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烫人的话语与气息就洒在我的脸颊旁。
好似有一道闪电从脸颊劈入,打开我紧闭着的心扉后快速的洒上甜到腻人的蜂蜜。这真是叫我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最后只能低着头由他拉着我再次走到石室里去。
我没想到的是原本空无一人的石室在这时候居然平白多出了一个人来,而且那石棺上的盖子已经被他扫至一旁,此时这个人正微微的弯着腰身在看石棺里的东西,长长的头发在他侧着身子的时候掉在了一旁。
即使挡住他的面容我还是能轻易的分辨出这样的一个人是谁。
是君灵。他那样的身姿在短时间里我是忘不了的。
我拉紧小楼的手小心的靠近他说道:“他是君灵,就是刚刚与你说话的那个人。”
小楼低头看我一眼,轻轻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说着盯向我的眼睛,面上的表情在一个呼吸之间变化了好几个,最后还是沉下笑意,更加用力的拉紧我的手道:“你现在在我身边,真是叫人欢喜的一件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懵然的望向他想要在他地眼睛里得到他心里的答案,他却是已经回头看向那个人处,看来他并不想再细致的和我探讨关于这话里带着的东西,我只好怀着这份不解也看过去。
君灵半弯着腰的举动地坚持了好久,如果不是那发丝微微的扬着我几乎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被定住了。
没多久,我瞧见他轻轻的提起一边的手往石棺里伸去,有清淡的声音跑来:“花引,好久不见。”
花引?我把疑惑的目光扔到身边的小楼身上,花引又是谁?是那个石棺里的人?石棺里的人又是谁?会是我在墙壁上看到的咒印里的沉睡少女?
“流光,好久不见。”一道干哑的像是喊了沙土的声音从石棺里传出,仿佛有无数的飞沙走砾从那处砸向地面,随后一只苍白的小手被君灵,不,是被流光拉了起来。
石棺里原来真的躺着一位小姑娘。
小姑娘面色如苍白枯骨,眼睛却是漆黑如墨,只是这位小姑娘的模样也确实是与我在这石室壁上多看的一般无二,不过是一个是沉睡着的,一个是醒着的而已。
墨色的长发在时间快速的流逝中渐渐地染上一层艳丽的红色,连带着漆黑的唇色都如鲜血般的诱人,她的眼睛牢牢的盯着流光,随即伸出另一只手勾上他递来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这……这是在做什么?!
心里恍然间僵在一处,眼前也是时候的一黑,却是小楼伸手挡住了我的视线,他也低头来看我,熟悉的脸色上也带了些疑问,或者小楼也不知道我们的面前是会发生这样一副令人羞涩的画面。
小楼收回手的时候,花引已经从石棺里被抱了出来,此时正坐在流光的手臂上,就像是抱着一个小孩一般。
而这个花引也确实是小姑娘,身高约莫只到流光的腰身处。
她看向我的时候,嘴角深深扬起,在诡异的笑容里道了一声:“好久不见,月儿。”
明明是咧着嘴在笑,我却并不觉得这样的话里真的带上了所谓的笑,似是突然间有无数的恶魔从她的身子处袭向我的身前,脚步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以此来躲在小楼的身后。
她从我的脸上看向我身边的小楼,眉间一皱就转身抱紧流光的身子,半是撒娇的话听的人疙瘩掉了一地,“流光,我不想待在这儿,请你带我走好吗?”
流光自这个小姑娘出现后就没有看过我一眼,此时面上那浓浓的笑都是对着花引,更是用温柔到可以浸出水的声音道:“好。”这样的温柔和听话倒是我没见过的。
随即他就抱着花引朝一处开了门的地方走了出去。
花引双手紧紧的抱着流光的脖子,紧埋着的脑袋在快要离去时抬起了一点,那漆黑的眼睛仿佛是一汪深潭般的望向我,嘴角处更是带着可怕的笑意,这森然的一幕已看的心口乱颤。
我被吓的往小楼的身后又躲了躲,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任由小楼拖出我的身子。看着小楼面上的担忧我静了静心思,然后指着墙壁上的雕刻问他:“这是刚刚的那个小姑娘吧?”
小楼听到我的话就抬头看向墙壁,也是看的仔细,一言不发的模样叫我有些不大舒适,只以为这个人是在看那个雕刻起来的小姑娘。
捏着他的手不悦道:“可是看够了?”
