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柴凤音与北辰璧甫一抵达鬼界入口,竟被一群鬼差团团围住,兵戈相向。看这架势,显然是上头下令加强警戒了。
“放肆!”柴凤音一个仙力外散,周身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华光,被光圈波及的鬼差直接被振飞出去。
面对一群紧张戒备的鬼界守卫,她气场全开,端着天界第一帝姬的架子,高傲地斥道:“鬼尊何在?还不快叫他出来接驾!”
仙气一出,这群鬼差只有痛苦哀嚎的份,还不得不忍痛爬起来赔罪,“上仙息怒!都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上仙驾到,小的这就去向尊上通报。不知上仙是?”
“本宫乃天界凤音帝姬!”
“凤音帝姬?”这鬼差当差不过数百年,哪里听说过柴凤音的名号,只是柴凤音刚刚那一手着实镇得住场面,他这才将信将疑,恍然想起昨日驾临鬼界的两位上仙,不觉讪笑道,“真是巧了,昨儿个咱们鬼界刚迎来了一位清音帝姬,今日又迎来一位凤音帝姬……”
柴凤音看出他的狐疑,倒也不以为意,令这鬼差前头带路,她与北辰璧跟上,边走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妹清音年幼贪玩,听说寒掖上仙来鬼界找鬼尊,硬是要跟着来鬼界见识见识,也不知这丫头有没有给鬼尊添麻烦。”
正带路的鬼差闻得此言心下大定,嘴里好听的恭维话不要钱似地往外冒,脚下的动作也不自觉加快了。
待到鬼尊的幽冥殿,鬼尊、寒掖以及清音帝姬都赫然在列,显然早一步得到巡逻鬼差传来的消息,特意等在这里的。
“阿姐!你怎么也来了?”清音帝姬第一个从殿内迎了出来,热情地扑到柴凤音身上,虽然对于她的出现表示惊讶,却是一脸喜多于惊的神情。
而相比清音帝姬,寒掖则显然惊多过喜,“殿下怎么会出现在鬼界,可是凡界情况有变?”
“寒掖哥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柴凤音朝他无奈地点了点头,转眸看向此地的主人——一个满脸胡子的魁梧大叔,不由朝他俏皮一笑,“鬼尊老大人,许久不见,您老别来无恙啊?”
“你这个臭丫头!多少年了,还改不了这爱捉弄我的恶趣味,都跟你说了,我不过才比你大两万岁而已。两万岁!很多吗?怎么就被你整天老老老……的挂在嘴边了!”
鬼尊一张口就怨气冲天,嘴边的络腮胡都气得一抖一抖的,这久违的熟悉气氛令人眼眶泛酸,可惜他一张口,又说不出软话,“臭丫头,每次你一出现我就要倒霉!好不容易你下一趟凡界,老子清净安逸了这么多年,你一出现,得,老子万年的安生日子全还回去了!”
清音帝姬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疑问地看向柴凤音,“阿姐,原来你和鬼尊还是老朋友啊?”
“清音小殿下,您可别乱说,我跟凤音帝姬哪里看出来是老朋友了?我们是老仇人还差不多!”
柴凤音睨了他一眼,不理那个口是心非的大叔,淡定地与清音帝姬解释道:“嗯,我和鬼尊在万年前就是是老朋友了,算是不打不相识。”末了,朝鬼尊一挑眉,笑言,“故友重逢,鬼尊大人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鬼尊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凤音殿下驾到,本座哪儿敢不扫榻相迎!”
说笑归说笑,鬼尊还是将众人请入殿内,看座奉茶。视线不经意一掠,就落在了柴凤音身旁的北辰璧身上。这一看,他不禁越看越疑惑: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可他怎么是个凡人?好像也不是……
“这是北辰璧。你不用看了,他确实是凡人,是我在凡界的夫君。”柴凤音见他一直盯着北辰璧看,顺势给两人作介绍,“北辰璧,这位就是鬼界之主——鬼尊。虽然有点小心眼儿,爱记仇,脾气也不大好,不过他为人还是很仗义的。”
“哈~咱俩到底是谁爱记仇啊!”被柴凤音的话气到,鬼尊暂时放下了北辰璧身上的怪异之处,吹胡子瞪眼地与柴凤音理论。
柴凤音很快敛容,话锋一转进入正题,“闲话少说,我这回来鬼界可是找你有事的。你们鬼界的恶鬼都快把凡界闹翻天了,你这个鬼界之主怎么还一点行动都没有?”
