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离开的第三天我找了一个离家近的兼职工作。
工作一个星期之后发现心里还是堵得慌,常常无缘无故的就会想起那个人的影子来,那样的场面简直是难以忍受啊,像我这样潇洒的人怎么可以因为一个男人就束手束脚的呢!
但是在周末的一个晚上我还是选择背着包出门逛街去了,这也只能说明我想逛街了,其他的并不能说明什么。
以前的我就很喜欢在街上走,很喜欢去那些小店铺里面东看看西看看。
可是今天我却一点也没有那样的心思,为什么感觉看什么都没感觉了,那些欢乐呢?那些兴奋呢?都死了吗?!
在一家咖啡店里呆坐到晚上九点的时候就没意思的一个人走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又是一连串的可怕回忆,我甩着脑袋大喊几声才终于那个回忆给甩掉,才终于有一个只属于我的脑子。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后,这还微亮的夜色居然黑了起来,比起我出去的时候那可算是黑的没边儿了,因为上次坐车遇到了意外所以导致我对坐车都有阴影了,以至于我这次不敢坐车了。
我走在小街道上,旁边没有一个行人,莫名的有些阴阴森森的冷然感。
我搓了搓发凉的手臂叹道:“这什么鬼天气哦,秋末还没来呢。”
在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我听到一声嘶声裂肺的喊叫:“啊!”伴随着还有不断的求救声:“救命啊!救命啊!”
神经在这时候立刻绷的笔直,我在原地思考半分钟后果断去一边捡起一根不算粗大的棍子就小心的猫着身子想要往小巷子里看去,如果是一个男人的话我就打趴下他,如果是一群男人的话我就吸引火力!
“嗷!”像是什么巨大的动物在我身边一跃而过,有灰色的毛发落在我的身上,我像是感觉到了那双眼睛里的狠意,身子不由僵住半分,幸好那东西没来找我,而是直接地跑走了。
想起要去看那个人的时候棍子已经落在了地上,我也来不及去管那根棍子直接就朝那个还在缓缓蠕动的人跑去。
只是,当我看到他的时候……
“啊!”我自己先被吓了一跳的瘫软在一边的地上,因为那哪里还是一个人,全身上下的肉几乎都被那尖锐的口齿给咬烂了,在他周边流着一大滩的红色鲜血,剩下的半只眼睛还在不断的动着。
“啊啊啊!”尖叫好像是能减少许多我的害怕,但减不了我心内的恐惧,我靠在一边的墙壁上不住的窝着身子,生怕有什么东西也会跑来咬我一口,现在我才知道不要管闲事是个什么意思。
等我好不容易静下来,我的手却还是颤的不得了。
警察来的时候我的心稍微安稳了些,于亚青走到我的身边关心地问我:“你没事吧?还好吗?”
我颤抖着点着脑袋,接过他递来的温热水杯就和他道谢:“谢、谢谢。”
“没事。”于亚青站在我的身前挡住那可怕的场景,背对着的身影我看不清他的容貌所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那摊东西是不是还好着。
来到警察局坐下还是心悸难耐。
于亚青捏了捏我的肩膀说:“不要怕了,放轻松点。”
“嗯、嗯嗯。”我看他一眼,坚持的勾起一边的唇角:“我没事了。”
“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死者的?”于亚青对我很格局化的问道。
“在三十分钟前。”我停了几秒,“我路过那个巷子的时候听到他求救的声音就拿着棍子跑进去了,然后就看到……”一说这就好像眼前又看到刚刚的那一滩东西,我经不住的又开始发抖起来。
“别怕别怕,那些东西都被我们的同事拿去了。”于亚青可能是担心我,从一边倒了一杯热水再放到我的手上:“你别怕了,和我说说你有没有看到那个行凶的人。”
“没、没有。”热热的温度从纸杯里传了出来,指尖被温暖包裹的瞬间好像心底的害怕也少了不少,猛然又想起我进去时从我旁过跑过的东西,我连忙看着他:“我好像有看到一只大型的动物,像是、像是狗。”
有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生成,我拉着他的袖子说:“会不会、会不会是野狗咬死了他?”
