儿有难,比官府的人出现得还快。
杀了我丢下去,站在那最上头往下一看。
这死蛮子怎么弄的,居然层层的山塘,都是蓄满了水,从这上面流下去,大缺口一直流,然后转啊转,就朝河里漫下,这最上面的,就是一个最大水库,也不知道积蓄了多久了。
“小姐,这形势不太好,皇上也暗疑过这上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驸王爷说这上面就是山,什么也没有,而且无路可山。”
“是啊,形势不太好,你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江湖人士欢快地叫着:“炸了水库。”
可是,如何去炸呢,这么多的水,一旦倾泄下支,势必不倾覆了下游。
“难道这些水,就一个出路了?”就得淹雾都吗?
“除了炸,也别无它法。”
“那不行,现在不能炸,蛮子想着放水了呢,现在要是炸了,下游还没有疏通好,那不什么都完了,我们我们得守着,不许蛮子来炸。”
“你疯了。”那江湖人士叫着:“要是不炸,你等到什么时候,雨越下越多,到时这里崩溃了,我们都得死。我才初出江湖的,你不要害死我。”
我笑笑,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说:“我相信一个人,他会弄好的,他会想好的,我也相信老天爷,不会不给南方这一条活路。你,带几个人下去,让守在下面的人都挖河,鼓动所有的人都来,再带些人上来守着,现在下山不太好下,扯上树滕缠着慢慢下。”
“是,小姐。”那侍卫听令。
这个地步,只能守着,不能炸。
李栖墨去看下面的河道了,他会弄好的,现在加深一些,流干了下面山塘的水,再慢慢放一些,我能守得一天就算一天,守得一天,也可以让人逃走得远一些。
抹一把额上的冷汗:“你要是怕,也可以先回去。”
“你回去我就回去。”他小声地说着。
我看看他,忍不住莞尔一笑:“我又不认识你,你倒是担心起我来了。”
他轻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是的,你是一个女人,你在这里我却走了,那我不是连女人都不如,要是传出去,我也不用再混江湖了,要不咱一块儿走吧。”
“我不走。”我仰头看着下雨的天空,无比的坚定:“我要守在这里。”
“姐姐,你走吧,算我求你了,你就算守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啊,南蛮子上来,你敢杀吗? 你一个女儿家拿刀,你也不怕做恶梦。”他哀求了起来:“走吧,走吧,走吧。”
我邪恶地笑:“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他们就没人带着,没了主心骨怎么做事。”这些只是侍卫,也不是决断事情的将军。
我大胆包天,因为李栖墨撑着我。
他掩掩脸:“那这位姐姐,你认得我不?”
“认得啊,看你一眼,我就记得了。”
“啊,你……。”他快要哭了:“早知我不要有侠义心了,我真会让你害死的。”
管你呢,现在没心情理你,有南蛮子上来,老远就叫着,咕咕说的话我们听不懂。
不用懂,靠近就杀。
一挥手,众人潜伏在密林里,等着蛮子上来了,呜叫几声就干掉。
照这样杀,那些人有来无回,蛮子肯定很快就知道这上面出了状况,马上就会派兵上来的。
“姐姐,人家只是上来说一会换人来,今儿个饭得晚一些。”江湖人士抱着肚子吐着:“可是你又杀人。”
“难道等着人家发现再尖叫着,再逃跑,再报信再来追兵再把你杀得屁滚尿流的。”
这一天杀的人真多,虚弱地靠在树上喘息着,雷声还轰轰作响, 再下雨就怕它崩溃了。
宫里的那春花灿烂,那光景明媚,还有宫女那漂亮的纱裳,离现在多遥远,就像是二个不同的幻境一样。
拍拍脸颊,让自已精神一点。
又有人上来了,只得几个,侍卫警戒地看着。
那江湖人士一看到哇哇大叫着:“哥啊,姐啊,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可把我给吐死了,这里有一个杀人如麻的坏女人。”
坏女人,我呵呵一笑,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已有多好。
几个人上来,没有把那江湖人士抱在怀里好好地哄着,朝我而来。
为首的男子高大,沉敛,却又有些温雅。
他看着我说:“我见过你。”
“可是我没有见过你,你也是江湖人士吧,我是代表执政那一方的。”代表李栖墨。
他笑笑:“没有谁代表谁,如今情势这般,势必得守着。”
我咧嘴开心地一笑:“好,我叫莫天爱,这些是我的手下。”
“云锦。”他说:“叫我云锦就成。”
有人相帮,虽然不多,但时却感觉心暖暖暖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守着的,李栖墨,你也不要偷懒啊,快些把下游弄好,这水总是要泄下去的,只是得让下方缓上一缓才行,要不疏通不了就非得淹城了。
云锦一看就气度不一样,指挥人做事,才叫人信服。
井井有条,而且十分的周祥。
我有些好奇地问他:“云锦,你是不是在军中待过?”做什么事都很细心,每一个细节都想好,甚至是蛮子杀上来的退路,也计算好了,我们人不多,不能死拼烂杀的。
云锦只是淡淡地一笑:“待过不待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守着这里,你瞧瞧,蛮子要杀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