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高兴地问他:“你刚刚说的水性杨花是指你还是指我。”
孔辉看我,嗤笑一声:“你觉得呢,这成语指的好像是女人的。”
那视线里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嫌弃你四个字,可他凭什么嫌弃我?我和他又不是很熟,要说关系也就只有同学关系而已,既然是个同学关系,他凭什么这样骂我?
而且现在是他的丢脸行为被我抓住了,又不是我的行为被他抓住了!
越想我就越觉得恼火,伸手在他的脑子上锤了一下愤怒道:“谁教你这样说我的,你怎么敢这么说我,我怎么水性杨花的,你知不知道这四个字会让人吓死的!”
“是嘛。”孔辉索性也放松了起来,仰着脖子躺在地上,笑道:“我觉得这个词语很适合你啊,刚开始房间里养了个男人,现在居然又带了一个,你这样不是水性杨花那是什么?作为你的学长我可一点都看不下去了。”
“就因为看不下去所以你今晚就想入室行窃是嘛?”看着他胀红的脸蛋我笑的很开心:“作为我的学长?这话你说的好像是很大方啊,可是你大方什么呢,不过是个区区学长而已,最主要的是你现在可被我抓住了。”
我很严肃的坐在小楼搬来的凳子上,拿脚踹了他一下:“你现在落在我的手里,我劝你还是好好说话,不然把我逼急了,我就把你剁了!”
孔辉不屑的看我一眼又白了一眼:“你有那个胆子吗?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把我剁了,你也要死的。”
“不对啊。”看他这样子我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来,挠着脑袋靠近他的身边:“你现在是被我抓着了,你到底是在神气什么?这种时候你不叫我放了你,倒是一个劲儿的在说着什么有的没的东西,简直没意思!”
按我原来的思想是抓住一个人,然后好好地听听他的求饶,如果说的我心动了我就放他离开,如果说不动我我就把他送到警察局去,可现在怎么这个人敢这样质疑我,威胁我的?难道现在坏蛋都是这样的秉性了吗?
“今天被你抓住了是我运气不好。”孔辉看着我,眼里奕奕有神:“但我有兄弟,你要是不放我出去,明天还会有人来的。”
“学、学长?”我现在有些困惑了,这个人真的是我当初的学长吗?怎么现在的这个人一点也没有学长的影子呢?反而是像一个实打实大混蛋。
“为什么你现在变得这么彻底?”我不解的问出心里的疑惑。
“以前。”似乎是说到了孔辉好笑的点上,他发狂似的笑了起来:“我跟你说五月,其实没什么好人的,这世界上的好人都是被包装过的,就像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他就是好人吗?”
这突然的说教又是个什么意思?
我看着孔辉一脸懵逼。
“我跟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不一定是坏人,而你身边的这个人也不一定是个好人,世上的人这么多,包藏祸心的又何止是我一个?你就说……”
我看着小楼:“这人是有病了吧?”
小楼深表认同的点点头。
然后我拉着小楼走到一边去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很快就来了,把孔辉带走的同时把我和小楼也带走了,还是因为笔录的事情。
而笔录的人又是之前的那个警察,他这回倒是正经多了,一字一句的问完他要回答的话就收了本子。
我说:“能走了吧?”
他点头:“能。”
在我要走的时候他又叫停了我,走到我跟前的时候和我很正经的道歉:“对不起,那一次和你说的话我后来想想确实是很不应该,请你原谅我。”
上一次说的话就是我差点出事的那个晚上,我记得他说的是:“呦又被人英雄救美了啊。”另一句话是:“这次居然还有个大叔这么大胆。”
我那时候刚刚从那场惊吓中晃过来就听到他的这个阴阳怪气地话当然就开心不起来了。
不过他现在这么认真的和我道歉还真是让我有些吃惊。
“我真的知道错了,因为我的鲁莽带给你的不高兴还请你谅解我。”他的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
我摆摆手:“好吧,暂时原谅你了。”
“于亚青,快过来一下!”