“不排除这个可能。”他淡定的回应我,紧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
全都问完的时候他担心的看我一眼:“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看着他笑了笑:“我还是可以的。”
于亚青送我到门口的时候我再和他道了声谢,等他走回局里留我一个人面对黑暗的时候我没用的又开始怕了,以前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很胆大的人,但遇到小楼后我的所谓胆大都变成了胆小。
在那黑暗里好像有无数双会发光的眼睛在盯着我,从前我不知道野狗会咬死人,可现在都知道了,那我当然不能再装作不害怕的样子。
现在的我无比的想念有小楼在的日子,因为有他在的话,他是不会让我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事的,他一定会温柔的把我背起来,然后说:“放心,有我呢。”那样的话会给我莫大的安全感。
可惜的是,小楼已经回去了,以后或许也不会有这样的一天了吧。他会忘了我,然后在他的家里好好生活,又或许、他的下半辈子里不会有我,以后的某一天我和他擦肩而过他也不会认出我来。
想到这些突然就觉得伤感极了,我仰着脑袋想要逼退眼睛里的泪水,却发现这样的举动对于泪盈满眶的我而言太过没用了一些,眼泪还是顺着皮肤顺利的滑了下去。
身后有脚步声走来,有声音道:“小五,我送你回家。”
我收回脑袋,用手肘擦了擦眼泪说:“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
“别犟了。”杜亦池只是说了三个字就打横的抱起我的身子,没错,就是公主抱。只是我怎么可以接受他的公主抱?所以我很自然的就是要大力的挣扎,“放我下去!”
他却问我:“你确定吗?”
说实话,我不确定,经过刚才的那件事后我什么都不确定了。
但我还是要挣扎几下,因为杜亦池这个人我不喜欢,很不喜欢。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里,无奈的笑了两声就抬步往一边的车子边上走去,“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和你道歉还不行嘛?”
“不行。”我强硬的撇过头去:“我不会原谅你的。”
杜亦池没有在继续的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开车的时候问我一句:“去我家?”
“不要!”我倔强的继续瘪着嘴,“我一个人在家也可以。”
“你确定?”他打开我身边的窗户让我去看外头那黑到没边儿的夜色,“你看清楚这样的夜色了?还确定一个人也可以?”
“当、当然了!”
杜亦池还是个好人,至少没有不听我的话把我带到他的家里去,送我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就走了。
我快速的开门进房,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做好一切睡前的工作就爬上了床。
然而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刚刚看到那个惨状,外头又是一片的黑暗,我吓得赶紧把脑袋藏在被子里,可我觉得藏在被子里也没有什么作用,该怕的还是会怕。
折磨到后半夜终于是耐不住困倦的疲劳睡去,可是我做了一个关于那可怕场景的噩梦,不过躺在地上的人是我而已。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才稍微的觉得好上一些。
这样的日子让我更想念小楼在的时候了,有他在的时候我根本不会害怕这样的东西,现在,却怕的不得了。
他说会回来找我,可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他连个电话都没打给我,他真的是会来找我吗?还是说现在的他已经把我全都忘在了脑子后头,那样的可能性真是想想就让人心痛不已呢。
工作几天之后,这天的事被我忘在了脑子后头。
秋末的一个夜晚,我穿着一套的黄色卫衣再次在这条路上走着,这时候的我显然已经把两个月前在这里发生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一门心思的都是明天发奖金的好事。
“啊!”嘶声裂肺的叫声从巷子里传出。
这场景和两个月前的一模一样,而两月前的场景在这时候再次在我的脑海清晰浮现而出。
我咽着口水,害怕已经把心里的好事冲的一干二净。
“唔。”
“嗷。”
有几个声音夹杂在一起,这与上次好像很不一样,好像现在是在作案的时候,而且不止一只的作案。
“救命啊!救命啊……”呼救声越来越低下去。
我颤着身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让自己往巷子里看去。
有两只巨大的像是狼狗一样的大型兽类红着眼睛在撕咬着身前早已没在动弹的人的身子,尖锐的牙齿上不住的往下淌着新鲜的血迹。
其中一只的耳朵动了动,然后转着脑袋看向了我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