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古鲸鲸急匆匆赶到阮姣家时，她正盘腿坐在椅子上，难得素颜干净，一脸文雅。
阮姣只有两种情况会这么丧，失恋或者失钱。
“我怀孕了。”
古鲸鲸的屁股停顿在半空中，还未来及坐在沙发上，就被震惊得顿住了：“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阮姣特别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孩子是何谓的？”古鲸鲸小心翼翼坐在沙发上，咽了一口唾沫。
“不然呢？和你吗？”阮姣没好气道。
“鲛人和人类……”古鲸鲸吃力地解释，“基因好像隔很远啊，有孩子的几率比中十亿彩票还难。”
“别说你，我自己都吓得喝了一瓶酒才冷静下来。”阮姣指指地上的酒瓶和验孕棒，“我吐了七天了，以为吃了麻辣小龙虾吃坏了肚子，但大姨妈也延迟了半个月，用晨尿试了试，吓得我差点从马桶上摔下来。”
“何谓知道吗？”古鲸鲸倒吸了一口凉气，鲛人怀了人类的孩子，这太不符合大自然规律了。
阮姣笑笑：“他不必知道。现在叫你来就是想拜托你帮我想想办法。”
古鲸鲸劝道：“何谓好歹是孩子的爸爸，他当然有权利知道你怀孕的事儿。你是他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他得对你们母子或者母女俩负责。”
阮姣苦笑两声：“ 我都不知道自己怀的是人是鱼还是其他小杂种，我不想何谓害怕为难，他已经有何其多了也不缺我肚子里这个。”
古鲸鲸看着地上散乱的育婴书，电视里还放着人类生育的纪录片。
产房中的人类母亲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后，婴儿自产道拽了出来，医生把简单清理后把他放在了母亲胸前，母亲喜极而泣。婴儿循着本能朝着母亲的胸部挪去，准确地叼住了他的专属食堂，心满意足地吮吸了起来。
“有母爱感觉吗？”阮姣问道。
“没有，觉得又原始又暴力，很残忍。”古鲸鲸打了个寒颤。
人类在生育这方面真的差D星一大截，无性繁殖才是未来的大趋势。科技孕育胚胎，不再借助雌性母体，既能减少彼此痛苦又能孕育更为健康的孩子，按照现在地球的发展趋势，也就百来年的事儿。
阮姣叹了一口气：“我也没办法感同身受。你是外星人，我是鲛人，才刚成年而已。在泉客村，鲛人的孩子需要孕育十年才能平安生下来，且一次只能生产一只，你不知道那阵仗，真是吓死人。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要小孩，和人类男人上上床聊聊天竟然能搞大肚子，真是造孽。”
古鲸鲸从酒柜中拿出一瓶鸡尾酒咕咚咕咚喝下去压压惊。
“肚子里的东西长太快了，我天天饿得要命拼命吃东西，才一个月时间已经显怀了。再不走，压根藏不住了。你是月老啊，现在我怀了孩子有了后代你不是应该乐颠了吗？好歹完成了我这个任务了啊。跳过结婚直接生娃，多迅速啊。”阮姣乐得前俯后仰，只拍大腿。
古鲸鲸走过去，轻轻抱住了阮姣的头：“不用怕，还有我。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你的肚子里，你是一个多了不起的妈妈啊。不管它是人还是鲛人，勇敢地生下来，是人类就和何谓好好过下去，是鲛人最坏不过回泉客村，一堆亲戚等着你呢。生命如此漫长，有个至亲陪着你，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
阮姣靠在她胸前低声呜咽着，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古鲸鲸把阮姣带去了白素的母婴馆，与白素小声聊了几句，白素摸了摸阮姣的肚子，笑着安慰她：“别怕，我几千年经验了，除了没生过孩子我什么都会。现在我一个人住，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搬来和我一起住吧，你孩子长得太快了，别吓着人类医生了。”
“谢谢你们。”阮姣扁着嘴，眼泪落了下来，自从当了妈，情绪随时都在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以后我上课你就跟着来，回家我就买菜做饭照顾你，等孩子平安生下来了你再搬走都行。”白素轻轻抚摸着阮姣的头发，“当了妈妈就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了，营养一定要充足，戒烟戒酒，早睡早起，适当锻炼，和宝宝一起加油。”
阮姣抬起头见白素笑得像个菩萨一样温柔，眼泪更是失控地吧嗒吧嗒往下掉：“如果你不嫌弃，做我孩子的干妈好吗？我一个人真害怕啊，呜呜呜呜。”
“好啊。”白素红着眼圈，点了点头，“我终于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两人抱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阮姣肚子里一颗小小的心脏，微弱却勇敢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