他莫名的回头看我,然后道:“与你有些像。”
“我开始也觉得像,不过看她趴在流光的脖子上就一点也不觉得像了。”我松开小楼的手跑到那石棺处细细观摩着。
刚刚来这里的时候石棺里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那这个小姑娘是打哪儿来的?
而且为什么和墙壁上的不大像了?
“小月。”耳边听得小楼的声音就下意识的扭头去看,没曾想这厮竟是直接用两手捧住我的脸然后在光天化日之下亲上我的唇。
熟悉的温度里带着微微湿意和柔意,这份的温柔缱绻几乎要叫我陷在里头。
一吻结束他就拉着我的手朝他知道的方向走去。
虽说很是古怪为什么我们不去流光离开的地方,但小楼没说我也不想多问,可仔细想想,如果真能从那里出去,他自是不会带我去旁的地方。
“你认识刚刚那两个人吗?”走到一半时我还是放不下心里的纠结便抬头问起他来,这里的东西肯定他比我熟悉一点,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比我了解这里。
还有刚刚那个所谓花引的小姑娘看我的眼神好像是熟识的,只是那叫出来的语气又分明是恨之入骨的,即使微笑潋潋,却让我一点都不觉得安心,反而是有着一层层的冷意从脚底漫上。
小楼道:“亡灵君灵流光,有些知道。”
“君灵……”我咀嚼着这两个字一直觉得诧异的字,然后问他,“君灵二字是什么意思?安灵又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到小楼的身子顿了几秒,然后把我拉进他的怀里,急急的话音在我耳边道出:“不要说话,不要怕,抱着我。”
这是又……出现什么事了吗?
和小楼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我好像已经和他有一定的默契了,他这样的紧张着急一定是周围出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很不应付的东西,所以我屏着呼吸用力的回抱住他。
他叫我不要说话我就不说话,叫我不要怕我就不怕,叫我抱住他我就抱住他。
在他强有力的心跳里好像掺杂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咚咚’的声响就像是人的骨头在地板上不住的敲打着,而这样的敲打声从远处一直来到我们的身边,再继续的往前而去。
耳边的心跳声因为越来越多的咚咚声而在不断的加快着。
我的心跳也因为这样恐怖的咚咚声在使劲儿的砸着,因为咚咚声之后是一片的拖拉声音,好像是什么骨头从身上断裂出来在地上不住的拖行着,再过不久这样的声音越发嘈杂起来,好像有许多这样的人从一处跑向另一处。
而这样的跑动必经之路就是我和小楼所在的位置,偶尔有东西会碰到我们的身体,被迫的摇晃一下又快速的沉淀下来。
好久之后这样的咚咚声才停了下来,而我的身子早就因为紧张和害怕崩的笔直,在小楼的一声好了后才喘着气放松下身子,而这一放松身子竟然就软了下去,身上的汗液也因此而越发的浸透。
黏黏的湿意并不是那样的好受,我倒在小楼的怀抱里,干涩的提起声音,“那些是什么?”
小楼抱紧我的身子,粗气喘出许久后,才道:“骨尸。”
只这两个字叫我停了出汗的身子再次滚出冷汗,一股莫名的惧意袭上心头,话音止不住的发颤起来,“骨、骨尸是什么意思。”
这条小道本就黑暗无比,看不见小楼面孔的我早就起了害怕的心思,而这样的环境中又听得一连串的骨头声响,最后得出这么个名字如何能不叫我继续恐慌。
“没事。”小楼弯下身子亲了亲我的额头,话音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别怕。”
“嗯嗯。”我胡乱的点头应着,一双手不自主的搂紧他的脖子道:“我不怕,你在我身边我一点也不怕。”
话是这样说的,但当我看到所谓的骨尸时那一阵的恐慌只增不减。
眼前一片的都是白骨尸骸,只在身上着了几片的破烂碎步,其余的都是森森白骨,而这样的白骨显然和外头的是不一样的,在它们膝盖骨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断了,连起来的是一片薄薄的骨头片。
膝盖以下的骨头断成了好几截,而就是这样的好几截也在下方不住的被拖动着,最主要的是骨尸的走路方式是用膝盖弹跳的方式,也就是为什么我刚刚会听到一系列咚咚声的缘故。
想到那咚咚声是由这样的骨头发出,心中不由又恶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