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然于是笑了笑：“怎么，你这是属于私底下讨好上司的行为吗。我告诉你我这个人可是六亲不认铁面无私的。”
“你只有我一个助理，我也没有什么竞争压力，其实，我好像没有什么必要讨好你……”小林也开起玩笑。
“好吧，下次我会记得你。”乔依然笑了笑，随口应道。
“OK，那我继续吃饭了。还有，两位老板，真的是很甜蜜……”小林意味深长。
“八卦老板的事情，就不用和我汇报了。挂了，我在开车。”乔依然撂掉电话。
可是，莫名其妙，就笑了。
好像，在程氏的工作，也不是那么索然无味。
好像，现在的自己，才有那么一点点，像个鲜活的人。
之前的工作，就是个奔波劳累的艺人经纪，也带过大腕明星，那简直就是个保姆，带着永远长不大的巨婴，有时累到脸也不洗，随便哪里倒下就想睡觉，邋遢到忘掉自己的长相。
很少会笑，也很少与人玩笑，整天冷冰冰地丧着一张脸，总被上司嫌弃。
可是现在，就好像是冰冻已久的土地，终于因为一场春雨，吹化开了。
复苏了，苏醒了，也活泼了。
难道说，在这一点上，她还要感谢程抑扬吗。
……
回到程氏庄园，乔依然舒舒服服地泡了泡澡，换上宽松简单的衣服，这一天，终于过去了。
程抑扬不在家，她竟然觉得那么轻松。
好久没看电视了，于是干脆打开电视，看商业和经纪新闻。
曾经她上学的时候，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做完作业跟着爸爸一起看新闻，世界各地的经济新闻，商业大事件，填鸭式地看啊看。
爸爸一直告诉她，经商的人，要做大生意，就一定要保持对这个社会高度的敏感。
可是后来，她疲于奔命，也没有电视可看，就不再有这个习惯了。
今天，终于打开电视，竟然，还是在这里。
这个，曾经，是家的地方。
“医药行业巨头或施行新一轮版图扩张计划……”
乔依然一愣，只见是刚刚开重要峰会的罗嘉乐，在保镖的陪同下，低调地离开。
在你果然他戴着墨镜，低着头，她也知道，那就是罗嘉乐。
他的助手们为他挡开媒体，还有专门的发言人，帮他处理那对叽叽喳喳什么都好奇的记者。
可是，她就是只是盯着那个迅速离开的身影，有一点失神。
“啪。”
她按掉了电视，站起来，转过身，发现佳薇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目光有些呆滞。
“怎么了？”乔依然问道。
“没事。你要吃饭么？”
“不用……你们吃饭吧，程抑扬也不回来吃饭。”
佳薇笑了笑：“也只有你，不喊她程少。”
大概因此，她才这么特别吧。
乔依然信步到钢琴边，打开钢琴，开始弹一些练习曲。
真好，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自由，和闲散。
是不是因为自己，终于完成了一小步的目标，终于能够稍微松下一口气了呢。
纵然，完成它的方式和自己曾经的设想，相去十万八千里，不是那么正当，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甚至，可耻。
佳薇看着乔依然弹奏钢琴的背影，还是会对她好奇。
一个女仆，一个程抑扬宠爱的人，一个永远也不可能有任何名分的女人，怎么眨眼之间，就成了程氏帝国影视集团的艺人总监。
难道，程抑扬真的有这么爱这个女人，爱到不管不顾的地步。
但是，她知道这次电影宣传的风波，也佩服乔依然的手腕。
这个女人到底是正还是邪呢……佳薇有一点，想不明白了。
……
程抑扬回来的时候，乔依然已经睡下了。
她闻到了他身上属于苏可人的香水味，知道他一定是享受了该享受的，才舍得走开。
真是贪得无厌的男人。哦不，还是说男人都是贪得无厌。
程抑扬翻身上床，似乎以为乔依然睡着了，俯过身去，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才关掉了床头的灯。
这一瞬间，突然那么像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
乔依然闭着眼睛，没有动弹，假装睡着。
可是那个热热的亲吻，却让她的心，突然，又有点因为他而柔软起来。
他总是在她特别特别特别讨厌他的时候，突然有一点点小动作，就让她，恨不起来了。
甚至，还有一点感动。