他往那处看了一眼应道:“来了。”然后满面欢喜的看着我退去。
我呢,也就这么不小心的知道了他的名字,于亚青。
小楼在我还在愣着的时候抓了我的指尖,脸上表情有些不高兴。
看到他的这副模样我不解的笑着问他:“你干嘛这样看我?有人和我道歉不是件好事嘛,说明他长大了呀。”
小楼摇着脑袋,拉着我往自家地方走去的时候说:“可是你看着他笑。”
“这笑不是很正常的嘛?”我无奈的伸着手去摸他弯下来的脑袋:“笑说明我开朗啊,都说开朗的人是最开心的人,难道你不想我开心的吗?”
“想。”小楼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我也要开心。”
我满意的点头附和:“对,你也要开心,这样我们就能长命百岁咯。”
长命百岁的话,那一定能去很多很多好玩的地方,那一定能让我这短小的一生灿烂无比。
两天后,于亚青打电话给我,他说:“上次那个孔辉被诊断为有精神疾病。”
精神疾病不就是神经病?这事情说起来可就大了。
在我再三的确认下,终于也能好好的接受这个结论了,只是这个人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精神病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看他的样子是好好的呀,这果然是世事无常呐。
看着小楼那好看的不行的五官我就止不住的感叹:“还是长得好看有用啊。”
小楼要不是因为他的那一副好样貌当初我才不会带他回家呢。想到这里忽然有些古怪的感觉,因为他居然在我身边已经待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或者更多一些吧?那样的时间长的我都快忘记了。
而这么长的时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啊?这可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如果是亲人也就算了,问题是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刚开始是有毛病的,而我那时候也是刚刚认识他。
虽然说现在的小楼比正常人还要来的正常,但是我是不会忘记他曾经多么的不正常过。
从不会讲话到现在的顺畅,从刚开始什么都不懂到现在什么都懂他又经历了些什么呢?
还有,关于找他家人的这件事,我是要做还是不要做呢?不然,问问他的想法?
我是一个很会把思想付诸于实际的行动派,所以现在的小楼已经被我叫到了身边坐着。
我很认真的问他:“对于你之前的事情你有想起来一点吗?”
他不解的看我两眼,然后很肯定的摇着脑袋。
“那……”我咬着唇酝酿很久,“我帮你找到你家,然后送你回去好不好?”
这次小楼没有立即拒绝而是深深地看了我很久,那漆黑的眸子看久了会有些其他的感觉,我往后移了两个位置,再次开口:“你怎么不说话,好还是不好都要回个话不是吗?”
“对。”他开口回我,那眼神一成不变,“你说的话都是对的。”
他勾起唇角,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知道你的心思,你问过我很多遍这样的话。”
“那么多次下来,我知道你是想找到我的家。”小楼的手总是温暖无边的,就算是刚刚从凉水里捞出来也还是暖的,此时这只温暖的手正在抓着我的指尖:“我也想带你去我的家里。”
“好不好?”
这回是他问我了,这问题就像是我问他的一样难以回答。
跟他回家吗?以什么名义,他的好朋友还是他的姐姐?我之前一直这样说着,可自己想的话,确实是有那么些的不开心,我是他的姐姐?这是什么鬼哦。
幸好的是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被人打扰了,白凝的到来来的是很突然,而且她还带了她的弟弟来,这就更加的突然加无厘头了。
她的弟弟与上次看到的一样,那面孔与小楼有八分的相似,只是那形态举止稍微不同了些,小楼属于沉着稳重,而那个人带了点以前小楼的幼稚味道。
我引着他们在桌边坐下,然后疑惑的问白凝:“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的?”
白凝的眼神从小楼的背后看了过来,“我觉得你应该看到过我去你们经理的办公室。”
对,有一次我看到她去杜亦池的办公室,而我们员工的住址公司里都会有的,所以她会知道我家在哪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拿到我家的住址然后来我家呢,还带着她的那个弟弟一起来。
“对。”我很肯定的承认,然后问她:“那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对于白凝,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思去面对她,说朋友吧太厚重了些,说陌生人吧有些小熟悉了,所以不是有人经常说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最尴尬了吗?现在就是这场尴尬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