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欢迎你来啊，我马上告诉张姐给你准备好吃的，不过司机送小龙去了，你自己打车过来行吗？我马上把地址给你发过来。”董父立刻欢天喜地通知了张姐，但下一秒开始担心古鲸鲸安全，“我们住得太偏，你别打到黑车了啊。上车了把车牌号发给我。”
“行的，没问题。记得把我的搜寻器拿出来啊，不然又忘记了。”古鲸鲸站在路边等待出租车。
搜寻器？董父从抽屉中翻出罗盘，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名堂，不知道陆云玺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既然来吃晚饭就一定要留宿的。这孤男寡女……嘿嘿嘿。董父不由自主露出了老鸨式的笑容，翻箱倒柜找家里有没有催情的宝贝。
古鲸鲸在马路边已经站了快半小时了，出租车是不少，但这个点儿正是下班高峰期，都载满了人。初来乍到的外星小姐还不会使用打车软件，只能站在路边干着急。
“小姐，去哪儿啊？你在这路段是等不到出租车的。”一辆黑色小车停在了古鲸鲸面前，戴着鸭舌帽的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一脸热情地招呼她。
古鲸鲸照着短信一字一顿念出了地址，小伙子笑笑：“那片我熟，收你三十块吧，你打车过去打表起码六十没跑，刚好我顺路，平时我就是开滴滴的。”
“滴滴？”古鲸鲸没明白。
“上来吧，开过去不堵车都要四十分钟，运气不好城里堵车一个小时都到不了，晚饭都赶不上热的了。”司机打开了车门。
“对哦，再晚赶不上吃的了。”古鲸鲸一屁股坐了上去，突然耳朵一阵刺痛，嗡一声，脑海中闪过零碎画面，但眨眼就好了。每次寄身，都会偶尔出现异常状态，那是寄宿体处于本能的排异现象。
“小姐，麻烦系好安全带。”鸭舌帽下看不真切司机的双眼，阴影盖住了他大半个鼻梁，只看得到带着职业微笑的嘴唇勾得很高。
古鲸鲸闭眼假寐，整个身体疲倦不堪。
“你不是本地人吧？”司机把车开得飞快，见古鲸鲸百无聊赖的样子，闲聊了起来。
古鲸鲸笑笑，这也被看穿了。。
司机从一箱矿泉水中拿出一瓶递给她：“这天气热得要命，空调坏了，只能开窗了。”
古鲸鲸心想，还好没开空调不然又得缺氧。她赶紧打开瓶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耳朵又是一阵刺痛，脑海中闪烁的画面逐渐清晰了起来。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
好几个不同的女人坐在这个位置，喝下了同样的矿泉水。
一个长卷发的浓妆女人，穿着黑色迷你裙，红色高跟鞋，大约三十来岁。
一个齐耳短发及膝裙，穿着黑色中跟鞋的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
一个穿着校服，套着格子大衣的十七岁少女。
一个患老年痴呆的老人。
一个面无表情的黄瘦小女孩！
古鲸鲸的心跳缓缓加速，她放下矿泉水，看向了司机。
司机冲着古鲸鲸咧嘴一笑，整个人变得模糊了起来，古鲸鲸揉揉眼睛，司机的笑容骤然放大，圆瞪的双眼，裂到耳根的笑容，整个人带着怪异的亢奋。
此时，车已经驶出了繁华的市中心，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迹吗？”司机把车停靠在黑漆漆的路边，摘下鸭舌帽，盯着古鲸鲸的沉重的眼皮，用力掰开，认真问道。
“神迹……？”古鲸鲸软绵绵的身体任由司机摆布。
“你见过神吗？”司机解开古鲸鲸的安全带，任由她的身体无力地歪向车窗。
“神……”古鲸鲸艰难地重复着司机的那个字。
“是啊，神！以前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我不知道那些寺庙那些神像有什么意义？人们逢年过节倒霉闯祸了就要去烧香拜佛放生吃素……为什么？因为心虚！那些神话传说恐怖故事中的善恶有报因果循环全都是假的，所以我不怕！我脑子里长了个瘤子，越来越大，但我却没钱动手术，我也不敢，我不相信那些医生。”司机抚开古鲸鲸的散乱的长发，一本正经的聊着天，“医生还建议我去看精神科，他们怀疑我有神经病，说我可能人格分裂。我头痛起来的时候简直要了我的命，但是醒来后那种痛感有消失了，特别奇怪。”
“……”古鲸鲸虚弱地喘着气，茫然地看着司机那张因为亢奋而扭曲的面容。
“后来我找到了一种缓解疼痛的办法——杀人。”司机抿笑着，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古鲸鲸的鼻子，“我杀的都是女人，我没有女朋友，所以我在下手前都问她们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她们无一例外都拒绝了我。”
古鲸鲸无力地眨了眨眼，手藏在背后试着想要打开车门。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没被抓，大概是运气好吧，这个城市据说每年都有不少人失踪。有一天我遇到了神，她解救了我，我的头不再痛了，去医院检查那个瘤子都没了。神说，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开拓者，是他们创造了人类，创造了一切。这个世界已经浑浊不堪，神想要重新清洗这一切，却被反对者否决了，神被放逐在了人间，只能沉睡。现在诸神苏醒了……”司机双眼中布满了血丝，他亢奋地拽紧拳头，“但是神需要祭品，只要我为神献祭，神就可以赐我永生，我再也不会生病，再也不会头痛，我会和天地同寿！哈哈哈哈哈！”
“疯子……”古鲸鲸的汗水顺着额头大颗大颗地滚落。
她猛地打开车门挣扎着冲了出去，无力的身躯让她一路踉跄，她没有喝几口矿泉水，但药性让她困得要命。
“你不信？我带你去见他们！你也会跪在神的面前屈服，只要他们吃了你，你也会在神的体内得到永生！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死亡，灵魂可以化作不灭的能量，一具肉身毁灭了，可以再寻找另一具，这样就能生生世世活下去！”司机跳下车，哈哈狂笑着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