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白素正抱着道具婴儿演示如何正确地给吃奶后的宝宝拍嗝,这样可以防止婴儿直接睡下后吐奶。
阮姣跟了几节课,动作已经熟练了许多,对于母亲这个角色,她已经越来越适应了。
古鲸鲸心中苦闷,湖心小筑不好意思回去,林家别墅又觉得提心吊胆烦闷不已,只得来到白素教室玩。
教室的落地窗外,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恶狠狠盯着白素。
白素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异常缓慢,每一个笑容都格外刺眼,教室里的欢声笑语就像一串串火,瞬间引爆了康丽的怒火。
拽着刀的关节咔咔作响,她猛地推开门,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冲了进去,刀锋冲着白素的背捅了过去。
尖叫声此起彼伏,一群孕妇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眨眼间,康丽的手腕被古鲸鲸死死拽住,反手一掰,疼得康丽惨叫连连,刀子坠在了地上。
古鲸鲸轻轻一推,康丽重重摔了下去。
“白素!贱人!你老公都不要你了,你还缠着他不放!不要脸!装什么清高,老女人!”康丽扶着打着石膏的腿,破口大骂。
“大家先下课吧,没上完的内容下节课补上。非常不好意思,因为某些不好的私人原因影响到了工作,抱歉。”白素面色平静地安抚学员的情绪,指挥大家走出教室。
康丽突然疯了一样大笑起来:“一个自己都没生过孩子的人,凭什么当老师教别人怎么带孩子!你嫉妒我有了儿子,就把我推下楼害我流产!白素,你不得好死!”
白素脸色一沉:“我从未和你单独见过面,何来推你一说?”
阮姣挺着大肚子,一耳光甩在了康丽脸上:“我第一次见人当小三当得这么理直气壮啊!你看看你自己,丢人不丢人?许宣真是瞎了狗眼了,什么女人都敢睡,活该白姐姐不要他!”
康丽抬着拐杖就往阮姣肚子上捅,古鲸鲸眼疾手快把阮姣拉开,怒斥道:“你怎么这么心狠手辣!”
康丽早已癫狂,她披头散发,宛如鬼魅:“我就见不得别人大肚子!我的孩子却没了!白素,你把我孩子还给我!”
说罢,挣扎着举着拐杖四处飞舞:“白素,你也不过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装什么高贵!我凭什么就比你低贱要给人做小老婆!”
阮姣戳着她的额头,冷笑道:“因为你贱啊,你拼命拆散别人家庭,没了孩子是报应。你能下蛋?母鸡,你的蛋呢?”
康丽尖叫着,又要拿拐杖打人。
白素走到角落给许宣打了一个电话,语气平静:“康丽在我教室闹,你把她带走吧。”
她坐在远处,淡淡看着撒泼的康丽,那眼神就像针一样刺痛了康丽脆弱的神经。
古鲸鲸扶着阮姣躲得远远的,只剩康丽一人瘫倒在地,挥舞着拐杖声嘶力竭地尖叫咒骂着,大家的眼神都带着悲戚,完全不明白人类女性怎么可以癫狂到如此地步。
许宣气喘吁吁赶来时,康丽早已闹没了力气,狼狈地倒在地上垂泪。
许宣直接走到白素跟前,垂着头,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来找你了。”
阮姣翻了个大白眼:“管好你的小老婆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白姐姐还要上课呢,你们不要脸,我们还要脸。”
古鲸鲸看着许宣和白素这对崩裂的夫妻,终于明白这段姻缘是要散了。
爱,真的是猪油蒙了心的愚蠢行为,不管曾经多恩爱,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性中丑恶的部分总会冒出头来。
柳毅花心浪荡,许宣懦弱无情,陆云玺冷漠抑郁……费尽心机给他们寻找爱人,又何尝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呢?为什么就不能允许男人女人们主动选择离异分手单身呢?凭什么要高人一等地督促他们繁衍?凭什么要多管闲事地要求别人恩爱如初?
