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昏暗空荡的卧房。
那么大，那么空。
和自己的小小蜗居一样，没有一张家人的照片，没有一丝的温情。
程抑扬穿着黑色紧身背心坐在厚实奢华的床垫上，拍了拍自己的腿。
乔依然走过去，踌躇了一下，坐在了他的腿上，松松地靠在了他怀里，不敢乱动。
程抑扬在心暗自冷笑，天下所有的女人不过都是这样，有钱才有底气，没有钱，从开始的装清高，慢慢也就逆来顺受了。
就算她是曾经那么骄傲的乔依然，又怎么样呢。
现在还不是一样，做着自己的仆人，听话地坐在自己的腿上，等着自己发落，等着自己告诉她可以怎么选，怎么做。
“你有心事？”程抑扬看了她一眼。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以前，认识我吗？”乔依然问道。
程抑扬一愣，警惕地看着她，“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对自己有所察觉。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会这样对我……还是……”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暗自庆幸，这样，他应该不会防备自己介入他的工作。
“怎么，难道你是偶像剧看多了，以为我会爱上你吗？……还是……”程抑扬说着，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拉近自己的唇边，欲吻还休的样子，“还是，你其实很希望王子爱上灰姑娘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没有……就算王子爱上灰姑娘，那个王子也不会是你。”乔依然回了过去。
哼，还是像过去一样，牙尖嘴利。
程抑扬一个反身，把她放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双臂撑在她被吓呆了的身体两侧，呼吸相对，看着她。
怎么，他又要耍自己么？
刚刚不是才……耍人没够啊……
“怎么，难道你心里，有别的男人？说说看，那个王子是谁？”程抑扬眉毛轻挑。
“没有。你程大少什么时候缺过女人，指望你动真情，那是天方夜谭，不是童话故事。”乔依然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而且离他这么近，她连呼吸都不自在，勉强才把话说得完整。
因为，在他近在咫尺的气息里，她只觉得心脏在清清楚楚地跳动。
“你明白就好……所以……”程抑扬抬起右手，顺着她的脸颊，下巴，脖子，一直划到她胸前的衣带，“所以，你乖乖地当我的女人就行了。等哪一天我满意了，觉得你是合格了，我自然会让你脱掉这身女仆装。”
乔依然偏过头去，“做你的女人，也还是可以工作。如果现在我只能这样工作，那也是我自己愿意。”
“还要继续装清高？有用么？”
黑色的丝带缠绕在程抑扬秀场的手指上，奇怪，她绝不属于那种诱人系的女子，可是，偏偏就是能让他迅速燃烧起来。
难道，自己对她还……不……不行……她只是自己的玩物而已，自己是要把曾经从她那里得到的侮辱，尽数还给她。
乔依然，我要让你爱上我，然后再狠狠地丢弃你。
在你无力还击的时候，告诉你那个夜晚的真相，你会不会痛苦地死去。
程抑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猛然起身，留乔依然陷在软绵绵的席梦思上，依然浑身紧张。
乔依然愣了一下，怎么，他不准备继续了？
程抑扬抓起一旁的吊带睡裙扔到她身上，“怎么，你想要？迫不及待了？”
乔依然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呼吸，面色尴尬地坐起来，怎么，怎么会这么失态，怎么，会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天啊，可恶的身体，你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么，你这么快，就像这个可恶的男人妥协了吗。
“换上，今晚睡在这里。”程抑扬端起床头的酒杯喝了一口，仿佛是害怕自己真的会依赖上她那有着奇妙吸引力的身体。
“可我是佣人，我不回去睡的话，她们会……”
“你是我的佣人，不是她们的佣人……”
“可是……”
程抑扬“啪”地把酒杯放在床头，转脸阴鹜地看着她：“怎么，倒是我在求你？你搞搞清楚自己的地位，最好让佳薇好好教教你，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再任何事情都要和你说两遍你才明白。你出去。”
“出去？”乔依然讶异地看着他，“我……”
他刚刚不是让自己睡在这里吗？这男人变脸也太快了吧！！！
看来自己真是把他惹怒了。
可是，自己只是……他也太容易被惹怒了吧。
“出去。然后把芙蓉喊来。”程抑扬不再看着他，面色凝固，看起来是不会改变主意了。
“我知道了。”乔依然起身，冲出门去。
默默站在门边，整理好自己散乱的衣服和头发，仿佛比起留宿在他身边，此刻被这样赶出去，反而才是遭受了莫大的耻辱。
走廊好寂静，整栋房子都好寂静。
父母的魂魄，是否还飘荡在这里呢？
似乎来到这里，待在这里，她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活下来，生活下去的理由。
抛开杂念，她回到工作间。
女仆们正围在一起看综艺节目。
芙蓉在一旁，独自看一本散文书。
乔依然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说：“芙蓉，程少他让你去房里。”
芙蓉一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其他女仆已经是一片唏嘘，这么快就失宠了？还是得罪了程少。
不管是哪条，她们都有足够的理由开心，看笑话，看好戏。
芙蓉放下书，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看起来很顺从。
走过有点落寞的乔依然身边，她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你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我帮你说两句好话，虽然我也算不上什么，可是，毕竟还能说两句话。”
乔依然笑着摇摇头：“大概我就没有不惹他生气的时候。大概一看到我，他就只会生气。”
“可是，能惹他生气的人，在这个房子里，也许只有你。”芙蓉说完，便离开。
留下乔依然，不太明白地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呢？
大抵人和人不太一样，比如，也许别人觉得芙蓉在这里帮佣，是大材小用，是浪费自己的前途和大好青春，但是芙蓉自己并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