刚刚还精神的鬼尊此时却罕见地默不作声,也不知是心虚还是觉得失了面子尴尬。
“怎么?鬼界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闯入凡界逞凶作乱,鬼尊就不打算管吗?对了,我差点忘了,那百煞驱灵幡原本该是属于鬼界的法宝吧?”柴凤音一边说着,一边略感疑惑地看向先她一步见过鬼尊的寒掖。
她怎么觉着,眼前的鬼尊安静得有些不大对劲呢?
寒掖看了鬼尊一眼,摸了摸鼻子对着柴凤音摇了摇头,这事可不好由他来说。
“阿姐,我知道我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前不久鬼尊与人打赌,将百煞驱灵幡给输了,后来却被人用自家的法宝叩开了地狱的大门,闹得鬼界人仰马翻。”
清音小帝姬可不像寒掖心存那么多顾忌,立即将倒霉的鬼尊卖给了她的亲亲阿姐,还一脸兴味地讲述道:“鬼尊后觉被人坑害戏耍,就跑去找那个与他打赌的人理论,孰料对方却说百煞驱灵幡被人偷了。鬼尊不信,两人最后还打了起来,结果……鬼尊被人打得重伤!”
这故事怎么听,鬼尊都像是一不留神被人陷害了。柴凤音无语地看着他,“与你打赌的人是谁?”
到了这个份上,鬼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是妖族的小王子。”
“妖族?”
“是新的妖族。”见柴凤音一脸诧异,寒掖给她解释道,“这些年魔界内部不稳,实力日渐衰落,昔日历经灭族惨祸幸存的妖族人在我天界的扶持下,已经逐渐建立新的妖族。同时,妖族宣誓世代臣服于我们天界,而鬼尊口中的妖族小王子,正是天帝诏封的新妖王的幼子——宇泽王子!”
清音撇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狗屁王子,阿姐,我跟你说,那个宇泽就是个讨厌鬼,是个满肚子坏水的无赖!我看他哪里有半分大雁的可爱,分明就像一只讨人厌的癞蛤蟆!”
哦,原来新妖王的真身是只大雁啊!柴凤音漫不经心地对清音点头应和,转头看向鬼尊和寒掖两人,“你们觉得呢?这件事是否是这位宇泽王子一手策划?”
“肯定是他!他最无法无天了,偏偏父帝每次都对他的罪行轻轻揭过!”清音帝姬不甘寂寞地发表意见,可惜她的意见似乎不被众人看好,她只得一脸悻悻地退场。看北辰璧一直沉默,似乎也参与不进那三人的讨论中一样,她自觉找到了同道小伙伴,遂凑近和他说话。
“姐夫,我跟你说,那个妖族王子可讨厌了!有一回母后寿诞,他竟然假传母后口谕,让我和流紫表姐去瑶池摘七彩莲子,我和他理论,他还敢故意在父帝面前陷害我将他打伤,掉进了瑶池,害得我被父帝罚了半个月紧闭!还有还有,好几次我都看到他暗中纠缠流紫表姐,他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无赖,打架从不按规矩来,每次赢了都会被他坑……”
北辰璧本来没将小姑娘的话放在心上,结果越听到后面却若有所思。而另一边柴凤音与鬼尊和寒掖三人也有了推断——
“此事应该与宇泽王子无关。”寒掖冷静地分析道,“宇泽王子虽然看起来胡闹了些,但是他行事其实还是有分寸的。此事牵连甚广,扰乱鬼界,祸及凡界,再加上谋害天界帝姬,每一条都是祸及妖族的重罪,我觉得宇泽王子应该不会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