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后面开的车，然后看到我在前面掉下去的吗？”曹瑛曜的话更证实了她内心的想法。
“嗯。”
“是在拐角处那个路口吗？”
“嗯。”
“你当时会不会觉得我的车子有些不对劲？”
“并没有。”事实上曹瑛曜看到她的车子在原地紧急刹车，但是看样子好像是刹不下去，然后在原地打了几个旋就直直往悬崖掉了下去。
“好吧。”林风扬泄了一口气，然后声音也有点颓。
“想吃什么？”
“嗯？”
“你不饿吗？”
林风扬摇了摇头。
“那别吃了。”
“……”
不过最后，曹瑛曜还是从楼下一家大排档打了些清淡小菜给林风扬吃，有三鲜豆腐，滑蛋虾仁，干炸小鲫鱼，蒜容粉丝蒸娃娃菜，菜式极其丰富，曹瑛曜还没到病房林风扬便能闻到远远有一丝香味飘过来。曹瑛曜顺便打了两大份饭，他跟覃可明也顺便在这里吃了。
林风扬由于眼睛看不到，所以曹瑛曜便为她布菜，然后看着林风扬有一搭没一搭地凑着个碗，然后筷子在碗里挣扎着夹不到食物，最后她索性拿了个汤匙，直接舀起吃。
“你别夹鱼给我吃啊。”
“放心吧，不可能的。”
“我要是啃到骨头你得负全责。”
“……”
曹瑛曜觉得这顿饭吃起来很香很香，他有多久没跟人这样吃过饭了，每一天都是匆匆忙忙地吃完饭就出去，不然就是去应酬，喝酒抽烟，但吃的并不多，不比此次，谈笑间他觉得自己吃得更多了……
长夜漫漫，窗外的月亮高悬空中，今天刚好是满月，星星特别地少，只是一轮明月，泛着圆圆的金黄色光环，格外地亮，似要将大地照亮。
林风扬觉得十分疲累，便早早睡了去，而曹瑛曜，则坐在一旁办公，覃可明被他支回去了。
大概十二点左右，林风扬被一个恶梦纠缠，梦里她的世界很暗，没有一丝光明，然后她试着去找取一点光亮，却发现被一只手拉入更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就仿佛是宇宙初始的混沌中……然后突然间醒了过来。
曹瑛曜这时还没有睡，反而额头上还冒着冷汗。他看了醒过来的林风扬，说道：“做什么春梦了？”
林风扬感觉双脸有些发烫，她捂了捂自己的脸颊，然后冷冷地，毫无厘头地回了一句：“周杰伦。”
而这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有脚步声走动，但是并不大，林风扬的耳力一向好，她听得出脚步声急促而匆忙。
“外面出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关你的事。”
“你能去看看吗？”
“不能。”
“我好像听到了警察的声音。”林风扬再次说道。
曹瑛曜受不了林风扬细细碎碎的念叨，严重影响到他工作，烦躁之下，将笔记本置于一旁，然后“砰”地一声开了门，走了出去。
厕所门口那里多了几个医院工作人员，皆是白衣，曹瑛曜走过去，有人大喊出声：“快，先将人抬出去，这里不能再呆了……”
声音从公共厕所方向传来的，他想再靠进去一点，已经被警方拦住，“不好意思，这里现在不许人走动了。”
曹瑛曜硬生生被拦在几米之外，但是他看到有一副担架从他眼前抬出去，上面的人唇色苍白，胸口处还不停地涌着血……
曹瑛曜看着那张脸，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看着那人一动不动，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直觉告诉他那人已经死了。
他旋个身回到了病房。
“外面是什么情况？”林风扬急声问道，她现在已经完全清醒，可是心不知怎么，却越揪越紧。
“有人胸口被捅了一刀。”曹瑛曜淡淡地道，然而冷汗抑制不住地虚冒着。
“你说什么？”林风扬手掌握成拳头状，声音有些凄厉，似是受了惊吓。
曹瑛曜坐回了位子上，然后心神不定地打开了笔记本。然而刚才的惊鸿一瞥，那人的脸一直在脑海里闪过……
林风扬没来由地问了一句：“你知道外面那些警察是哪个区的吗？”
“好像是宁县警局的，毕竟这里是宁县。”
宁县吗？林风扬记得队长曹城军好像有一个徒弟就在宁县当一个小小的邢侦处长，这次发生了命案，他应该有来吧，她还记得那人的名字叫做邢昭阳。
“你扶我出去看看。”林风扬转念说道。
“不带。”
“那我自己去。”林风扬双手摸索着一旁的柜子还有墙，想靠着这些走出病房，她先下了床，然而她不一会儿便被鞋子绊到，趔趄了一下。
曹瑛曜见状，也不理睬她，她爱怎样就怎样，与他无关。他总觉得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个谜字，他摸不清楚她的身份来历，想问估计也问不到什么，不过这次她竟然会对一个命案那么关心，也不能说是特别关心，但是从她的言语表情来看，她似乎是很紧张这起命案？难道她跟起命案有什么关系吗？她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警察？”
林风扬顿了一下，然后扬声笑道：“怎么可能，我这么柔弱，算了，不骗你了，宁县有一名警察，是我一直喜欢的学长，我想知道她这次有没有来。”林风扬说得有头有尾，面面俱到，表情异常柔和，还微带一丝红晕，似乎真有那么回事儿。
曹瑛曜瞧着她的表情倒不似作假，还是淡淡的哼了一声。
“你眼睛看得到人吗？”
“我知道他的名字，还有声音。”
“……”
林风扬下床便与曹瑛曜撞了个正着，头有些被撞后的晕眩，然而很快恢复镇定，想绕着走过去。
曹瑛曜嘴里喃喃说了句“逞强”二字，然后便扯过林风扬的手，扶着她走了出去。