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思绪中拔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看了小楼一眼,恰好他的视线也传了过来,我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或者是生气,一碰到他的视线就立马收回了眼神。
感觉到脚下继续前进的步子,我问杜亦池:“哥哥,我们这是要去那个女人的洞府吗?”
“嗯。”杜亦池点头应了一声,又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笑着问我:“月儿是怕了吗?”
“我才不怕呢。”我不服的挺直脊背,抬着下巴蔑视他:“我厉害着呢。”
他却吃吃的笑出声来,重重的又揉着我的脑袋道:“月儿真可爱。”
“哥哥。”我拉了拉他的袖子,“我是不是很差啊?”这样的低谷情绪来的很快也来的突然。
杜亦池好像有些讶异,换了一只手拿伞,用闲下的手抓着我的指尖,轻声问:“月儿为什么这样问?”
我朝着他干干的扯唇微笑,“不知道,突然就有这种想法了。”
“月儿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在这片土地上,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就算掘地三尺也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你来。”这话说的很是认真和煞有介事,我差点就相信了这样的话。
只是后来的某一天我才理解这样的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意思,也理解了他在我的身边究竟是花了多少的精力。
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拉着我的手,像是怕我会突然摔倒一般的仔细着。
对了,那个女首领在没多久后下了轿子,就拖着那一身很是暴露的披纱走在小楼的身边,时不时侧头和他交谈着什么看起来很是高兴。
问题是,小楼居然也和她相谈甚欢!
那样的画面叫我心里的悲伤换了满满的怒气,一到分派好的小洞府里我就愤怒的跺脚,再使劲儿的叫唤两声算是发泄了一些怒气。
一转头却看到杜亦池睁着两只大眼睛盯着我的呆愣模样,我立马意识到我刚刚的傻模样被他看到了,于是我半是尴尬半是丢脸的跑到了石榻边,然后就趴在了石榻上,想着无论杜亦池和我说什么我都不要搭理他了。
没想到这个人很是贴心,说了声好好休息就退了出去。
他一退出去我就立马从被窝里抬起脑袋,摸着发烫的脸颊又开始在石榻上不住的翻滚。
幸好这个女首领并不会太坏,给我分的洞府的石榻上垫的东西都是足够的,不会太过坚硬叫我难受,也不会太过柔软叫我转不起来。
只是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啊!
所以我立即收回抚摸石榻的手重新趴了回去。
虽然说对杜亦池不用那么在意形象,可我刚刚是真的太……见不得人了啊!我好不容易保持的美好甜美形象,在刚刚崩塌了啊!还是为了那个见异思迁、见色忘友的家伙!
“啊啊啊。”我一边低叫一边抬着双腿在床上不住的扑腾着。
低叫里忽然闻到一股子的特殊香味,扑腾的双腿总算是安静的搭了下去,没多久石榻上的褥子凹陷了下去,紧接着有人的手在我身上滑过,从肩膀一直滑到尾椎处,动作缓慢又轻柔好似是无数的蚂蚁在我背上搬家,那感觉麻麻痒痒并不好受,而且莫名让人不喜。
“听说你叫五月。”女首领的声音听起来还真是让人容易分辨的很呢。
我一个激灵从榻上爬起来,掩下心里所有的不喜后又速度的和女首领拉了几个位置才微低下头道:“是。”
首领不管怎么说都是个首领,而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且还是住在她的洞府里自然不敢像之前那般大胆,该怂的时候还是怂一点比较好。
“呵呵。”她低笑着从石榻上站起身子,窈窕的身姿在我可见的余光里是那样的摄人魂魄、勾人心魂,也间接的明白了杜亦池之前和我所说的吸引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长的好看,声音又好听,又不会得罪人,怎么会不吸引人呢?
“小楼有你这个朋友我很为他高兴。”她后续的话却让我越来越不喜欢,也慢慢的觉得上头的总结都是错误的。她在石榻前缓缓的走来走去,话里是随意和细致:“小楼是大酋长的儿子,未来可能会是下一任的大酋长。”
“兽人族从一个个小部族到现在的大一统用了很多的时间,你觉得你凭什么留在他的身边?你能帮的到什么忙?看你这样子怕是连一点能耐都没有,你和他在一起除了拖后腿还会什么?”
