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齐銮因为那一击也受了一点的小伤,变成人身后就见着一直臂膀上全都是鲜红的血,露华清扶着他的身子站在大酋长的下方,墨心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就隐在人群里。
白华倒是还好,身上不过是溅了些旁的鲜血就什么都没了,而他的身边也站着那个一向不跟他来这种场合的碧玉。
心口的担忧在看到这样的情形后总算是减少了些。
远处的人好像是开始交谈起来,我看到流光的嘴巴一张一合,看到他的眉目骄傲飞扬,而他怀里的花引揽着他的身子不住送上香吻。
周边的火光并没有战争的暂时停歇而黯淡下来,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我的身上早已像是入了水一般的湿的彻底,额头上还在不住的往外冒出汗渍,整个人都很是不好受。
尸横遍野,血腥漫天,再加上烈火的渲染,这里俨然成了一个比人间炼狱更加可怕的所在,那一片的场地光是叫人看上一眼就能知道何谓是肝胆俱裂,心肝俱颤。
就算我离得那样远都能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在不住的颤抖着,又翻滚着。
“怕吗?”杜亦池抓住我因为灼热而发烫的指尖问我。
烈日不知何时被隐了下去,转而是乌云速度的袭上,不过是眨眼的时间,那火光已窜的叫人惊恐,在这恐怖的火光中我却看到杜亦池那看透尘世般高深的清淡笑意,他好像一直都是如此的模样,处事不惊,淡然待之。
他在认真的问我,而不是像前面的那几次只是为了让我安心。
这样的问,或许只是想要让我心中安定下来。
眼里蓦地就感到一片湿意,像是被那一片的火光映的发疼,我蜷着小指勾住他的手指,扬唇笑道:“有哥哥在,我一点也不怕。”
从前我没听你的话,让你伤心自责那么长的岁月。
现在我会听你的话,让你因为我而绽放灿烂笑容。
杜亦池却没有再像往常那般的发笑,他郑重地把我圈在怀里,下巴紧紧的抵在我的肩膀上,许久后才缓缓出声道:“那让我带你走吧,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你,接下来的画面你更不会喜欢看的。”
“成长总是要伴随这些东西的不是吗?”听完杜亦池的话心里霍的轻松下来,仿佛是突然间想通了,我轻笑着拍拍他的背部,然后从他的怀里撤出身子来挑眉道:“哥哥即使觉得我很无能,可也不要太小瞧我了。”
这看戏什么的我还是能够看得下去的。
更何况,远处的那场戏不是寻常那样的小戏码。
令我没想到的是在我窝在杜亦池怀里的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对面再一次的紧张了起来。
而这次注定不再是兽人手下的倾巢出动,因为那些兽人亡的亡、伤的伤已经没有任何的战斗能力了,所以接下来要上场的必然是那些所谓的酋长之类的人物。
然而在这样的光头去蓦地听到几声惨叫声,诧异看过去时就看到那些站在树林中的亡灵身上燃着熊熊烈火,而这样的烈火还在朝着它们周围的伙伴身上迅速蔓延而去,烈火在亡灵中的传播速度极是惊人!
不过眨眼之间亡灵部族的后半部分就被烧了一半!
这样的趋势总算是叫流光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而那些没有被烈火灼烧的亡灵赶紧抬着步子在花引的一声令下后往前移动了几步。
如此,那边的形势就明朗多了。潜在的危险或许就是这还在不断燃烧的烈火了,只是在这不断的燃烧下,周围的树木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仅剩下几颗大树在坚强的抵抗着。
“轰!”天有响雷,偶有闪电劈过。
依着明火照亮的天地里居然已经陷入了一片暴雨的阴沉天里。
暴雨下来的时候是再一次战斗打响的时候。
冰凉的雨滴不过片刻就把我们的身体打的一片湿淋,这样半黑的天气里我有了些庆幸,想着我能借助这样的暗色去找到小楼。我抓着杜亦池的手臂急道:“哥哥,带我过去,带我靠近那里!”