乔依然在心里默默叹气，为什么，为什么能够那么轻易就恨不起他了呢，为什么呢。
……
次日，乔依然在上班路上，还要左顾右盼，生怕有人在程抑扬家附近蹲点查看。
她无法不小心，因为现在的形式，是她随时都可能丢掉工作，然后被扫地出门。
没错，程抑扬是不怕，他怕什么呢。
顶多是在苏可人闹的时候，把乔依然赶出去罢了。
也不过就是损失了一件暂时很喜欢的玩具而已，所以，他才会这么随心所欲。
而自己的损失，可就是无法估量的惨重了。
可是，我不再是那个坐以待毙的乔依然，所有挡路的人，我都要一个个搬开。
乔依然一车开到公司，看到大家都在默默埋头工作，没有人抬头看她。
她推门进到办公室，发现桌上已经放好了一杯摩卡，还有一份报纸。
应该是小林拿来给她的。
报纸是最有名的娱乐报刊，在八卦程氏投资的新电影可能要更换主角的事情。
里面倒是把米甜说的很难听。
乔依然摇了摇头，卷起报纸，丢进了垃圾桶，觉得无聊透顶。
然后抱起马克杯，悠哉地喝起了咖啡。
马上就有公关部的电话打了进来，“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今天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我不知道。”乔依然冷静地应对。
“不知道？”
“嗯，我给你转米甜的经纪人，你们直接对话吧。”乔依然摁下了转接键，就撂下了电话，面不改色心不跳。
小林敲了敲门进来，面带微笑看着她，仿佛在思索为什么她这么不疾不徐。
他放下一叠报纸和一些资料给乔依然：“这次的新闻，对我们不太有利，越是转的多，其实越是冲击大。你一点都不着急吗？”
乔依然随手翻了翻，摇摇头，很坦然地说：“这件事情和我无关。”
“你早就料到了对不对？”小林丝毫不避讳，盯着她问道。
真是让人无处可逃，乔依然只得笑了笑：“任何媒体，公关的电话都不要转给我，转给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篇新闻是怎么炮制出来的，我一点都不知道，我能怎么办。打死我也是一问三不知啊。”
是啊，她能怎么办呢？
据说，米甜已经快要哭昏过去了。对于一个国际一线影星，临时被换角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何况报纸上写的非常难听，说她出卖色相，靠着勾搭男人，一路平步青云，毫无廉耻，简直该被乱石砸死。
可是乔依然知道，米甜在大多数女生的眼里，就是白富美的代表，是高高在上的女神。
在男人的眼里，花一百块钱看看美女在大银幕上放荡不羁，风流快活，何乐不为。
而且，她私下里再肮脏，台前也是清水芙蓉，又是好莱坞的宠儿，是票房的保证，这种新闻，是让竞争对手坐享其成的乌龙球。
乔依然只能叹气，苏可人脾气见长涨，本事倒是一点都没涨起来。
总经理急了，因为风声不利，召集大家开紧急会议，高层全部列席，包括苏可人。
总经理直接就对着乔依然发飙：“什么情况！这种新闻怎么能爆出去呢？你疯了是不是？你要换谁来当主角？嗯？你倒是给我找一个主角来啊！”
乔依然一脸无辜，慢悠悠地说：“我不知道这个事情啊，我早上看到报纸了，我以为是竞争对手黑我们的。没有人告诉我要吧米甜换掉的事情。我和你一样，五分钟之前刚刚知道。拜托，我还没有蠢到这个份上吧，别这么侮辱我的智商。”
“乔依然你骂谁蠢？”苏可人冷起一张脸来，斜睨着她。
“你是艺人总监，你告诉我你不知道？米甜都要闹翻天了，要解约你知不知道。”
“让她解好了。我们公司，一定要这种一脱成名的艳俗女人才行吗？”苏可人拍了拍桌子：“是我要把她换掉的。”
“……”总经理一下哑口无言了。
“她之前那么多负面新闻，对票房太不利了。我们也要端正程氏帝国影视集团在业界的形象。不要搞的像个大脱衣舞团似的，尽是一些不要脸的女人活跃在银屏上。”
“可是……”总经理踌躇了半天，才问道：“那个……是程少的意思么？”
“我的意思就是程少的意思。难道少了她米甜，我们的电影就卖不动了？现在，我是执行总裁，说白了，这个公司是交给我管的。我对你们用人有质疑，我就只好亲自插手了！”苏可人斩钉截铁。
乔依然只是在一旁，默默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吭声，听苏可人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