古鲸鲸终于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还有意义。
许宣煞白着脸,把康丽拉了起来,康丽委屈地趴在他怀里嘤嘤抽泣。
许宣紧蹙双眉,抱着康丽,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了白素身上。
她看着窗外,一袭白衣,脱俗出尘,仿佛他们是再肮脏不过的东西,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许宣把康丽带了回去,自己一个人反锁在卧室,心中百感交集,无论康丽怎么敲门踹门在门外嘶吼闹着要自杀,他都纹丝不动地坐在床边,像一尊雕塑。
深夜,青卿从门外穿了进来,走到许宣面前,捧着他的脸就吻了下去。
许宣麻木地睁着双眼,在黑暗中直视着青卿,突然道:“你干的吧?装神弄鬼吓的康丽魂不守舍,又装成你姐姐的样子,把她推下了楼梯。”
青卿笑着点点头:“没错,是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你不也偷偷开心吗?听到医生说孩子没了,你眼睛里的笑藏都藏不住。”
他冷哼一声,没有否认。
“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女人亲你,你不拒绝。女人睡你,你不主动。你活得就像一根没骨气的草,女人让你往哪儿倒,你就往哪儿倒。你怕我姐姐,可又离不开她。你想要孩子,但不是姐姐的,你又觉得良心不安觉得厌烦。你连分手都懒得说……真是又渣又贱啊。你这样的软骨头,却偏偏这儿最硬。”青卿戳了戳他的心脏。
许宣在黑暗中的双眼格外明亮,那是一双温柔地、懦弱地、却又冷漠的眼睛。
“现在我是大明星了,比姐姐赚的钱多,比姐姐名气大,比她美,比她受欢迎。姐姐不要你了,和我在一起吧。”青卿抚摸着许宣的脸,温柔道。
“你处处都想赢你姐姐,累不累?“他用手背擦了擦嘴,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恶。
“我不是想赢,我只是不想输。”她踢掉高跟鞋,瘫在他床上翻滚了几下,语气中带着几分天真,“女人的世界,你不懂。”
只有在许宣这里,她才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不管时间过去多少年,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平淡。这样的相对,倒让青卿自在不少,或许,从头到尾,她在姐姐与许宣的关系中,都是那个争强好胜永远长不大的小青蛇。
许宣懒洋洋看着她,曾几何时,她也这样放浪地躺在他的床榻上,哦,不,是白素的床榻上,她轻褪衣衫露出雪白胳膊,抬着三寸金莲搭在床沿,手中团扇凉风阵阵扑面而来。
“今夜姐姐不在,我陪姐夫可好?”她不仅发髻与白素一模一样,还偷来了她的衣裳穿,想必知道了不少两人的闺房秘密,但那神态,分明就是任性的小姑娘,要强地想要尝试男女之事,笨头笨脑,扎进了他的怀里。
但她不似白素含蓄,更像一只生猛的兽,压在他身上,咬着牙,发髻散乱垂在脸侧,魅惑的脸徒生了几分倔强。
他目光淡淡地看着她,连欲望都如此平静。
也许,这个世界上青卿才是最了解他的人。他胸无大志,连学医都是赶鸭子上架,浓浓的中药味甚至会让他想要呕吐。他从来不想当什么名医,只想懒懒散散过一生,连遇上白素,都是那场诡异的大雨,白素递过来了一把伞,也递过来了一段姻缘。
他不过……不过是顺手接住罢了。
两人熟练地云雨后,青卿趴在他胸前,问道:“外面的女人怎么办?好像撒了一地的安眠药等着你出去呢。”
“随她吧。”许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还是给钱好了,你不给人家名分,又拖拖拉拉一脸嫌弃的样子,不如给点钱吧,女人没有爱了有点钱好歹心里平衡点。”青卿捏着许宣的鼻子,“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姐姐,谁还能忍受你这样的臭男人。”
“你说当初如果我跟着法海出家了,会不会更好一些。法海说了一句话,他说你这样的人,是没有心的,红尘中的男女之事你处理不好。”许宣推开青卿,缩成一团,“但我一看到白素不理我,心里就会堵得慌。我习惯了她围绕在我身边替我打点好一切,推着我往前行,她一下走了,我反而不知所措了。”
“你可真够贱的。”青卿不轻不重地在他脸上扇了一下,气呼呼地穿上衣服就走了,“你别小瞧外面那个女人,处理不好,只怕你也跟着一起完蛋。”
“随便吧。”许宣闭上了眼睛。
青卿穿墙而出,康丽躺在客厅沙发上,睁着眼珠子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手腕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她割得并不深,安眠药也吞了几颗,不难受,就是觉得犯困。
青卿有些同情地看了宛如行尸走肉般的康丽,如果自己也是脆弱的人类,只怕下场不比这个女人好多少。她讨厌康丽出现在许宣身边,更不爽康丽挑衅姐姐,所以才会变成保安吓吓她,又扮成白素的样子推她流产。毕竟这场爱情游戏从来都只有白素、许宣、青卿,康丽算什么东西,来横插一脚!
“噗嗤”一声,康丽手中的刀猛地插进了抱枕中。
抱枕上,白素的照片被当胸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