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抓着我的手腕走到原来的石凳处,然后蹲下身子在一边不住画了些什么东西,没多久就见那处有光涌现出来,看样子与那次秋余烬救老头和子元的光很像。
难道天阙和异能人那边也有交流?
疑问还未出天阙就朝我招手,道:“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可是……”我看了看洞府外的一片空地,小楼还没回来,我如果跟着他走了,那小楼回来没看到我该是会生气了。
天阙知道我的纠结,再次抓着我的袖子道:“二公子会懂的,他不会责怪与你的。”
我惊奇的看向天阙,“你与他说你会找我了?”
天阙道:“你与我去就成了。”
这样不否认的话自然会让我产生他已经报备过的错觉,所以我就跟着他走了。
踏过那光之后是一个一望无际的草地,草地的另一边是村庄,还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村庄。
我搜索着脑海里所有关于这处的记忆终是在一片角落里找到了月儿的记忆,她在被抓起来之前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出现过的。
“这里是……”我震撼的张口。
天阙沉声道:“这里是你父母被抓来的地方。”
我父母?
“你父亲是龙族酋长。”天阙转头看我,那双眼里有无数叫做恨的东西在缓缓生成,“而那里是要了你父母命的地方!”
我顺着天阙的手指看过去,正是月儿曾经进去过的村庄,而进了村庄之后月儿就被绑起来吊挂在一个燃烧着的铜炉上,至于是怎么抓起来的我并不清楚,可不能否认的是月儿确实是在这样的地方被抓起来。
“现任大酋长原来只是龙族酋长的一个受宠大将,可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说龙族血肉弥足珍贵,炼制成丹吃后可以不老不死,不伤不灭连着血液都有融化万毒的作用,所以……”
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心里感触万丝,我惶惶打断他的话,道:“所以他抓了我的父母,杀了龙族的人,然后拿着他们的血肉来炼丹。”
没想到我现在已经这么厉害可以自己推算出这样的结尾,只是为什么我没有一丝的开心,反而是心口一阵一阵的发疼?
“对,就是炼丹,可差了一份药引子,这份引子就是血。”天阙的话冒出来后我身上冷汗已经漫过一层又一层,我扯着嘴角在笑,眼睛里却一片的酸涩难当,“那血,是月儿的血。”
可如果月儿是我的话,那我就真的是月儿了,也就是那是我的血,龙族酋长子女的血。
这样的真相说出来实在是震撼人心,我仿佛是被雷劈了般的往后踉跄两步。天阙抓住我的手腕,哽咽着声音道:“那是你的血,若不是你的血,定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心中不自觉的颤了一记,我敛着眉头缓缓看向天阙,喉咙发紧道:“你说什么,我的血?”
如果那是我的血,那我就是月儿。之前还是自发的疑问,现在却是肯定了。
脚步再踉跄两步之后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天阙慌忙走到我的身边要扶起我的身子,“我之前一直觉得奇怪你为什么叫杜亦池为哥哥,现在我想我明白了其中原因。”
我抓着天阙的胳膊,用含着浓雾的眼睛看他,急急问道:“为什么。”
我是龙的话那我不可能是蛇,可我不是蛇的话,为什么杜亦池说我是他的妹妹?
我怕那样的答案会让我世界崩塌,所以我慌忙换了别的问题:“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那样多的事?”
“我是上一辈的老人,上一辈的事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了,我算一个,大酋长算一个。”天阙停下话,回忆般的笑了笑道:“我当时还是龙酋长身边的巫医,他是世上最好的人。”
他说着把手伸向前头随后轻轻一扬。
面前的村庄突然不见踪影,而一个密室般的地方缓缓出现,里头还有许多的青色石块,这些石块瞧起来和那次对抗异能人所建起的城堡很是相像。
天阙带着我走到青色石块前,道:“龙族里的人几乎全都被捶烂血肉融在了这些石块里头,其目的就是要他们永世不得超生,让他们连死都不好过。”他的话越来越低,里面的恨意也越来越浓。
凶猛跳跃的胸腔忽然一窒,我伸着清凉如冰的指尖抚向那粗糙的青石块不可置信的问:“你说这里面是龙族人的血肉?”