“我求你了。”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很喜欢带我冒险的人,只是这样的时候我想要过去,想要参与,想要看到我在乎的人都还好的模样。
许是我真的太过让他心疼,他只是沉沉的喘出一口气,就抱着我几步来到了那座极是靠近的黑石山上,白澍紧紧的跟在我们的身后。
从前看到的高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涌了出来,一下子就占满了兽人前方的道路,随后在一声嚎叫后冲入了对面的战场。
高人的身材相当对亡灵来说不要显得太过高大,而且手段及时残忍凶残,只要抓到一只亡灵就红着眼撕裂,心底的杀入之心似乎就此彻底爆发!血腥的场面再次映入眼帘,所到之处就是一片的亡灵尸体。
而因为有暴雨的清洗,所以血腥之味没有刚刚那样的浓郁和可怕。
紧接着所谓的酋长们尽数出动,拿着自己准备好的武器冲入了战争群中。
和平常的温文尔雅不同,这次酋长们的进入显然是带了十足的信心和杀戮,或者说是他们作为兽时的嗜血被完全的激发了出来,手下的动作是一次比一次来的更加狠辣。
而且兽人们显然智商是比那些亡灵要来的高,懂得配合作战,亡灵则不管不顾的往前冲着,即使靠着自己不怕死的精神也悉数倒下,然后不知为什么那些倒下的尸体再没多久后又重新的爬了起来,就好像是死不了般的继续战斗。
其中的两只共灵是最难对付的,所以由齐銮和白华他们一起对付。
只是,我却更加古怪为什么亡灵会死而复生。
“月儿该知道亡灵有个永生之法。”杜亦池的话很是时候的在我耳边响起,我茫然点头,然后震惊道:“难道这就是永生之法?”
他淡笑着摇头,那一番的模样好像是这下方并没有发生什么血腥的场合,只是心疼的揉着我脸上不住滚下的雨水,再脱下身上的衣服撑开挡在我的头上挡着风雨。
如此,他才满意的松了眉头,道:“它们本身就会永生之法,不过永生被杀了就会死,而这样死了又活显然是吃了蛊虫。”
死而复生的蛊虫?
我想起曾经在亡灵那处万尸窟里所看到过的黑血灵蛊,好像那样的蛊虫就是死而复生的。
“黑血灵蛊。”杜亦池的回答应了我心里的想法。
我震惊的望向他,“那怎么办?”那种黑血灵蛊我可是看到过他们如何的死而不僵、如何的死而再生的,那简直是可怕的场面!
“别急。”他抬起左手,无名指微微挑起,猩红的眸子在这暗色的环境里淡淡发着红光,薄唇轻开,“去。”
原本我还不是很懂这样的举动是为了什么,直到白澍的一声:“蛇!”我才恍恍明白过来杜亦池的身份和原身。
他说:“蛇毒是蛊虫的天敌。”
我抚平我的眉头,温声道:“月儿别担心了。”
我疯狂摇头,“不,我不担心。”有他在,我什么都不担心,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去担心。
亡灵数量虽然众多,可是与蛇比起来的话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只见一条细细的长蛇爬上亡灵的身子,或对着脚、或对着手、或对着腿,总之只要是皮肉的地方就毫不客气的咬下一口,亡灵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最后僵硬的倒在地上。
隐隐听得有人道:“池酋长。”
因为有这些小蛇的加入,所以一度兽人这边占了上风,还有些赢的趋势,
而那个大酋长,还是坐在半空的位置上岿然不动,只有满头的银发因为风吹而偶尔飘动几下。
身上没有沾上雨水,还是一片的干燥模样仿佛是在他的身子周围有一层无形的防护罩一般。
这样的自信和骄傲我不知道是该要赞扬还是该摒弃,毕竟下面的那些人都是为了他的位置而在拼命地战斗着,那些死去的、没死去的人都是为了他啊!为什么他还能这样的不动声色,无动于衷!
一片的灰蒙场景中忽然加进了一个艳红色的身影,满头的墨法在不住的打斗中飞扬亮丽,而她每打一次几乎就抓起一条蛇问着话,那样的话即使隔得这样远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在哪儿?!”
他,指得应该是我身边的……
我看向杜亦池的时候他眉目不变,眸中未惊,仿若下方珊瑚在找的人不是他一般。
“哥哥……”我以为他没有听到珊瑚的焦急问话,可还未说出话他就看向了我,道:“月儿,我不会离开你的。”
话里意思是,无论珊瑚怎样寻找他,他都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这样的举动让我心中产生了一道消不去的负罪感,我握着拳头咬牙道:“可是哥哥,我心里好难受,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本来在上头看戏就已经很让我难耐了,如今,我又怎么会好受的下去?那颗幼小的心就好像被这样的大雨疯狂的击打,带来的力度仿佛都能打穿我的心脏肉体。
那痛楚,无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