她顿了几秒让我考虑后又接着说:“妹妹,你还年轻,还可以继续去寻找你所喜欢又和你搭的上的人,只是这个人不可能会是小楼,他不可能会和你这样的一个人在一起。”
“个中缘由,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自己想过吧?”话语到这儿就停了下来,她的脚步也止在不远处面对着我站着。
被她一通通的话说着我心里已是很不好受,像是扔掉了我所有的思量。所以这礼貌什么的早就被我扔到了九霄云外去,我抬着头看向她,望着她一脸标准微笑的模样问:“你又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首领而已,还是个流放之地的首领。”
我觉得不够一点,索性从石榻上站起身子低睨着她:“你说我没能力,可我至少是清白的在那边生活着的,你呢,被流放到这样的地方来还想着回去吗?我们此次到你这里来也不过是因为没有法子而已!”
“你别以为小楼在路上和你多说了一句话你就觉得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才不是!”我双手叉腰的走到石榻边缘紧紧的盯着她:“小楼就算不喜欢我,也绝对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的!”
首领被我说的眉目乱颤,最后嗤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道:“我比不上你?”
我很想大声的说是,可看着她那娇媚的五官就没了这股子的勇气,哼了声就紧闭着嘴巴不打算再搭理他。
“说真的。”首领忽然软了面上的表情,轻抬脚步的靠近我,道:“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没有部族人的下场是什么?”
许是看到我面上的惊讶,她抬手捂嘴笑着道:“在这里,只要是个兽人都能感觉到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兽,可我在你身上丝毫感觉不到有关兽的方面。不然你是人,不然,你就是很不一般的兽人。”
“显然,你不属于第二种。”第二句话她接的很快,一点也没没有想给我辩解的机会。
“人,更是搭不上小楼。”女首领说着继续靠近我,眸中目光里装满了不屑:“人的寿命至多百年,异能人或者多一些,可兽人活个两三百年也不过是常事,而现在小楼已有四百多岁,你可知道?”
“一个百年的你,如何配得上他?”
最后一问击的我手脚发软直接瘫在床上。
罪魁祸首却笑意妍妍的开口:“现在离开或许……”
“或许什么?”有声音乱入,还有脚步声朝我走来,“你又凭什么?”
可现在的我已没那么多的心思去管别的问题,一颗心里的所有心思都在首领的话里,她说我不是兽人,可杜亦池说我是他的妹妹的。
她说我的寿命只有百年配不上他。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我用心搭建而成的城堡被人一锤子给敲碎了。
说不心疼的话可能吗?说不难受更是不现实的。
不久后,有人来到我的身边,久违的温暖和味道一息间就袭了上来,我有些恐惧的往一边移了移退出他怀抱的距离,然后紧盯着他问:“你四百多岁了?”
“小月……”
“我一直以为,你和我哥哥差不多大的。”我自嘲的曲起膝盖,把脑袋埋在膝盖里好久才继续道:“或者她说的对,我是配不上你的。”
如果我再有八十年就死了,可他还是这样活着,那我该是多狠心的一个人?
以前我不会想这样的事,可现在,我喜欢他,所以我不想要我喜欢的人受那样孤单的痛苦。一个人独孤的在这世上存活着,脑子里却一直有着另一个人的记忆,那样活着,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就好像是最初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的可怜和无助。
“小月,你在想什么?”他朝我继续跟来,身上的味道再次包裹住了我,我赌气般的把鼻子捂住,道:“我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她说的很对,你不该来找我,我不该……”
不该喜欢你。这句话深埋心底,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仿佛只要我一说出口我就真的失去了这个人。
“可是……”他的脑袋抵在我的脑袋边,两只手更是大胆的圈住我的身子,好听的话音在耳侧轻轻响起:“我喜欢你,离不开你怎么办?”
明明是玩笑一般的话在他嘴巴里说出来却是不一样的认真,叫我心里刚刚建起的城墙又碎的一塌糊涂,连着该干涸的眼里都涌出诸多泪水,我用力的擦在袖子上,又动手去推开他的身子,“我不喜欢你。”
“你说真的?”低沉下去的话问的好似有无比伤感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