活生生的把一个人捶烂又把他们的身子埋在这些石块里?这样的事该是多狠的一个人才会做的出来啊!
“是。”
天阙的话让我的指尖开始颤抖,“那——”
“你现在觉得该报仇吗?”天阙转身来问我,一边伸手用指节扣响石块:“那个人这样狠辣,从来就没有想过给你们留下一丝的余地,你可还想要与他们好好相处?那些被捶烂的人里甚至还有蛋。”
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连着石块的模样都看的不清楚了,再一眨竟是有热泪落下,心口的疼一遍疼过一遍。
蛋,是什么概念,那是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你生来的目的或许就只有这一个。”天阙拉紧我的手臂,声声掷地:“没人比你更适合做这样的事!”
“他肯放我走,只是因为不能杀我。”天阙主动和我交代起他经历的事,“在他成了大酋长后我假意顺承,背地里一直在找机会杀了他,可他太强大了,我才刚刚出手就被他扔到了这里来。”
“他不杀我,只是怕有人会说他太狠辣。”
天阙叹出口长气,又缓了好久的心绪才继续说:“他在得不到龙酋长炼制的丹药后就开始寻求别的法子以求长生不老,所以他走入了另一个极端,我想,你看过他了。”
听他说到这里我点点头,然后就想起看到他的那副模样。
天阙嘲笑着说:“你看到的他应该是戴着面具,一只手青灰,一只手白皙吧?”
我点头,直认不讳道:“是。”
天阙不屑的耻笑一声:“那是因为他学了亡灵的永生之法,可因为才学了一半的缘故所以变成一半亡灵一半兽人的模样。”
“哈哈。”似乎是想到什么高兴地事天阙笑的很张扬,捧着肚子笑完后才对我道:“他是个小人,自以为学完了亡灵的永生之法就想要杀了亡灵的君灵,最后对方不止没死,自己反而变成了一个只能戴着面具的怪物。哈哈哈……”
所以这就是大酋长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原因?他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小人?
我只以为大酋长是个比较奇怪的人而已,原来他不止是奇怪还是这样的坏。
笑完之后天阙又板着脸严肃的看向我,眸中不知为何带了些眷恋的东西,“我与你说的这些,不是只要你笑笑而过。”
“我也不想要你难办,要你对付他确实是困难极了,可你要是不对付他,不报仇,你的父母,你的族人又死的何其无辜?”
天阙苍老的眸子里也钻出了泪来,“我从没有一次是像那样憧憬期待过你的降临,可最终你还是没有出生在酋长的身边,那是我一生的遗憾。直到那天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的等待终于是有结果了,知道龙族没有断后那我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这话让我心里一震,我紧张的抓着他的手臂的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可以瞑目了?这两个字应该不是这样的时候能用的吧?
天阙朝我微微一笑,道:“我努力的活到现在为的就是要见你一面,为的就是要和你说你该知道的所有事,可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报仇……”
“我也不想勉强你。”他看着我,扬着的嘴角里有着释然,“我想通了,龙族还有你就够了,报仇不报仇的无所谓了,只要酋长还有后,我的等待就算是有结果了。”
“若是可以……”天阙眉忽然头紧皱,口中也有大气止不住的喘出,看起来像是身子难耐极了,见他身形不住的微晃我连忙伸手去扶住他渐渐软下去的身子急声问道:“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心口的焦急和害怕竟是像浪潮般的快速滚上来。
“呵呵。”他勾唇一笑,那嘴角处就有不再鲜红的血液滑出,在那双不算年轻的眼角里也有血液滑出,而他却用着那样的眼神定定的看了我好久,最后像是看到了他一直想要看到的人才扯着嗓子,、露着微笑,道:“酋长,我找到她了,我终于可以来见你了,再也不怕没脸见你了……”
等着吐出最后一个音天阙的唇角就定在了那一处,再也没有动上一寸,再也没有话音从中吐露出来。
我僵在原地片刻,等他的身子渐渐僵硬才猛然醒悟地摇着天阙的身子喊道:“你别这样,你醒醒啊!这事情还没够没够呢!你别这样就离开了,我还有很多的事没有了解清楚,我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你还要和我说呢……”
“天阙,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